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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遇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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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小区北门口有一家不大不小的便利店,里外两间屋子,里间卖些日常百货零食饮料,外边的屋子更像是一条窄窄的廊道,摆满了盆栽鲜花。

经营花房便利店的是一对父女,女儿阿珍是便利店的收银员,父亲老田只管侍弄他的花房。

阿珍从柜台上一件件帮客人把买的东西装进袋子,她把最后一盒泡面装进塑料袋,递给客人。

“十六。”

徐林接过塑料袋,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钱来递了过去,阿珍从里边抽出了三张。

“谢谢。”

他走出便利店,老田正坐在小马扎上埋头侍弄着一盆康乃馨,淡粉绫罗的花开的锦簇,徐林被那盆花吸引住了。

老田扭着头看过来:“徐警官喜欢啊?”

徐林左手抱着一盆花,右手提着一袋子东西,向着85号A座楼走去。前面一个大姐提着塑胶桶,半桶黑水里浸着两把墩布。她胖胖的很瓷实,把桶提上门前的台阶上,也不由得撂下水桶,捂了捂腰。

徐林也走到了门前,大姐抢先一把帮他拉开了门。

徐林咧嘴一笑,“谢谢。”

大姐也笑的很淳朴,她甚至笑起来会不自觉地偏头,脸上还有两块高原红,朴实的叫人亲近。

虽然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你先进。”大姐让让他。

“大姐,您是给这里做保洁的嘛?”徐林站在门前这样问放下水桶靠在墙根上的大姐。

“啊!累死我咧,这才把另一栋拖完地,还有这一栋。”大姐整个背靠着墙根舒展着自己的根骨。

“一天两栋啊?”徐林有些诧异。

“嗯,两遍!”

“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挣不了多少……几百块钱,不干了不干了,说什么也不干了,还不如在家待着哩。”大姐三十多岁的模样,也许更大些,一身乡下农妇的干劲儿,说起话来却扭着自己酸疼的手臂带着一股孩子气。

电梯叮咚一声,徐林跟她一起坐上了上行的电梯,一直挂着友善的微笑,没有再交谈。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徐林开着客厅一盏并不算太明亮的灯,吃着一碗泡面。茶几旁边的玻璃下面压着一张照片,微微泛黄的照片中一个温婉长卷发的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孩儿。徐林拿手指擦掉小孩儿虎头帽上溅上的油渍,呼了一口热气继续吃着泡面。

他把泡面汤倒进马桶里,就靠在窄窄的卫生间里,点了一根烟。

他走到阳台上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丢进洗衣机里,在外套里他摸出了白天吴会涛送他的两张门票,全然没放在心上的丢在了洗衣机上。

第二天。

圣堡莱剧院第三演出剧场是一个十五乘八的舞台,遮着四米高的大红幕布,暖场音乐在舒缓的进行。徐林坐在第一排左半边的座椅上,灯光已经渐暗,晚七点的舞剧就要开始。

他扭头看看身后并不算热闹的剧场,几十排座位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人,大多三五成群熟悉的和熟悉的凑在一起,陌生的之间划着鸿沟。只有前几排还好些,位置好坐的人相对多些,第一排除了他右手边空着一个位置大概都坐满了。

暖场音乐渐弱,剧场敲起了演出开始的钟声。

台上的第一幕音乐剧是风靡百老汇的《妈妈咪呀!》,百老汇音乐剧目的灯光总给人一种黑暗中透射出的绚烂,在黑色之中有另一种贯穿全剧的斑斓色调。大幕拉开角色粉墨登场,徐林的目光也渐渐的完全被舞台吸引。

被舞台上的一道身影吸引,无论她是在人群中还是在舞台前。无论她怎样的旋转跳跃,她好像都能彻底吸引台下观众的目光。

演出是成功的,虽然首演观众不多,但是赢得了满堂的掌声,前几排的亲友团早早地备好了鲜花,在演员登场谢幕之后冲上了舞台。

他正要趁着台上热闹的无人注意到自己,偷偷地离开,突然有个人叫住了他。

“嘿,你是允姐的朋友吗?”是之前一直吸引他目光的那个女孩儿。

他诧异的扭过头来,她还穿着戏服,走到舞台前,探询的看着他。

“嗯?”

“我是记得你好像和吴哥来过几次,之前你还帮我搬过东西呢。”女孩咧开嘴笑笑,她已经肯定他们之间认识,虽然她忘了他叫什么,但他好像都不记得自己了。

“再帮我拍张照好吗?”

徐林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她。

安全通道里,徐林正拿着手机打着一通电话。

“你怎么没来?”

