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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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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距离老宅一箭之地的赵光义等人连同刚从火场中逃出的屋主一家五口眼睁睁地看着熊熊烈火吞噬了整座房子,烧断了屋脊,烧毁了窗棂,发出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火焰,映红了黑黑的夜空。房中的杂物燃烧之后的飞灰,随着冬夜凛冽的寒风四散飘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飞起的烟灰在空中无力地盘旋着,又被雪打湿,粘落在烤化了的雪地上。郡主怔怔地看着,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六郎呢,为什么还没有见六郎出来?难道……?”

傍边的潘龙见赵光义只是呆站着不言语,于是上前一步,小声说:“皇上,这么大的火,恐怕金子也要烤化的,难道杨将军和公主……?”赵光义身上猛然一惊,刹那间,象被人用锥子猛扎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哆嗦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说。正当潘龙盘算着如何安慰赵光义时,就看见渐渐淡下的浓烟中钻入一个人,怀中还抱着什么。众人定睛一看,忙迎了上去,只见出来的人正是六郎。他只穿着一件单褂,身上的衣服被火苗烧破了好几处,襟破肘露。

“杨将军,重阳她……?赵光义见重阳被六郎袍子裹的严严实实的,昏迷不醒,忙连声问道。一旁的潘龙也忙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铺在了一块干燥些的地上。六郎走到众人跟前,轻轻把重阳放下后,说:“皇上,公主没有大碍,只是晕过去了。好好调理,很快就会好的。”

赵光义蹲下身,见重阳脸泛潮红,呼吸也算平稳,顿时放心不小。又扭头看了看被烟熏火燎的脸上、身上,竟连一块干净的地方都没有了的六郎,不由得心动了一下,说:“这次多亏六郎你了,不然……” 说着,赵光义叹了口气,重重地拍了拍六郎的右肩。话音还没落,就见六郎“诶呀‘叫了一声,赵光义一惊,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的手中满是血迹,遂急切的问道:“六郎,怎么样?刚才你中了暗器,要紧么??”

六郎强忍着痛说:“比起胳膊废了一只的头陀,末将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这里不安全,万一贼人发现火势小了,先来查看,皇上岂不危险。再说公主也需要修养,皇上还是赶快回寺吧!” “危险?”赵光义眉毛一挑,“朕是从刀枪血阵中出来的人,难道会怕了几个反贼?”潘龙却觉得六郎言之有理,在一旁赔笑道:“皇上固然是真龙下凡,有百神护体,但是贼人狡猾,谁知道他们又有什么奸计。再说了,我们一路之上白龙鱼服,行踪如此隐秘,他们如何探听得皇上的安排?末将觉得不如早点回去和赵丞相商议一下,尽早安排下一步的行程。”

赵光义虽有不甘,但是觉得六郎和潘龙言之有理,再加上自己也一直怀疑有人暗中泄露了行程,于是瞟了一眼立在一边,已成了木雕泥塑一般的一家五口,说:“这座老宅,朕自会陪给你们,你们也不必伤心。你们同朕一起逃得生死大劫,也算同朕有缘。再加上公主尚需要人服侍,就请你家的两位娘子随朕一起到庙内,照顾公主吧。”说完,亲手抱起重阳,转身离去。潘龙见屋主一家只是发呆,于是走到跟前说:“你们的祖上积德了,还不快叫你家的两位娘子跟上来?”

待赵光义等回到寺庙中后,留守在庙中的众人一见赵光义等人如此狼狈的样子,都大吃一惊,连声追问潘龙和六郎。丞相赵普一边叫众人不要慌乱,一边将赵光义扶入房中,又吩咐其他的人照料兀自昏迷之中的重阳。六郎避开了手忙脚乱的众人,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了薄荷油等物,咬着牙忍着疼痛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但是伤在右肩,一时难以上药。就在这时,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门环“当当当”的响了几下。“谁呀?”六郎随口应了一声,准备起身时却又没了动静,六郎以为是耳误,正要拿起桌上的药瓶,敲门声却又响了。

“谁?”

