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2)
树上之人飞起而落,轻声道:“是我。”
这声音虚弱无比中气不足,让乘风大为意外。
月影手捂心口,眉头微蹙,面色焦虑,忧心忡忡。
这一段时间,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身上的伤,拼了命地赶赴几个地方,以至于伤势反反复复,好地极为缓慢。平日里隐藏的噬骨丸毒素也因内力大幅亏损而时不时隐隐发作一番,一路上几乎是九死一生。
好不容易来到讲武堂,身体几乎到了极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再闯进去。
乘风垂下握着剑的手,稍一迟疑:“你身受重伤,我不会趁人之危,改日和你再较量一番!”他当下将剑转了个方向,欲收剑回鞘,声音轻而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后避一点。”
这个地方,估计会有讲武堂的其他人经过。他知道月影很有可能属于辟天教,却也冥冥中不想看到多数人对峙形单影只的他,更何况他身受重伤。
“等一下!”月影急喊一声,几乎带着点哀求:“我这次来,是来找白羽琳的。”
乘风动作一顿,想到他与白羽琳之间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虽然这个人没有对白羽琳做出杀伐的行为,却也不是没有仇怨。自从白羽琳三番两次被这人僭越对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变得寡言黯然,精神上估计已备受摧残,可能还有一些他并不知晓的事。
念及此,乘风眉间泛起肃杀之气,立刻将收了一半的剑又拔了出来,指着面前人厉声质问:“白姐姐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月影听闻蓦地神情一痛,直起身子,眼光迷离:“你觉得是不是我呢?”
乘风不惊一怔,此刻,对面男子的脸上满是疼痛和悔恨,让人猝不及防地感到了他的哀伤。想到之前白羽琳受伤时他大惊失色心痛无比的表情,当下很是举棋不定。
“确实,她中毒和我有关,都是我害的!”月影咬牙切齿,拳头攥紧,声音也带上了痛意:“我居然让她也尝到了那种痛苦,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
他咆哮而出,因气虚而声音嘶哑,突然间凝噎住,呼吸加急。
“原来真的是你!”乘风又惊又怒:“你到底是谁?”
“到今日为止,原来你还对我一无所知啊!”月影冷笑:“白羽琳八年前的那件事不是江湖上人尽兼知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乘风神色大变,气息凝滞,许久缓不过神:“你,就是当年辟天教流月使?”
当年辟天教流月使被“诛杀”的消息在正派江湖上传言开来,辟天教人当然也有耳闻,但月影在教中一向除了手下的人并无与其余人有多的交集,又加之他行踪诡异,对于一些组织行为从不参与,个人的一些事却雷厉风行令人胆寒,暗地里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那些教中人对于听到的这个消息大感痛快,有点能力的人甚至想立刻爬到他的位置。
直到他回来后,一些蠢蠢欲动的阴谋立刻戛然而止。除了闭关的教主,教中所有人都忌惮于他,因他功力奇高,难逢敌手,估计暂时只有教主能够制伏得了他。先前有人耍过计谋暗算他,都被他一一识破,下场惨烈,其余人只得咽下恶气,缩回阴毒的触角。
渐渐地,那些人发觉月影虽身在教中,警惕性却如野狼一般,非常人可比。后来,除了手下一些人,没有其他教徒与其走近。
在辟天教教主闭关的这几年里,辟天教越来越分裂,四个使者各管各的,互不过问。所以当年那件事,辟天教并无任何反驳至正派江湖,只默认这个流月使确实已经被诛杀了。而后的很多年,月影神出鬼没,几乎已经脱离了辟天教,辟天教的所有大小事,都无流月使的影子。加之他绝大多数时候以面具遮脸,所以正派江湖并不知晓流月使尚还未死。
即使他现在面具离身,相貌也与当年有所差异,当年一起参与诛杀的正派人士一半已亡,另外一半就算现在看到他,估计一时也难以辨认。
乘风心思如电,眼神剧烈变化着。最终,他冷哼一声,怒将风止剑往上空直直一抛,双掌在瞬间变换了无数招式,空中剑气逐盛,剑刹那间分裂成了几十把虚形,凛凛生威。
月影看到此景,复杂的神色中闪过惊异和赞许。
这个少年,果然天资卓越,短短分别这几月,其剑术精进比平常人高了十倍二十倍不止,远超他的预期。
乘风见他出着神,毫无应对的反应,更是怒气上涌,所有的剑登时呼啸而去,长了眼睛一般刺向对面呆立的男子。
他心中难以揣测,月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不知能抵挡多少。现在确定他是辟天教的人,那就更是对手了。意味着,他和他,已完完全全对立!
想到这一点,乘风心中有丝痛快,然而,更有些许怅然。
难道,当年收他于膝下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某一个地方坚定地选择了不相信。可是,他偏偏亲口承认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以让不相干的人假冒,而那个辟天教流月使,却没有人敢假充。
几十把虚剑呼啸前行,发出尖锐的响声,剑气震得两旁的落叶尽数飞了起来,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灰雨,烟尘弥漫。那些剑直直逼向静立着的黑衣男子。
这阵势,几乎难以抵挡。
然而,到了那个人的位置后,凌厉的群剑突然间齐齐溃散,以环形分裂到各处,震倒了周边一圈的树。
“好小子,剑法不错!”一处,传来月影喘气的声音。
他半跪在地,屈着身,手捂心口,猛烈咳嗽了一会,道:“可是你现在就要致我于死地吗?先让我进讲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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