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婚旨（1/2）

那时候虽然他会不自觉地被曲茗悠吸引，为了多看她一眼，他会刻意安排到热闹的街市或是门可罗雀的七玄观逛一逛，可他从没动过娶她为妻的念头。一个早早远离朝局的皇子，哪里有资格娶太尉大人的嫡长女？

再者他那时对曲茗悠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欣赏，和如今对季华裳的心意是不同的，他自己身在一个逃不脱的牢笼里，又怎会拉着她一起。即便曲茗悠将来还是会踏进另一个牢笼，他也不希望那里的主人是他。

可是他不知道楚贺也动过这样的心思，楚戈一直以为曲茗悠要定亲的人本来就是楚贺，没想到却是楚贺自己求来的。而如今楚贺又把目光放在了季华裳身上，好像总是要和他抢似的。

楚戈有一种危机感，他得尽快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诏书快点下来，尽快让礼部准备好婚仪，他才放心……

和楚戈谈过之后，季华裳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而周围丁夜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也明显有了变化。

他们从前就对她不错，可如今这当中又多了几分恭敬，在旨意传来前，很多事情看破不戳破，但他们是再不能和她随意地说笑、谈天说地了。

楚戈没有明说，但季华裳手头上的差事也开始移交给新的管事，之后也并不是不让她插手，她仍然可以过问，但那些仔细琐碎的功夫就要由别人做了。

过了三日，前一晚楚戈晚膳的时候提醒了她几句，她隐约意识到很可能就要在这日接旨，因为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吕太夫人、俞氏和季华英。

“华裳。”

“长姐。”

三人前前后后地唤她，声音中饱含着各自的情绪，吕太夫人是欣慰和惊喜，俞氏和季华英则是在喜悦之外有着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祖母，母亲，你们不是应该去亦都了吗？怎么都来了？”季华裳上前行了礼，很快就被吕太夫人和俞氏一左一右地扶住了。

“本来都在路上了，可前几日昭王府来人接了我们，直接把我们接到这儿。说是你要接圣旨，受封受赏，要有家人陪着。华裳，没想到我们季家出了一位王妃，你祖父在天有灵，一定为你高兴。”吕太夫人欣喜地说道，她边说边把季华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太素净了些，不过家里如何你也清楚，就算是倾尽几家所有，恐怕也难……你等会儿跟我过来，我陪嫁里还有些好东西，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谢谢祖母。”

季华裳突然见到她们，还有些不适应，吕太夫人这番话更是让她整个人紧张起来。吕太夫人对她是一直寄予厚望的，虽然这份指望不单纯，可几次大事面前倒是也的的确确帮了她。

季家从外面看还过得去，其实内里这些年早就被邓氏和季周父子掏空了，的确拿不出什么体面的东西。吕太夫人的嫁妆里原先有些吕家传下来的老物件，但也有些为季同、季周两兄弟打点上下关节的时候用了。而且即便是都在，面对着昭王府和楚府，都拿出来摆人家面前，人家也不会多看上一眼吧？

不过季华裳是感谢吕太夫人的，尤其是吕太夫人说话时眼中那抹愧疚，让她看出吕太夫人也是将她当成孙女看待的，即便从前不如季华秀，但是日后会对她越来越好。

“父亲和大堂哥没来？”季华裳没看到季同，有些奇怪，他怎么会错过这样出风头的机会呢？

吕太夫人的笑里多了几分尴尬，声音也低了些：“如城不太平，你父亲忙，就不过来了。平哥儿如今是长进了，在那儿给你父亲打打杂，洒扫一下庭院，安排一下饭食，说是等那边的事情过了，再去亦都给你道喜。”

曲恩的事虽然表面上与周大人和季同无关，可身为接任之人，要扫净前任的首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季同不来也在情理之中，可季华裳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尤其是季平居然也没来。

院子里还有服侍的人，季华裳也不好多问，她见俞氏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转身问道：“母亲，是不是路上累着了？您身子不好，要不我带您先进去歇歇。官驿里不大方便，不过既然是王爷接你们过来的，想必都安排好了。”

“我没事，就是……就是……”

俞氏谨守规矩，在婆母面前不敢先开口说话，刚刚只在一旁看着，她诚惶诚恐地看着这宽敞明丽的庭院，看起来反而有些无助，刚一开口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长姐，我们正赶路，突然有人寻了过来，说是昭王府的，我和母亲当时都吓着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喜事，这才分开多久，我什么时候有了姐夫，你都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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