没有应声,但门环又响了两声。六郎来不及披衣,站起身,来到门口,唰的一声将门打开,“郡主?”六郎一见来人,见是郡主,顿时愣住了。忽然想到自己还未穿外衣,脸腾的一下红了,忙几步回到房中,随手抓了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杨将军……”郡主随着六郎走到房内,一眼看见六郎的衣服上淋淋漓漓斑斑点点俱是血渍,顿时觉得比自己受伤还难受。“杨将军,我来帮你上药吧,你坐下,把衣领松开些。”六郎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不知怎么的,听着郡主的莺声细语,却不想拒绝,于是顺从的坐了下来,解开了衣服,露出了右肩。郡主将桌上的油灯拿的靠近了些,仔细看时,发现六郎的肩头有一伤,划痕约在一分许深,本来已经结痂,但是经过刚才的火场救人,再加上赵光义不明就里的拍了一掌,现在已经肿得水明发亮,伤口处已是乌紫烂青血渍模糊。

郡主轻轻地拿起桌上的白布,蘸着薄荷油为六郎清洗伤处,心象泡在沸水里般缩成一团,忽然又一眼看见六郎的脖子处另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于是颤抖着说:“杨将军,痛吗?你脖子上的另一道伤是何时得来的?平日里征战,你也是这般的不顾身家性命?” 六郎摇摇头,低声说到:“不痛,平日里父亲治军极严,遇到凶险的战事,总是身先士卒。我们作儿子的,又怎能落在后面?有劳郡主挂念了。”沉默良久后,六郎忽然觉得一滴冰冷的水落在自己脖颈上,接着一滴,又是一滴。六郎激得一颤,扭过头看时,只见郡主眼圈红红的,用极小的声音说到:“你拼起命来,全然不顾自己,就没有想过有人挂念你?”

六郎心里一热,勉强笑了笑说:“珺儿,你知道刚才我在火场中除了父母兄弟外最牵挂是谁吗?这次我们随皇上出巡,明着是有人想暗杀皇上,暗着,却是有人故意设局想引你入陷阱。而且在这一路之上我也发现了,潘将军是真心喜欢你,但是他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假如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凶险危难,他是不会全力相救的。如果重阳公主死在火场中,保不准会迁怒与你;如果我死在了火场中,再有险情谁来帮你。所以刚才我就一直告诉自己,我和重阳都不能死,不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

郡主一时没有了言语,见六郎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于是小心替六郎批好了衣服,又望了望桌子上跳动的火苗,恍然间泪水一下子溢满眼眶,忍了忍,还是扑簌簌走珠般淌落下来,声音已变得暗哑:“你的心我知;只是我的心,有人不知。”

一听这话,六郎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郡主的手说;“珺儿,我……”“你别说,你现在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郡主打断了六郎的话,神色黯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苦笑一声:“有的事情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时辰不早了,我也不易久留,杨将军早点休息吧。”接着,郡主默默的转过身,似叹了一口气,说到:“以前读到刘梦得的‘竹枝词‘还笑话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小女子的愁,直到今日我才得以体会。”

“是哪首竹枝词?”六郎不解地问道。

郡主站住了脚,,隔着亮窗望望外面寂寥的夜空,说道:“就是那首‘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蜀江……蜀,”忽然,六郎目光一亮,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将郡主拉回房中,碰的一声紧闭了房门,双手扶着郡主的肩,急切的问道:“珺儿,我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知道,一定要告诉我。”

“什么事儿?“

“|重阳公主的母妃娘家姓什么,你知道吗?”

“这……”郡主低着头想了一会,半晌才道,“重阳从来不在众人面前提起她过世的母妃,但是以前我隐隐听人说过,她的母妃姓孟。”因见六郎在沉思,忙问道:“怎么了?”

“姓孟?”一个想法在六郎心中飞快的闪过,反而把六郎自己吓了一跳,“郡主,这几天你切切要小心,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外出。等我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了,再告诉你。”

赵光义微服出巡,却在短短数日内连遭两次暗杀,使得这一群人象惊弓之鸟一样,因恐还有贼人藏身在庙内,于是在赵普的安排下,众人将山门关闭,将庙内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就连赵光义亲自指定的前来服侍重阳的母女二人,也被盘查了许久,这才允许她们进屋。

