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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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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0 章

柳树绿了几次,桃花红过几回,转眼之间,杨七凤出落成大姑娘,牛老三也长成了大小伙子,人们不约而同地认为:牛老三和杨七凤是天生的一对,杨七凤和牛老三是地配的一双。不过,人们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人这么做,没有人给牛老三跟杨七凤说合,没有人给牛老三和杨七凤做媒。大门大户的牛老三,不应该娶窑姐的闺女杨七凤,这叫门不当!这是户不对!

牛老三从小到大就是拧,爹叫他一根筋,又叫他一根轴,他是一拧到底的人。屯子里的孩子打小就干庄稼活,牛老三就是不干,他成天摆弄牲口,大骡子、大马,毛驴子和牛,他都摆弄。那时候太小,大人怕牲口伤着他,不让他摆弄牲口,牛老三才不管那套哪,结果,庄稼院里的活儿,牛老三啥也不会干,就是赶大马车,因为这事,牛老三没少挨爹的揍。

牛老三挨揍跟别人也不一样,从来不求饶,你要打脸,他就把脸伸过去,你要打屁股,他就把屁股撅给你。他不哭也不叫,从来没人听过牛老三哭。有一次,爹打不动了,罚他在院子里跪下,牛老三就跪下了,跪了一天又跪了一宿,不吃,不喝,也不求饶,谁让他起来他都不起来。到了第二天早上,爹在屋子里骂,“起来吧,拧种。”牛老三这才起来,牛老三是拧种也由此出了名。

牛老三在屯子里打架不要命也出了名,其实,也不是牛老三爱打架,是因为在老牛家这一茬人里牛老三的年纪最大,只要是老牛家的人,不论谁在外面惹事打架,牛老三都上,牛老三都帮着打架,牛老三绝对不让老牛家的人吃亏。比如说,牛老四在外面挨欺负了,牛老三要帮着打。还有大狗、二狗和三狗在外面打架或者挨欺负,牛老三都要冲上前。牛老三的理由很简单,谁欺负我们老牛家人不中!谁欺负我弟弟不行!谁欺负我侄儿也不干!大狗、二狗、三狗也不是好东西,每到打架的时候,他们就喊:三叔快上!多数时间不一定是老牛家的人挨欺负,也许是老牛家的人欺负别人,牛老三都冲上去。由于有牛老三撑着,老牛家的爷几个、哥几个打架抱团,远近的人都不敢惹老牛家的人,牛大嫂就赞成牛老三这一点,老牛家的人不能挨欺负!

小的时候,牛老三就护着七凤,七凤的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在外面没有小子帮着她,尤其是别人知道她娘是窑子出身的时候,有些人就当面背后骂她小窑姐,牛老三听见叫小窑姐就打,七凤就跟着牛老三一起玩,七凤跟老牛家小子们一起玩,在外面,她就象老牛家一口人一样。七凤自打跟牛老三在一起,再也没有人欺负她了,再也没有人敢叫她小窑姐了。

牛老三和杨七凤相好也犯上了拧劲儿,牛老三非娶杨七凤不可,谁说都不行,谁劝也不中,尽管家里如此激烈的反对,牛老三和七凤在一起的决心坚定不移,春蚕到死丝方尽,海枯石烂心不变。

杨七凤也跟牛老三一样,天天跟牛老三在一起,每天都“三哥长、三哥短”叫着。七凤就想嫁给牛老三,在饮马屯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七凤长的好看,长瓜脸,小巧的嘴,身材是苗条的,可以说是杨柳细腰,风大的时候,她的腰枝也随着摆动。七凤经常梳两根辫子,两根辫子不长不短甩在腰间,七凤有一双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一忽闪,牛老三就觉得七凤的眼睛在说话,牛老三觉得七凤两只眼睛在跟自己笑,那一双眼睛真美。

在牛老三心里,七凤早就是自己的媳妇了,牛老三也觉得他离不开七凤的声音,他离不开七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牛老三也知道七风娘出身不好,也知道大哥和大嫂子不会答应。如今,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也不管七凤娘出身如何,不管大哥和大嫂子答应不答应,横下一条心,坚决娶七凤。

牛老三和杨七凤这样铁心的好,毫无疑问,老牛家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香甜,棒打的鸳鸯不离散。老牛家激烈的反对,是把牛老三和杨七凤推到一起的动力。特别是去年八月节,牛老二张罗让牛老三把自己相好的带回家过节,过后再找一个媒人说合说合也算是明媒正娶了。谁知,牛老三把七凤带回家以后,全家人知道她是海花心儿的闺女,爹不吃饭了,牛老大到后院干活去了,牛大嫂也不吃饭了,拿个板凳待在后院。牛老四也没有吃饭,陪着大嫂子待在后院。老牛家激烈反对牛老三和七凤相好,促成了牛老三和杨七凤铁心的好,形影不离。

自从爹去世以后,牛老三觉得这个家里没有人管得了他了,所以,牛老三由着自己的性子,他就是到七凤家里去,公开去,天天去,一天也不落。牛老三跟七凤好,一个心眼地好,这又成了牛老大两口子的一块心病!

