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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等不到小十七的应声, 赵邦干脆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胖橘的脸。不过, 很快被顾湄“啪”一爪子给打掉了。
顾湄拿肥坨坨的屁股对着他。
赵邦道:“你真不喝点?”
他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特意地砸吧着嘴说:“这是甜的呢。”
顾湄从前参加宫宴的时候, 也喝过果酒。其实说白了, 果酒本就是给小孩子或者不胜酒力的女人喝的, 确实不像别的杜康一般腥辣涩口。
但是猫能喝酒吗?
顾湄不确定了。
赵邦悠悠道:“寿王兄可没给猫准备水,那你就渴着吧。”
顾湄差点经不住诱惑, 想伸舌头舔一两口,现在听他这么说, 顿时扭过头去, 一点面子都不给赵邦了。
赵邦见此, 轻轻捏了捏顾湄的小猫耳。
一股战栗的感觉瞬间遍布了顾湄整具胖猫身,它把耳朵从赵邦的魔掌里抽出来,狠狠“喵呜”了一声。
赵邦面上带笑,举起酒杯放在顾湄面前,诱哄道:“喝一口,没关系的哈。”
一阵甜腻的果子味儿霎时冲到了顾湄的鼻尖处,它舔一圈嘴巴,小尾巴也翘了起来, 心里有些痒痒得慌。
自从变成猫以后, 它吃的都是不加调料的东西, 别说糖了, 薛向陵连盐都不给它吃。
如今这么一闻, 顿时还有点嘴馋。
它先装模作样地舔了舔爪子,然后趁赵邦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埋下脑袋,探出舌头,悄咪咪地舔了那么一小口酒杯。
“嘶!”
顾湄被辣得直跳脚,它的尾巴在无意中绷直,爪子更是不小心将桌上的一部分酒菜扫到了地上去。
这噼里啪啦的一番大动静,导致其他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赵邦也惊道:“嘿,你这个……”
赵邦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沉声的男音倏地打断了他。
“你给它喝酒了?”
薛向陵才和祁世昭谈完话,还没走近时,便先看到了在桌上来回不断走动的猫,他脸色阴了下去。
赵邦见到薛向陵,本能地有些心虚,他挠挠头,轻声说:“它就舔了一小口。”
薛向陵侧目看他,音调极低:“猫喝酒会死。”
“你知不知道?”
赵邦呐呐道:“啊,会死吗……不会吧……”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顾湄还像个哈巴狗一样哈拉哈拉地吐着舌头,它在桌子上,烦躁地跳来跳去。
猫的舌头实在比顾湄想象中还要敏感太多,或许是因为一直都吃的没有调料的东西。
顾湄本人平时喝果子酒时,只觉得辣味不如何明显,倒是甜味多一些。可这小十七被薛向陵养得,舌头太过金贵了。
它还只在杯口舔了一口呢。不仅嘴巴边的那圈毛被辣到了,连带着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薛向陵见小十七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沉声道:“过来,给我看看。”
顾湄觉得自己的小脸应该已经烧红了,它昏昏沉沉地走过去,直接来了一个大马趴,整只猫都从桌子上摔到了薛向陵腿上。
所幸薛向陵接得吻,没让它摔死。
薛向陵捞起它的后颈,见这不知好歹的肥猫还毫不知错地看着自己,他不由怒火中烧,双眉斜挑道:“谁准你喝酒了?”
顾湄可怜兮兮地拿爪子遮着脸,在薛向陵腿间来了个鲤鱼打滚。
薛向陵不为所动,甚至还狠狠打了一下它的屁股。
“什么都馋,平日里在府上,我是短了你吃的吗?”薛向陵语气不善。
挨打了的顾湄撅了噘嘴,沮丧地埋下头去。
他这一巴掌力道可不轻,顾湄回头看时,觉得自己小屁股大概已经肿了起来。再看眼薛向陵那风雨欲来的脸色,顾湄有些怕地缩了缩脖子。
它忽然一蹦,从薛向陵腿上跳到了祁世昭的膝头。
祁世昭:“?”
