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马缰（1/2）

这不就是季华裳“睡着”前吃的糕点么？

记忆里的季华裳坐在树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油纸包，掰开里面唯一的一块千层酥，一点一点送到嘴里……

这是季华英偷来的点心，只为了给她充饥果腹，却不想被季华秀下了药，害她昏睡不醒。而如今想来，失马的去向也说不定要牵扯到季华秀了。

“你父亲也在张罗，可是要马的并非兵马司，马匹的要求也比较特殊，一下子难再凑齐二十匹之多。若是能找回一些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一路艰难，你……”吕太夫人沉吟着，一双老目直直地看着她。

季华裳的目光从千层酥上移开又变得波澜不惊：“祖母，这本就是孙女闯下的祸，即便为之付出性命也是应当应分的，孙女绝不拖累季家。若是孙女有个万一，只请祖母照顾孙女的母亲和二妹。”

沼泽、黑市的马贩、季家对头、季华秀……这二十匹失马就是一块肥美的鲜肉，任何人都可能觊觎。

吕太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欣慰颔首：“我和你父亲也不是不疼你，但凡事都要讲个担当，你能这样很好。不过南疆素来太平，倒也不至于出事，等你平安回来，不止是家里，族里也必有嘉奖。”

“她就算回来了，也只算是将功赎罪。赏她，她能安心么？”季华秀接过下人手里的热盐包，给吕太夫人敷在肩上，“长姐，你说是不是？”

“用不着赏我，族老们记得还有我这个人就好。”季华裳大度地笑笑，“我记得三妹也好久没露脸了，下个月就是绣台赛，今年总算可以期待你的表现了吧？”

“是啊，华秀，绣台赛一年只有一次，错过这回就又要等明年了。你母亲总说起你的亲事，你若是能在绣台赛上崭露头角，放眼南疆，有几户人家的门槛是你迈不过去的？”

吕太夫人来了兴致，比起找回失马，她更想看到季华秀的婚事为季家雪中送炭，况且季华秀的女红在南疆几个氏族闺秀面前也是拿的出手的。

而在绣台赛上季华秀即便不能拔得头筹，只要被选为七秀之一，就足以引起氏族的注意。季家的家世是差了一些，虽然做不得长子宗妇，嫁给少子或者旁支子弟还是大有希望的。

吕太夫人此时一点也没有想到长孙女季华裳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好在季华裳也没有为自己鸣不平的意思。

“三妹，上一年你起了风疹没能参加，今年可一定要抓住机会，不然明年万家姑娘及笄，你就要和她同台了。”季华裳笑道。

万家是南疆有名的氏族，祖上与皇室沾亲，嫡女万燕歌是货真价实的才女，据说将来是要送进宫的。季华秀所谓的绣工了得，不过是邓氏花重金请人代手捉刀，和万燕歌同台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是了，华秀，听你长姐的，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吕太夫人郑重起来，也多看了季华裳一眼。

“相看的话，遣人拿我的绣品过去不就行了？我学刺绣，不是为了在人前出风头，抛头露面的事，我不习惯。”季华秀不情愿地推托着。

“既然三妹不愿意，要不再让夫人找那些人家试试？”季华裳看向吕太夫人，邓氏不可能没有试过。

吕太夫人果然面有难色：“华秀，绣台赛万家姑娘去得，你也自然也去得。你女红了得，差得就是这样一个才名远播的机会。听祖母的话，回去好好练习，不要辜负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可是……”季华秀争不过，也自知理亏，只能答应，“既然祖母也这样说，回去我一定勤加练习，为季家光宗耀祖。”

这都能扯上光宗耀祖，不丢脸丢到家就不错了。

季华裳忍住笑，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祖母，我来的路上看见二弟了，他不用去族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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