这一年八月十五的晚上,牛老三吃完饭出了家门直奔七凤家。七凤家在饮马屯西头路南,七凤家从后门进去比较方便,牛老三每次都从后门走进七凤家。七凤家住的是低矮的三间草房,分东西两个屋,窗户都是用纸糊的,没有一块玻璃,房盖是用草苫的,屋子里又黑暗又阴冷。

七凤的家是一个小型的赌场,据听说,海花心儿带回来好多钱和金银手饰,这些年都让七凤爹给输光了。七凤爹叫杨二子,杨二子打小就爱耍钱,积习难改,海花心也管不住,没有办法,海花儿索性就让杨二子在家里玩骰子,每天都招来一帮人。由于海花心儿开赌场,到七凤的家里去的人特别多,玩骰子的人都在东屋,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其实,饮马屯那些光棍子,那些骚老爷们在海花心儿的面前是乐不思蜀,成天长在七凤家的的东屋,围着骰子转,围绕着海花心儿转。这些光棍子,这些骚老爷们天天守着这个东屋不忍心离去有两个原因,一则,这些闲人们无所事事,在这里可以消耗时间。二来,可以在海花心儿跟前撩撩骚儿,海花心儿是窑姐出身,她不管那一套,打情骂俏,浑话脏话,动手动脚,掏一把卡巴当也不在话下,七凤家成了饮马屯最热闹的地方。

海花心儿不玩骰子,他管收钱,不论是谁赢了都要给海花心儿几个小钱,也叫抽空儿,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赚钱不赔钱,而且是场场进钱,天天来钱,尽管每一把的输赢不是很多,架不住天长日久,那些玩家的钱大多数都进了海花心儿的腰包。屯子里多数人没有现钱,输了钱,有的就要用高粱苞米还赌债,海花心儿就从赢家的口袋里崴出两瓢高粱或苞米来,海花心儿也是靠这个过日子,侯大山在家的时候也是这里的常客。

七凤家的西屋是个清静之地,人们叫小姐的闺房,闲人们谁也不敢进七凤的屋子,饮马屯的闲人里只有牛老三才敢进入小姐的闺房。大伙都知道屋子里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叫七凤,更知道七凤的屋子里还有个牛老三,七凤跟牛老三相好,惹了七凤就是惹了牛老三,那个滚刀肉在饮马屯还没有人敢惹他。

“押房子!押地!押老婆!”

“杨二子输一百块多钱,押啥呀?押老婆?把海花心儿押上吧!”

“押海花心儿不值钱喽,人老珠黄。杨二子押闺女值钱,把七凤押上吧!”

牛老三刚到七凤家的后门,他从大伙的喊声里知道七凤的爹一定输了不少钱。不过,今天大伙的喊声跟以往不一样,牛老三在场的时候,没有人敢说押闺女,只说押房子、押地、押老婆!今天牛老三不在场,还真有人喊押七凤!

“嘿嘿,押啥都中。”杨二子听了大伙的喊声“嘿嘿”地笑。

“该死的,你们一个个都死绝了,挨千刀的!”海花心儿又开始骂人了。

海花心儿骂人,大伙谁也不生气,海花心儿也不生气,喊声照样,骂声依旧,海花心儿越骂,笑声越大,海花心儿也笑,杨二子也跟着笑。

“牛老三来了。”牛老三掀开门帘进了东屋,立刻就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屋子里一下子肃静起来,再也没有人喊押七凤了。

“□□个妈的,谁叫唤押七凤的!哪个杂种给我站出来!”牛老三进了门就骂。

赌桌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连投掷骰子的声音也没有了,大伙都停下来看着牛老三。

“杂种操的,这时候不敢吭声了!”牛老三越发来劲。大伙都知道牛老三不怕打,不怕死,打起架来啥东西都敢往脑袋上磕。饮马屯的楞小子也怕牛老三打架不要命。

“牛老三,谁敢说押七凤啊,谁不知道七凤跟你好啊!”二驴子哄牛老三。

“不对,我听见有人说押七凤了。”牛老三不信。

“牛老三上炕头来,给你最好的地方。”二驴子开始给牛老三让地方。

“二驴子,弄不好就是你喊的,别跟我装蒜!”牛老三怀疑二驴子。

“牛老三哪牛老三,你可别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牛老三,你也别拿‘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没喊才敢跟你说话呢,我要是喊了,害怕你牛老三把我劁了。”二驴子拿自己开玩笑,把大伙逗乐了,牛老三也乐了。

“老三,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别生气了,大伙瞎喊呢,坐我这儿看热闹。”七凤爹此时已经不玩骰子了,坐在炕沿边上看热闹。

“二叔,你咋不玩了?”牛老三问七凤爹。

“嘿嘿,不玩了,大伙也不让我玩,输了一百多,还不知道咋还哪?”七凤爹说。

“二叔你下来,我今天玩骰子!”牛老三听见七凤的爹输了一百多还不上了,又来了混劲儿。

牛老三从来没玩过骰子,今天上了炕,把炕头玩骰子的人一把扯下来,要自己玩骰子。牛老三为了赌气,更是捣乱。

“牛老三,你玩倒中,是不是也押点钱哪?”牛老三坐在炕头准备玩的时候,另外几个人不干了。

“我牛三爷不押钱,怎么着?怕爷爷还不起你们哪?老牛家有房子有地有牲口,我输了多少钱立字据。凭字据还你们的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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