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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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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色已经黑透,城里家家户户彩门悬灯,映得一街两巷通明彻亮,倒还不觉得暗,待六郎来到大相国寺前,一片空寥中只有八盏气死风灯幽幽闪烁,初春的夜风飕飕掠衣而过,立时便使人觉得黯黑寒凉旷野寂寥,似乎一天繁华热闹都被一下子浸迸了冰水里,有点恍若隔世的光景。六郎四处环顾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只见黑魅魅的院墙足有丈五高,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三纵两跳的跃上墙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后,顺着房脊来到棠儿所说的南园厢房。

南园厢房在大相国寺荷塘边,也不知道棠儿是怎么和侍卫们说的,偌大的南厢房院子里鸦雀无声,几株大梧桐伸着光秃秃的枝桠,掠地风穿堂而过,发出沉闷单调的“呜呜”声。六郎纵身从房上跳了下来,抑制着渐渐急促的呼吸,轻脚轻手的向门口走去。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六郎那准备推开房门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忽然六郎听到门口好象有动静,于是本能的闪到了房角的暗处,果然,只见帘子一动,穿着粉白襦绣裙,玫瑰紫色夹袄的郡主推开房门从屋内走了出来,踮着脚尖,一脸焦急的向院外张望。

“郡主,您都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了,我看杨六郎今天不会来了。”棠儿看着郡主满脸写着忧虑、惶惑和不安,嗫嚅着张口还想说几句宽慰劝勉的话,又觉无从说起,只得叹了一口气,从屋里拿出一个披风,轻轻的披在郡主身上,说:“郡主,明天我们还要进宫呢,外边凉,您还是进去等吧。万一再着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进屋吧!”棠儿一边说,一边连哄带劝的把频频回头的郡主扶到了屋里。

“珺儿!”六郎浑身的血仿佛一下子全涌到脸上,涨得通红通红,差点脱口喊了出来,疾步从暗处走了出来。当他正准备掀开帘子时,却不知道被谁从后一把拉住,生生的拖到了屋后。

六郎扭头一看,来的人居然是大郎。还未等六郎说些什么,大郎就比划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将他拉的更远了一些。一时便听院外有动静,先是有女子大声说话,仿佛在训斥什么人,接着就是阵阵急急的脚步声,此动静之大不但六郎听到了,就来房中的郡主也被惊动了。

“姐姐,你的这些侍卫是怎么回事儿。站的那么老远,怎么保护你?万一来个坏人那可如何是好?姐姐难道忘了上个月我们出巡的时候,那个孟玄宝找了那么多杀手,那阵势多吓人!”随着话音,一个青衣女子闯了进来。

“重阳公主?她怎么来了?”郡主心里暗暗吃惊,一边庆幸六郎此刻不在,一边下阶迎接,身边的棠儿也忙跪下行礼。

重阳无所谓地一摆手命她起来,笑着说道:“今天我在宫里实在觉得无聊,就想找姐姐聊天,结果到了八王府却被告知姐姐不在。八王哥哥还支支吾吾的不想告诉我。”说到这儿,重阳偷看了一眼郡主那有些发红的脸,嘴角吊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说:“不过还是王妃疼我,她不忍心我一直这么傻乎乎的等着,就告诉我姐姐你到相国寺上香来了。姐姐,现在又不是什么时令,来上什么香?而且不过是上香,八王哥哥干吗弄得神神秘秘的?而且姐姐今天确实看上去不一般呀,打扮的这么漂亮。”

“既然是上香,自然要心诚一些。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我盛装前来,想来菩萨也只会高兴的,不是吗?”郡主淡淡一笑,“妹妹何不进来一起和我读读经书呢?妹妹这么一个乖巧的人,观世音菩萨神圣有灵,必定佑护妹妹健康无灾长命百岁!”

“罢罢罢,佛所谓涅磐,道所谓冲虚羽化。”重阳随口说道,“孔子之学是治世之学,还是他说的是,也就是‘死’字罢了。安危祸福都缘顽福前生,岂是今生能强求来的,有这个功夫,我还是喜欢月下品茶观景,姐姐,”重阳说着,凑近了几步,拉着郡主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左右姐姐明日也要进宫的,不如今天就住在我那里。我那里可有今日渤海国进贡的好吃的,包姐姐没有见过。棠儿,”重阳扭头脸,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你回去对八王哥哥说,今天皇姐就住我那里了。”