电话那头是吴会涛吃着东西,含混不清的声音。

“局里又有案子了。”

“什么案子?”徐林皱了皱眉头。

…………

黑漆漆的剧场里很安静,一样的红色靠背观众座椅,空荡荡的整整齐齐。不过看得出这间剧场要比圣宝莱的大剧场小得多。舞台的木地板上只有一道孤零零的模糊黑影,一道天光打下来,光影里坐着一个一袭白纱裙的素雅女孩,小巧的脑袋低低的垂在一把大提琴的琴弦旁,长长的头发遮盖他的眼角眉梢,她坐在那里,连她身后的那把中欧风格的雕花木椅都显得恬静优雅。

这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儿,她手里的琴弓搭在琴弦上轻轻地横了起来,素手轻摇,空荡的剧场里想起了大提琴的哼吟。

《The Cello Song巴赫G大调第一号大提琴组曲》

没有预想中大提琴肃穆低吟的深沉,反而带着一丝欢快与旋转,像一场行进的舞步,间于间歇的跳跃。

一曲终了,她收起琴弓,台下响起了一连串卖力的鼓掌声。虽然单薄的只有一个人,但她还是非常开心的漏出了笑容。

一个金色短发的女孩,嘴里叼着一只掰掉刺的月季花,一边鼓掌一边笑嘻嘻的跳上舞台。从嘴里摘下那朵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月季花,像一个优雅的男爵赞美自己的公主一样,单手抚胸,微微倾下身子,绅士的把这朵淡红的花儿递到了她的面前。

“哦,尊敬的姚思凡公主,您的大提琴演奏真的太棒了,请收下我这一朵美丽的月季花,让我表达一下对您的赞美。”

大提琴女孩被逗得喜笑颜开的收下了那朵花儿,放在鼻边嗅了嗅,“金小武爵士的鲜花可真香,不知道金小武爵士这次路边采花又被罚款了多少啊?”

金小武摇摇身子晃晃脑袋,摊摊手撇撇嘴巴,显然被对面的女孩说中了肉疼的囧事。不过她还维持着自己戏精的身份,莎翁剧附体似的拿捏着腔调。

“哦,美丽的姚思凡公主,我们不说这个。不知道姚思凡公主有没有兴趣,随我一同参加周日的孤儿院义演呢?该死的,您的大提琴演奏真是棒极了!”

大提琴女孩却好像从戏份里掉了出来,她开始收拾自己的琴箱,有些躲闪的回道:“我就不去了,马上就要学期汇演了,我还想多准备准备。”

金小武看看她一叉腰,用瘪嘴表达自己的不满。姚思凡看着她小孩子生气的模样,知道她还是戏精附体的状态,顺着她敷衍的模仿着长者的口吻:“金小武同学,你的安进同学呢?也许你可以找他陪你一起去。”

“他?”金小武拉长音的哼了一声,像是极为的不屑,“他和姚大公主的借口是一样的,他要抓紧田径训练参加青运会。”

看着姚思凡把那朵月季花也放进琴盒里收好,她下嘴唇一翻,“最讨厌和没有爱心的人做朋友了。”说完小手一背迈着方步,昂着头气哼哼的走下了舞台。

穿着白纱裙的女孩儿无奈的把大提琴的琴盒背上肩,瘦小的肩膀和大大的琴盒很不成比例。

…………

窗外正在下雨,打横开的窗户被窗钩勾着,短促的一阵风刮来,带着打碎的雨点扑在人面上,微凉细碎,窗户也会跟着咿呀一阵。

徐林站在阳台看着窗外,小区里的人们都在急急地躲避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中雨,连绵的雨线已经足够让无所准备的人狼狈了。

待雨过天晴,和平公园清清冷冷的能看到一两个雨后散步的人。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到了上次的那个长椅上,点着一根烟抽着,漫无目的的打量着身前的人来回经过。

一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结伴走进了公园,看样子是两个高中生,拿着滑板,在长椅前的大理石空地上练习自己的滑板技术。一个穿着油黄工字背心,米白色长裤,佝偻着身子趿拉着一双塑胶拖鞋的老大爷,晃荡着穿梭在几条长椅的前后。他满身的油污,长着一个地包天的嘴巴,脸上的皱纹都干巴巴变成了一条条沟壑,手里捏着半截子纸卷烟,游荡来去。

又有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女孩挽着一款黑色单肩包,从公园的汉白玉拱桥上踱步下来,看样子她本想在徐林旁边的那条长椅上坐一坐。不过那个像是拾荒者一样的人,让她犹疑的走向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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