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2）
第 6 1 章
小云家是五间平房，独立一个大当院子，用石头垒的大院墙，有一人多高，大门是木头的严严实实。下屋有东西偏房，也有牲口棚，猪圈，大院子很长，是一个殷实富裕人家。老两口住在东屋，西屋已经收拾好了，做为小云和牛老四的新房。牛老四被绑着带到了西屋，让他坐在烧得热呼呼的小炕上。
坐在东屋炕头的老太太看见牛老四已经束手就擒，万分高兴，自己下了炕到西屋来看看。
“姑爷呀，这事也怪不得我们老纪家，我们老纪家跟你们老牛家相比是小门小户，有所得罪还要老牛家担当。你们老牛家失礼在先，牛老三逃跑了，还把我的老闺女接走了，是你牛老四来接走的。从今以后，我的闺女再也没法嫁人了，既然是你牛老四骑着高头大马接走我的老闺女，那么，你牛老四就是我的姑爷！”老太太一进屋，就对牛老四说了一通话。
“老太太，你说得对，我们老牛家有错在先，我愿意为老牛家受这个过。你不论是打我、骂我，还是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毫无怨言。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老太太能答应我。”牛老四说话了。
老太太说完这一席话转身就要走，老太太一听牛老四有一个请求，而且，牛老四的话也在理，牛老四的话也让老太太爱听。老太太停住了脚步，转回了身，想听一听牛老四有什么请求。
“你有什么请求？说给我听听？”
“第一个请求是给我把绳子松开，绑的我挺难受的。第二个请求是给我找本书看看。”
“都说你是个书虫子，真是一点也不错，都到这份了，还有闲心看书？小云，咱家有啥书，找一本让他看看，给他松绑，量他也跑不了。”老太太笑着说。
“我们家就这一本书，还没有人看。”小云给牛老四拿了一本去年的旧皇历。
“我早就看过了，也就凑合吧，比没有强。”
“牛老四你跑了咋整？”老太太看见牛老四坐在炕上看书，又有点担心。
“老太太，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跑的，我要是跑了，你们老纪家还要找我们老牛家的麻烦，这事就没个完。我既然是代老牛家受过的，我就不能跑，我们家接我，我都不能走。只等到有那么一天，你老太太让我走，我才走。”牛老四说。
“这才象老牛家的人。这才是我的姑爷。”老太太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让人准备晚饭。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小云家吃完晚饭，点上了油灯，小云的娘就让牛老四和小云住在一个屋。老太太让三嫂子给挨着炕头的地方并排地铺了两铺被褥，让牛老四和小云象夫妻一样住在一起。牛老四住在第一铺，纪彩云住在第二铺，这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其实，纪彩云不愿意和牛老四住在一起，她知道他嫁的人是牛老三，即使是牛老三跑了，她也不愿意和牛老四住在一起，纪彩云觉得是不应该的。不过，她不能不听从娘和表姐的安排。
狼山的夜晚越来越安静了，深沉的大山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这是一种特殊的寂静。大山里面人口少，住的分散，五道沟是一个小屯子，只要天一黑，大山里再也没有人行走，不象饮马河一带，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人行走，还有那饮马河日夜不停的涛声。牛老四不习惯这种宁静，宁静得让人害怕，偶尔还从大山里传出野狼的嚎叫声，
屋子里点着油灯，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坐在各自的被褥上，相互不说话。牛老四拿起那本旧皇历，有一打无一打地看着。纪彩云还坐在被褥上。把油灯给牛老四往前挪了挪。
“三嫂子，你先睡觉吧。”牛老四仍然管纪彩云叫三嫂子。
“老四，你也睡吧。”纪彩云说完就合衣钻进了被窝。
牛老四看了一会儿书觉得屋子里面有点凉，也合衣钻进了被窝，油灯放在炕沿上，牛老四躺着看书，纪彩云又把油灯又往牛老四那里推了一点。牛老四根本看不进去那本旧皇历，一个原因，这本书早就看过了。另一个原因，牛老四的心思本来就不在看书上。他一边看书一边想，今天的夜晚怎样熬过去，他怎样才能从纪彩云家里逃跑。看不进去书，又睡不着觉，躺着就不自在，翻了几个身，怎么躺着也不得劲儿。
纪彩云的脸冲屋顶，牛老四每一次翻身，纪彩云都侧过脸来看他一眼。
“老四，炕头热呀？”
“三嫂子，是有点热，你睡吧，就这样翻来覆去的。”
“咱俩换一下吧，我住在炕头。”
“中，我住到炕稍去。”
纪彩云和牛老四两个人的被褥是挨在一起的，牛老四跟纪彩云换了铺，牛老四住到了第二铺。牛老四在第二铺躺了一会，索性又把自己的被褥挪到了大炕稍，跟三嫂子远远地分开了。
“老四，你接着看书吧。”牛老四住到大炕稍以后，纪彩云把油灯挪到了牛老四的跟前，又把那本旧皇历放在了牛老四的枕头边。
“谁让你住到大炕稍的！”屋门开了，纪彩云的表姐进来了，训斥牛老四。
表姐进来以后，到了牛老四的枕头前，让牛老四起来，牛老四乖乖地起来了。表姐把牛老四的被褥挪了回来，牛老四的被褥又跟纪彩云的被褥紧挨在一起，又让牛老四住到了炕头第一铺。表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把油灯吹灭了。顿时，屋子里漆黑一团，表姐开门又走了，把屋门带上了，又听见外面有挂锁的声音。
黑暗中，牛老四和纪彩云并排地躺在一起，第一铺和第二铺相连，俩人谁也不敢吱声。同时，两个人谁也睡不着觉，躺在炕上象烙饼一样，来回翻身，期盼着早点天亮。
牛老四在漆黑的屋子里睡不着觉，他挨着三嫂子睡，怎么躺着都不自在。再说，他跟三嫂子都是穿着外衣躺下的，牛老四的浑身哪都不舒服。这时候，牛老四想看书，看书多好啊，时间过得快，他又不敢点灯。不好！牛老四翻了几个身以后就觉得肚子里有尿，咋办？不尿了，已经到了深夜，天亮到外面的茅楼去尿尿。不中，牛老四实在是憋不住了，越翻身越想尿尿。更不中，不仅睡不着觉，只要一使劲，或者一翻身就要尿出来。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屋子里的人开不开门，想出又出不去，只有表姐能开门，这是老太太给表姐的权力。表姐为了表妹，为了舅娘，表姐忠诚地执行这个权力。
“三嫂子，我想尿尿。”牛老四迫不得已了。
“老四，地下有尿盆，你下地尿吧。”
“我想上茅楼。”
“别出去了，外面黑灯瞎火的。”
“我在屋里尿不出来。再说了，你还在屋子里，我更尿不出来，三嫂子让我出去吧！”
“老四，我把脑袋蒙在被窝里。”
“三嫂子，让我去吧，实在是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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