薛向陵心里本就憋着气,他此刻不怒反笑,见祁世昭还一头雾水,便主动解释道:“它是瞧上了世昭你,想和你回家去哩。”
薛向陵说话鲜少用语气词,放在平时,赵邦必然要抓着机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可赵邦因为让猫崽子喝了口酒,现下正理亏呢,在一旁不敢作声。
就连祁世昭也讪讪道:“别开玩笑了,阿陵。”
薛向陵道:“没开玩笑,世昭兄收养了这家伙吧。”
顾湄闻言,重重“喵呜”了一声。
它也被薛向陵激起了脾气,特意和薛向陵对着干。一听到薛向陵让祁世昭收养它,它干脆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咬着祁世昭的衣角,不松嘴了。
祁世昭简直被这主仆俩闹得措手不及。薛向陵那边既然说不通,他便低下头,无奈地对小狸奴道:“你和阿陵闹脾气,怎缠上我呢?”
这不是没人了嘛。
顾湄挠了挠烧得慌的脸,只觉得胸口有一阵火在沸腾,弄得它肚子上的肉都一颤一颤。
一时静寂。
过了片刻,祁世昭道:“我要去出恭,你也一同吗?”
顾湄扭头,望了一旁的薛向陵一眼,薛向陵正目不斜视。在小崽子看过来时,他甚至微微阖上双目,跟着戏台上的曲调哼来哼去。
好一副快活享受的模样。
哼!
顾湄心里大不爽快,喝过酒后的大脑没怎么经过思考,便牢牢地伸开爪爪,抱住了祁世昭的胳膊。
走,一起去,谁怕谁!
祁世昭但笑不语,只好带上这粘人的玩意儿一同,去了茅房。
在两人走后,薛向陵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盯着祁世昭的背影和那活蹦乱跳的小猫崽子,双眼淡漠,表情不由有些复杂。
祁世昭出恭,顾湄当然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进去。
它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今日寿王府纳侧,赵邦等人都在前厅的席位热闹,女眷则另有去处。顾湄盘算着是不是趁这机会,去后院看看,没准她娘和顾浈也来了。
可它本身对寿王府的院子也不熟,又怕到处乱跑会被人当成野猫子抓了。正两相为难时,却见从前厅的方向又来了两人。
是赵庚和他的仆从!
思及前事,顾湄马上躲了起来。
祁世昭恰在此时,从茅房出来。他本是低头四处找猫,谁知一抬首,却与赵庚撞了个正着。
赵庚手上拿了把折扇,他似笑非笑,打量祁世昭的目光也有些玩味。
祁世昭则恭敬道:“见过殿下。”
赵庚拿扇柄撑着下巴,大方道:“这么客气做什么,说起来,我们是表亲,你唤我一句表哥,也未尝不可。”
“以往,我与你总说不到几句话。前阵子我进宫见母妃时,她还说,你是姨母唯一的遗孤,嘱咐我有空,多去闵靖公府探望你。只是这阵子瘟疫泛滥,各地多有民乱,我实在抽不出身来。”
“幸得在五弟的纳侧宴上见到你了,”赵庚双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笑道,“伤可都好了吧?”
“劳殿下关心,已无大碍。”祁世昭微微弯着身,他的口吻彬彬有礼。
赵庚虚扶了他一把:“都说不要这么客气。”
“我府上还有之前父皇赏赐的千年人参,晚上我着人给你送去。”
“无功不受禄,”祁世昭连忙推拒,“世昭实不敢收殿下的厚礼。”
赵庚听着笑了,他饶有兴味地说:“既是无功不受禄,怎九弟的东西,你要得理所当然?”
“还有,”赵庚对身旁侍从使了个眼色,“淮阳侯的东西,你也收过。”
赵庚话音刚落。
电光火石间,侍从已经翻身,从树后头捉出了露了半截猫尾巴在外头的顾湄。
顾湄大惊,想起适才薛向陵对赵庚的得罪,它拼命挣扎起来,狠心地用猫爪子在侍从手掌上抓出一道血痕。
侍从无动于衷,只是捏着小猫崽的手指,悄悄收拢了。
祁世昭变色道:“殿下,你这是何意!”
赵庚说:“不是无功不受禄,刚才我可都听见了,淮阳侯打算将这狸奴送给你。你对淮阳侯也无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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