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无声情动6(2/2)
只是,她云倾月终归是个外人,是个看客,古苓对百里褚言心仪,她无心去了解,也无心多看,不用猜都知那古苓定会爱而不得,只得压抑着满腔的倾慕独自消化罢了。
如此,又有何可看,又有何可继续呆在里面的耐性,瞧着那一幕幕与她浑然无关的叙旧。
屋外,天色已近黄昏。
古宝家的院中的确狭小凌乱,云倾月扫了一眼,便出了院门,坐上了院门外的那块大石上。
风来,略微透着凉意,云倾月稍稍拢紧了衣裙,目光落向前方不远那一处处田地扫视,一时,听着有风声交织着的犬吠与鸡鸭声,嗅着泥土气,放眼又瞧着不远处的农宅冒了青色炊烟,心底深处,宁然平寂,犹如身处世外之境,遗世独立。
只是这种宁然孤寂的气氛,不久便被出得院门并爬上石头与她同坐的百里褚言打扰。
云倾月转眸,见他白衣铺石,儒雅清远,不由淡问:“褚言怎也出来了?”
他目光朝她落来,风华如墨的眼里静静映着她的脸,缓道:“在下以为,倾月会离开。”
云倾月怔了一下,淡笑,“褚言倒是多虑了,倾月此番随你来,你若不走,倾月怎么离开?”
他目光深了深,却似是不愿再就此多言,仅是默了片刻,转了话题,“倾月觉得这乡村如何?”
云倾月淡笑,答得坦然,“土好田好,狗吠深巷,鸡鸭三两,都是极好。”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青色炊烟,继续道:“就连那炊烟,也是浓淡相宜,温馨自在,甚好。”
他眸中滑出了半许释然,清俊面上的笑容增了半许,“在下就说倾月会喜欢此地,果真不假。”
云倾月并未立即回话,默了片刻,才略微悠远的道:“远离世俗,远离仇恨,呆在这小山村里,自是喜欢。”
说着,迎上他如墨的眼,
朝他轻笑一声,“只是如今时辰已是将近黄昏,这山村之景也赏够了,褚言准备何时与倾月出发回城?”
他似是未料到她会突然这般问,墨眉几不可察的一皱,随即挪开了目光,放眼于不远处的田土,若有若无的缓道:“此番刚来,倾月便不想在此留一晚?等会儿临近夜色,陈姨便会归来,她最是拿手家常菜,倾月等会儿可尝尝。”
云倾月脸色一变,目光终归是冷了半许,“倾月自今早便提议归城,褚言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如今更是将倾月带至这山村之地滞留,褚言究竟想做何?”
他目光微动,并未回话。
云倾月心底越发的复杂冷冽,语气再度一凌,“褚言欲要做何不妨直说!”
他稍稍一叹,儒雅风华的面上漫出几许似有似无陈杂与黯然,待云倾月欲要细观,他却是敛神朝她微微一笑,犹如山风明月,淡然轻缓中透着几许难以言道的纯然与诚恳,“若说,在下仅是想让倾月在这山村里散散心,见见陈姨呢?”
说着,未待云倾月言话,他自嘲而笑,“此际在倾月心里,可是笃定在下在算计你了?不瞒倾月,在下对你,并无半点恶意,倾月放心。”
云倾月冷眼观他,不言。
他再度一叹,目光更是一黯,随即缓道:“曾几何时,倾月对在下竟是这般不信了?倾月,你我当真回不到从前了?”
“萍水相逢,各取所需,情意本就不多,从前是这样,如今仍是这样,褚言与倾月之间,又谈何什么回到从前。”
“逃亡路上的一路扶持,长幽殿里的相知相伴,倾月对在下之感,便仅是萍水相逢,各取所需,情意淡薄?”他又问,墨瞳一直静静的凝着她。
察觉到他话语中若有若无的逼问,云倾月倒是眼角一挑,随即坦然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不答反问:“倾月对你是何感觉,又有何重要?褚言今日一直在与倾月提及情意,提及回到过去,究竟所谓何意?难不成褚言,竟也会在乎倾月对你的感觉?”
