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2)
第 6 9 章
大哥走了,大嫂子走了,上屋来的人都走了,牛老三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他不敢点灯,怕大哥不乐意,更怕大哥在外面喊,“豆油多贵呀!”牛老三安静地待在屋子里,他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想七凤,分别半年来,他一直想念的人是七凤。牛老三已经等待一个下午了,此时,他心急如焚,再也待不住了,他恨不得飞到七凤的身边。当牛老三听到上屋关门的声音以后,立刻从屋子里出去了,走出老牛家的大门,往西,往七凤家快走。
牛老三到七凤家的后门口站住了,就要见到七凤心里还有些激动。牛老三进了窗户地,听见东屋仍然是乱哄哄的玩骰子的人们大喊大叫。西屋是静悄悄的,七凤的屋子里亮着油灯,从门帘的缝隙可以看到那微弱的灯光,七凤就在屋子里。
牛老三再也抑制不住了,他的心狂跳不止。牛老三想大喊一声吓七凤一大跳,他却喊不出声音来,不知道为什么,牛老三没有力气了,他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加速。牛老三知道,屋里就是七凤一个人,他只要一掀开门帘,就能看见想念半年的七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抬不起手来,他不敢掀那个门帘。牛老三的心仿佛悬到了嗓子眼儿,或者,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他想见门帘里面的人,又害怕见到门帘里面的人,那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牛老三又一次抬起手要掀那个门帘,抬到半道又把手放下了。牛老三抬了三次手,第三次终于鼓足了勇气,掀开了门帘。那一刻,牛老三看见了杨七凤。
此时此刻的杨七凤,坐在炕沿边上出神地凝望着门口,她的感觉告诉她,今天要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今天的门外与往日不同,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什么秘密?她说不出来,也许,有一个人在外面,那也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杨七凤的感觉是对的,当牛老三站在门帘外面的时候,七凤已经开始注视那个平时不关注的门帘。当牛老三掀开门帘的一刹那,七凤惊呆了,这一切仿佛梦幻一样,这是七凤天天幻想的境界,牛三哥是她夜夜在梦里见到的人,这个人进来了,她思念了半年的牛三哥。
七凤楞住了,七凤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七凤平时喊三哥,七凤平时叫三哥,今天,她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当牛三哥到了自己跟前的时候,七凤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七凤傻呆呆地站起来了,牛三哥近在咫尺。
“真的是你吗?不是做梦吧?三哥!”七凤情不自禁。
杨七凤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疯狂的扑向牛老三。七凤一下子搂住了牛老三的脖子,搂得紧紧地,七凤的身子整个吊在牛老三的前胸。
牛老三看见吊在胸前的七凤,他更激动,他也来了勇气,他来了劲头,牛老三抱住了七凤那柔软的腰身。就在这刹那,牛老三不由自主地把嘴唇对准了七凤的嘴唇,七凤的嘴唇也准确地接到了牛老三的嘴唇,两个人的嘴唇刚刚碰到一起,就在两个人接吻的一瞬间。突然,两个人象触电一样的闪开了,两个人同时分开了嘴唇,两个人都松开了相互搂抱的双手,两个人害羞脸红了。
这应该算是一次亲嘴吧,或者,算不上是真正的亲嘴。不过,那一瞬间嘴唇的接触,让两个人久久不能忘怀,两个人再也不敢说话了,两个人再也不敢正眼相视了,两个人的手心出汗了,两人的脑门出汗了,两个人的身上也出汗了,心里热烘烘,热血沸腾。
过了好大一阵子,七凤又伸出右手拉牛老三的手,让牛老三坐在炕沿上。牛老三没有往炕沿上坐,反而紧紧地拉着七凤的手示意往外走。七凤明白了,牛三哥要带她到外面去,外面肃静,外面宽阔,外面没有人看见。于是,七凤就吹灭了油灯,让牛三哥拉着手,出了自家的门口。
牛老三和杨七凤手拉着手来到了饮马屯的大街上,干了一天活的庄稼人早就进入梦乡,街道上静悄悄的,他们俩心情愉快地走在大街上,手拉着手。偶尔,屯里也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他们俩立刻把手松开,牛老三快走几步,杨七凤慢走几步,一前一后地拉开距离,俩个人仿佛不认识一样。
当过路的人走了以后,两个人又到了一起,重新拉手,他们俩朝着饮马屯外飞奔,一直跑到饮马河的北河。到了饮马河北河的岸边,两个人手拉着手上了饮马河北河的石头桥。本来,两个人拉着手过饮马河的石头桥是别扭的,也许会掉到河里。今天晚上则不同了,牛老三一定要拉着七凤的手迈过饮马河的石头桥。他们两个人在石头桥上摇摇晃晃,手舞足蹈,费了吃奶的力气,过了石头桥。石头桥的前面就饮马河北岸小树林,他们上了岸,还是手拉着手一口气跑进饮马河北岸的小树林。
春天里,小树林的枝叶长出了新鲜的嫩芽,小树林道路两旁也长出了片片相连的绿草,晚风轻拂,春意盎然。在这惬意的春日夜晚,牛老三和杨七凤就漫步在饮马河边的小树林里。
这一对有情人手拉着手行走在小树林的小路上,行走在片片相连的绿草旁,七凤走在左边,牛老三走在右边,杨七凤的右手抓住了牛老三的左手,牛老三又把七凤的右手握得紧紧,两个人在朦胧的夜色中对望了一眼,又微微地笑了。
“三哥,这半年你去哪儿了。”七凤问三哥,这是她半年来最关心的事情。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牛老三不愿意把他出门到哪儿告诉七凤,他害怕七凤知道以后说出去,别人会以为是七凤娘出的主意。
“三哥,你在外面累不累?”
“我的心累,我外面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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