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2）

第 6 3 章

天渐渐黑下来了，屋子里已经掌灯，牛老四和纪彩云还没有回来，表姐着急了，表哥们更着急，他们害怕牛老四把表妹拐跑，操起了棒子要出去找表妹，找牛老四算账。只有老太太坐在炕头，闭着眼睛，摇晃着身子，一句话也不说。表哥们没有老太太发话，谁不敢轻举妄动。表姐坐在老太太的身边，给老太太装烟袋，老太太一袋接一袋抽烟，表姐一袋又一袋装烟。

“舅娘，去人找找吧，怕是回不来了。”表姐在表哥们的怂恿下跟老太太说话。

“我老闺女跟牛老四出去，啥事也不会有的，放心吧。”老太太用嘴挤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接着说，“我跟你们说吧，如果牛老四真的把我老闺女拐跑了，那是我老闺女的福分！”

屋子里的表哥表姐们都不吱声了，品味着老太太话的含意，难道老太太不愿意闺女回来吗？

“舅娘，万一表妹回不来咋整？”表姐最着急。

“我老闺女不回来好啊，我乐意牛老四把我老闺女拐跑了。你们不想一想，牛老四要是把我的老闺女拐跑了，说明他们俩人好上了，他们两个人好上了，你们跟着操啥心哪？那么，我的老闺女就算嫁到老牛家了，这是一件大好事，我还怕我的老闺女没让牛老四拐跑呢！”

老太太把话挑明以后，表哥表姐们恍然大悟，舅娘说的对，牛老四把表妹拐跑了是好事，那时的表妹嫁到了老牛家，还是老牛家的老四，表哥表姐们都不再为表妹着急了，都希望牛老四把表妹拐跑。

“娘，我回来啦！”纪彩云的喊声从后门传了进来，随着声音，牛老四和纪彩云都进了屋，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表哥们和表姐看见牛老四和纪彩云回来了，都佩服坐在炕头的舅娘。假如，牛老四真的把表妹拐跑了，那才是表妹真正的幸福，如今表妹回来了，以后，牛老四一定要走的，想留都留不住。表哥们不说话了，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实际上，老太太是一个开通的人，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老闺女拴不住牛老四，她这两天也看出来了，牛老四早晚要走。倘若，牛老四真的跟老闺女好上了，别人想分也分不开，包括老牛家的大嫂子。

牛老四和纪彩云吃晚饭吃得很慢，他们知道吃完饭以后又要回到那个别扭的西屋，牛老四不愿意去，纪彩云也不愿意去，又不得不去。两个人坐在小饭桌的对面，吃得很慢，吃得也不香，吃完饭慢腾腾地不情愿地过去了。刚到西屋，老太太让表姐把油灯端过来了，表姐传达了老太太的旨意，牛老四点灯看书看到啥时候都中。你们两个自己插门，屋子里不□□盆了，上茅楼自己去，没有人看着。你们乐意分开住就分开住，谁住炕头，谁住炕稍没人管，总之——随便。

牛老四和纪彩云是兴奋的，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太竟这样好说话，他们简直来到了一个自由的世界，来到一个快乐的王国，牛老四和纪彩云吃完饭，放下饭碗欢乐地逃到西屋，西屋的炕沿上有一盏油灯点亮着，油灯里添满了豆油。纪彩云快速地插上了屋门上了炕，把两套被褥分开，她自己住在炕头，牛老四住在大炕稍。两个人都上了炕以后，牛老四坐在炕稍的被褥上，纪彩云坐炕头的被褥上，两个人对望着，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不过，两个人高兴的时间不长，牛老四往窗户上看了一眼，纪彩云也明白了，窗户底下有人偷听。

“老四，你看书吧。”纪彩云指着那本旧皇历说。

“不看了，都会背了。”牛老四翻了翻那本旧皇历，又扔到炕上。

“老四，听说你看过很多的书，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书上好听的故事。”纪彩云说完话，用眼睛扫了一下窗户。

“中，三嫂子，我给你讲一个古时候阿拉伯的故事，叫《一千零一夜》。宰相的女儿每天晚上给皇上讲一个故事，一共讲了一千零一个夜晚，是一个非常好听的故事。”

纪彩云坐好了，两个胳膊肘拄在腿上，双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看着牛老四，认真地听着。

“相传古时候，有一个萨桑王国，国王名叫山努亚。国王每天要娶一个女子来，在王宫过夜，但每到第二天雄鸡高唱的时候，国王便残酷地杀掉这个女子。这样年复一年，持续了三个年头……”牛老四开始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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