他目光几不可察的摇曳了一下,“许久相伴,在下以为,在下的心思,倾月或多或少的知晓。”
云倾月淡道:“褚言心思深如海,倾月岂会知晓。”
他墨眉又是一皱,半晌,才缓道:“在下仅是,想与倾月继续为友罢了。亦如在长幽殿时,相知相伴,共同对弈抚琴,甚至是闲聊作画。”
云倾月目光浮动,终归是嗤笑一声,“看来,褚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陪着你的人。而这个人,却不该是倾月。”
“为何不能是你?”他嗓音也跟着一沉,“如今再要与在下为友,便这般为难了?倾月,你终归是要疏离在下了?”
他的话极为低沉,语气也透着几许沉重。
云倾月却听得嗤笑不已。
曾几何时,历来儒雅清风的百里褚言竟也会这般低沉了,若非知晓他的不可小觑及
擅长伪装,她倒是当真要以为他在在意与她之间的情意了。
只可惜,往事皆成云烟,事已至此,谁都不能再回头。再者,也并非是她不愿再与他亲近为友,而是所有事早已摊开,她不愿再在他面前做戏,也没心神再在他面前虚以委蛇罢了。
百里褚言所要的她与他之间的友情,不过是她的相知陪伴与悉心照顾,他只是从未被一个女子这般照顾,是以此番得她云倾月照料,便习惯罢了。
他想要的,仅是这个习惯,想继续维持下去的,也不过是这个不变的习惯,而非,她云倾月这个人。
思绪辗转许久,云倾月才暗暗回神,语气越发的悠远半许,“凭褚言如今的本事,想找个能细心照顾你甚至陪你对弈抚琴闲聊作画之人并不难,甚至愿守候在你身边的女子千千万万,而倾月,却不会是其中之一。”
“为何?”他依旧是这话,如墨的瞳孔微微一缩。
云倾月坦然淡笑,“因为褚言身边,并不是非倾月不可,你只是习惯了有人照顾与陪伴,而非习惯倾月这个人。再者,倾月满身血仇,已是抽不出心神再来照顾褚言。”
说着,目光稍稍一闪,嗓音也微微一挑,只道:“若是褚言当真想找悉心伴你陪你之人,如今倒也有个现成的。屋中那古苓,倾月瞧着便是极好,此番归去,褚言不妨将她带在身边吧。”
“在下鲜少亲近女子,并不中意古苓,她不可。”他缓道。
云倾月怔了一下,随即嗓音再度一沉,“选个伴你之人,又何必太中意。难不成,褚言还想着你以前的心上人还陪你?”
说着,眸色一闪,只道:“这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褚言即便再想,也不可在这段日子里轻举妄动,至少待得太师倒了,皇后一党灭了,褚言大权在握,到时候与你那心上人,自可在一起。”
他目光摇曳了几许,叹了口气,极沉极沉的道:“在下说了,在下已对傅婉无情意了。”
说着,见云倾月浑然不信,他继续若有若无的道:“当初她离开,便已情断意亡。”
云倾月深眼凝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褚言又何必自欺欺人。当日傅婉来长幽殿看你,褚言的反应,倒不像是你说的这样。”
他眉头一皱,半晌,才道:“有些事,并非表面那般。而当日傅婉来得长幽殿,倾月却不告而别,在下当时,曾出声唤过倾月,甚至从轮椅跌下,在下不曾陪傅婉太久,却是急着找人唤回倾月,这些,倾月皆不知。”
说着,他目光静静的凝她,里面交织着太多的复杂,问:“是否是龙乾太子伤了倾月,倾月满身血仇,是以倾月此生,便刻意的对任何人都戒备了,甚至全然察觉不到旁人对你的在意及关切了?倾月,你可是从心底抗拒着亲近别人,也抗拒别人亲近甚至是在意你了?你在抗拒,甚至在抵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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