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第 2 5 章

影影绰绰之中，有三个人影在坟地边上的小道走过，这三个人都挑着担子，走了不远，把担子撂到“半坡子”，然后又把担子里的东西倒在“半坡子”地里。

“好象往地里挑粪的？”侯大山小声地跟老婆说。

“挑粪的？谁往‘半坡子’挑粪？这‘半坡子’地除了老牛家，还谁家有？”老太巴子问。

“不知道！”

“不知道，问问去呀！”

不一会儿，侯大山回来了。

“谁挑粪呢？”老太巴子又问。

“是老吕家大柱子、二柱子，还有他爹。”侯大山回答。

老太巴子这才知道了，“半坡子”地不全是老牛家的，还有外人的。突然，一个想法在老太巴子的脑袋里一闪：半夜里，我爹让我到坟地里来干啥？让我在“半坡子”地修老侯家的祖坟，我死了不能给爹顶脚，我死了能给爹做邻居！

“哎，你去问一下，这‘半坡子’地几家有，各有多少倾？”侯牛氏又一次催促侯大山。

不一会，侯大山又回来了。

“问清楚了，一共是十五倾地，老牛家有十倾，有一半是坟地，另一半是牛五爷种的。还有五倾是老吕家种的，年年种苞米棒子。”侯大山告诉了老婆。

“够了，够了，五倾地，五十亩地，够了！”侯牛氏自言自语。

“干啥够了？”侯大山不明白。

“在这大正月里我为啥跑到‘半坡子’，是我爹找我有事，我嫁到了老侯家，老侯家没有坟地，更不用说祖坟了，半夜里我爹带我来了，带我到老牛家的坟地里走一走，带我看见了我的娘，我爹我娘想我，我死了以后不能进老牛家的祖坟，我死了以后不能和爹娘在一起，我爹就让我靠在他的坟头上等到天亮，这不天亮了，我爹让我看到的一切你也看到了，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了。”侯牛氏告诉侯大山。

“看见啥啦？啥也没看见，就看见老吕家爷仨往‘半坡子’地里挑粪，挑粪有啥好看的。”侯大山又往远近看看有没啥新东西。

。“跟你说你也不懂，你这个山沟里长大的野杂种，榆木脑袋瓜子，到啥时候你也不懂，你就别打听了。姑奶奶累了，走不动了，你回去赶大马车来接我。”

“哎！”侯大山答应一声，下了“半坡子”地。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侯大山赶来了大马车把老婆接回家，侯牛氏这一这道上也没着消停，侯牛氏磨叽了一道，仿佛真的见到爹娘一样。有些话，侯大山能听明白，有些话，侯大山根本听不懂，他不知道老婆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一直回到家，侯大山也没明白老婆说的话是啥意思。

老太巴子在外面冻了一宿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困，回到家里还是异常的兴奋。

“侯大山你记住了，你就好好干吧，你能把喂猪的大铁锅刷干净，让我吃上饭。你能把灶坑儿眼堵上，让我睡热炕。你能半夜陪着我，到坟地里看我爹。侯大山，你就放心吧，我让你修老侯家的祖坟。侯大山，我就让你当大官。你看姑奶奶的！哎，你今天就到屯公所去上班！”老太巴子坐在炕头上安排侯大山。

“大正月能有啥事啊，过完正月十五再说吧。”侯大山说。

“让你去，你就去！每年正月里，宪兵队要来抓劳工，抓走的劳工有活着回来的吗？屯子里的年轻人一听说抓劳工都跑了。你告诉县里来的人，让宪兵队晚上来抓，饮马屯有民主抗日联军。等宪兵队来了，你就回家来问我，我让你咋办，你就咋办，懂吗？

“懂了！”侯大山听了老婆的话，正月初七就到屯公所上班了。

果然不出老太巴子之所料，没等到过完正月十五，宪兵队派人到饮马屯，让饮马屯出劳工，侯大山按照老婆说的话办，侯大山让县里来的人晚上来抓劳工，把老婆的安排告诉给宪兵队的人。

“哐、哐、哐！”到了半夜，牛老大前院的老吕家响起了砸门声。

“你们为什么抓人！我们不是抗日联军！”接着又是喊叫声。

老吕家大柱子、二柱子和他爹都被宪兵队绑走了。老吕家砸门声和喊叫声把后院老牛家的人都惊醒了，牛得万起来了，牛老大和牛大嫂也起来了，牛老三和牛老四也从下屋起来了，他们不敢开大门，都在大门洞里听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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