看着郡主无奈的和重阳离去,直到四周重新静寂空寥无声,大郎和六郎才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大郎长长的出了口气,说:“我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于是悄悄的跟了过来。果然刚走到相国寺门口,就看见一队禁军走了过来,我怕你没有注意到,所以就赶过来提醒你,还好我来的及时。”“多谢大哥。”六郎感激看着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大哥,还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忽然又想起郡主盼着见自己一面,忧急如同焦焚,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六郎的心像从很高处跌落下来,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兄弟二人沉寂了一会后,六郎叹了一口气,迎着冽冽的寒风,怅怅地望着望着黑沉沉的庙宇,转身进了郡主进香的厢房。

这是一间不大的通房,但是比起五台山那间临时厢房要精致的多。加上四面都是高房,风进不来,就显得十分安详和暖。墙角的紫檀木架上的玉盘里摆着几个金黄的文冠果,还在弥漫着几缕淡淡袅袅的清香,正中须弥座上的黄袱垫枕和座前的拜垫依然静静地摆在那里。六郎慢慢的拿起小桌子上的一杯尚有余温的残茶,轻轻的放在唇边,嗅了嗅。

“六弟,回去吧!如果你们有缘,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况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儿女情肠,走吧!‘大郎见六郎依然是有点恋恋不舍的握着似留有郡主余香的茶杯,硬拉着六郎出了房门。

出了相国寺,兄弟二人一路无话,从偏门进了无佞府后,二人就直奔书房。刚刚绕过院墙的转角,便远远看见书房内灯火通明,二人心里顿时感到不妙,无奈之中,也只得硬着头皮提着劲儿加快脚步。还未进书屋的院子,就见一个家丁急急的走了出来,小声说:“一会儿,大少爷和六少爷说话要小心一点,老爷在书屋呢!”

二人一听这话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不由相互的对视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跟着家丁步入书房。进到书屋后,二人抬眼一看都愣住了,只见不大的书房中满满登登的站了一屋子的人,杨继业一脸庄重里透着严肃,正襟危坐盯着只顾翻着手中的书,神色似不喜不怒,却略带着惫累憔悴。杨继业身边依次站着二郎延定,三郎延光,四郎延辉,五郎延德,七郎杨延嗣,八郎延顺,也都大气也不敢出。

“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歇息?让几个弟弟也在这儿等着?”大郎小心翼翼的看了父亲的脸色,轻声问道。

“你们去哪儿了?” 杨继业古铜一样的脸色毫无表情,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

“噢,六弟说他睡不着,所以我们在花园里多待了一会,爹。。。” 大郎见父亲已是微微变了颜色,忙陪着笑脸解释。

“胡说!”杨继业断喝一声,“六郎偷偷的溜出府外,你已经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阳奉阴违,面从背非!”

“爹,这事儿不能怪大哥,是我趁着大哥睡熟了偷偷的溜了出去。大哥发现我不在了,这才出去把我追了回来!”六郎原本就是预备着回来遭申斥的,看见父亲一脸愠怒的看着大哥,忙替大郎掩饰。

“你大哥十三岁从军,何时睡过那样沉?你翻窗而出,他会不知道?” 杨继业丝毫不理会六郎的辩白,沉着脸,盯牢了他,许久才道:“你记不记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如果你大哥放你出去,你们两个一并家法处置。来人,拿板子!”

“爹,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大哥是被我牵连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打就打我一个人。” 六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二郎等听得清清楚楚,家法板子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此刻见父亲说请出家法,心里都打了一寒凛,互相偷望一眼,没敢言声,再也站不住,也都一齐跪了下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几斤几两,敢说出这样的话?” 杨继业心中烦躁,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书重重墩在案上,背着手踱了几步,喑哑的嗓音带着颤声,说道:“有朝一日,如果你为了一己之私,一时之愤,作出了连累你的兄弟姐妹,甚至六亲九族的事情,你还能泰然自若的站在哪里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杨继业的声调不高,但从他嗓音中金属般的颤音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强自按捺着听到那种雷霆即将发作的震怒,“大郎,”杨继业不再理会六郎,扭头对大郎说:“今天我要罚你,罚你处事不当。我们杨家刚刚归降,审事说话尚要斟酌轻重是非,你却听任六郎肆意妄为,罚你在书房长跪一日,杖笞二十。至于六郎你。。。”

杨继业顿了顿,“我今天暂不罚你,你先站在一旁。来人,拿家法!”

这样看似不公的判决惊得满屋人瞠目结舌,六郎本已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一听父亲说暂不处罚自己,不禁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大哥脱去了外衣,直挺挺的跪在父亲面前。 “来人!行家法!”杨继业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家丁手捧着一个约三寸宽,八尺长的竹板应声过来,看了看杨继业的脸色,将竹板握在手中,小声说了句:“大少爷,得罪了!”一咬牙“啪”的一声打过去。大郎浑身一颤,背上内衣已被打破,殷红的血迹浸出。家丁接着又是四五板子打下来,大郎疼得浑身大汗,只闭目咬牙忍疼,却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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