待母女二人怯生生地跨进屋内,看了看躺在软塌上的重阳,又想起了刚才赵普交代的话:“公主是个温和可亲的人,极好相处。你们母女就帮着公主换洗一下,再定时熬药送饭就行了。等公主凤体安康,皇上自然会打赏你们。”可怜这对母女平时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县令,何时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见到皇上和公主,于是除了不住气的点头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我去打着热水来。您先帮公主把脏衣服除了。”女儿到底年轻,伶俐些。因见母亲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轻轻的推了推母亲,小声提示着,自己则弯腰拿起了地上的大木桶,出了房门。待这妇人如大梦初醒般,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想解开重阳的外衣时,就听见重阳睁开眼睛,无力但是又不容置疑的说:“我不需要你们服侍,你和你女儿把水提到屋里去出去吧!”“可是,公主,丞相说……”妇人见重阳忽然开口说话,被吓了一跳,想再多解释几句,但是看到重阳那凌厉的眼神,嗫嚅着住了口,又见女儿已经打来了热水,忙转过身,帮着把水桶提到房中,倒了一个万福后,和女儿一同离去。

眼见母女二人关了房门离去后,重阳忍着一阵阵的头晕身软,挣扎着起身,缓缓的脱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衣。这件衣服还是刚才六郎怕自己受冻裹在自己身上的,经过烟熏火燎,现在不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被火星燎着了大大小小的几个洞―――比乞丐服强不了多少。重阳轻轻的抚摸着这件衣服,长长了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吐尽纷乱的思绪,自己自小在深宫长大,偌大的宫中,除了父亲,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想起自己刚才竟是被一个青年的男子那样搂着抱着,顿时羞得脸红到耳根上,忽然又想起躺在六郎宽阔健壮的怀抱里那种的安详感觉,重阳此时竟有了几分留恋。

本来赵光义是打算在五台山进完香后,由当地的府尹护送重阳和郡主回京,自己则和潘龙六郎一起转道大名府的,但是重阳这么一病,众人只得羁留在五台山上。经过细心调治,一连五天过去,重阳的病已大见好转。待第六天上,重阳用过早饭后,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前,忽然觉得有些气闷,于是信手推开了窗户。清晨,外化雪后的晨风飕飕掠衣而过,重阳不由自主的了一个冷战,刚准备关上窗户时,好似看见有一个人站在窗外,重阳向外探了探身,问道:“谁呀,是谁鬼头鬼脑的站在那儿?”

“是我,公主。”窗外一人答道:“公主的凤体违和,末将特地前来探看。”

“噢,是杨将军?”重阳心中一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是我父皇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只有你一人吗?”

“只是末将自己。皇上正在山庙后练武,有潘将军陪同,所以并不知情。”

“是这样。”重阳是个有心事的人,一听六郎不是被自己父皇派来的,顿时放心不小,淡淡地说:“那你进来吧!”

“是!”

就听帘栊一动,只见六郎低着头走了进来。进门后,六郎抬头一看,只见重阳倚窗兀坐,似笑不笑的看着自己。她今天身着一件通色宝蓝色家常衫裙,鸭蛋脸粉黛不施,淡唇微晕,虽然略带病容,但也是个明眸皓齿的俊秀女子。六郎想着这样巧笑可人的姑娘,竟然可能作出那样的事情,不由心中一寒,遂强笑道:“末将看公主气色不错,我想再有二日,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重阳没有马上答话,站起身,舒坦地踱了两步,忽然问道:““杨将军今天绝不是仅仅来看我这么简单吧!那天你在火场之中都看见了什么?”六郎一愣,没有想到重阳竟是问的如此开门见山,看着重阳毫无惧色的看着自己,又想起雪白的肩头上那令人憎恶的三足鸟,六郎倒象自己作错了什么事似的,脸一红,分辨道:“末将不是故意的。不过为什么公主的肩上会有和刺客一样的三足鸟的文身,请公主赐教。”

重阳并没有回答六郎问题,冷冷的盯着六郎说:“我记得我第一次和将军相遇时就告诫过将军,说话要小心一点,更何况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将军又何必执着着要知道事情的究竟呢?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将那事全部忘掉,回京后,仍然还做自己的将军,有什么不好呢?”

“末将的职责是保卫皇上的安危,公主和刺客有关,怎说不关末将的事情?”

“保卫皇上的安全?他给你们杨家高官厚禄,无非就是让你们为他卖命罢了,你还真的以为他是爱才?”

“末将只知食君俸禄,替君分忧,不知什么叫卖命。更何况这件事情又牵涉到了郡主,想让末将置身事外,末将恐难从命。”

“皇姐?”听到六郎提起郡主,重阳眉毛一挑不屑的说:“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担心我的皇姐罢了,也对,你是我皇姐的情郎,你当然心疼她了。说起来我皇姐还真有福气,既有皇兄的宠爱,又有将军你……”重阳冷笑一声,挑衅似的看着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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