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细水流长,探心1(2/2)
“刘全,带着她游过来,快些!”正这时,那立在百里褚言身边的余全也喊了一声。
云倾月视线稍稍从百里褚言身上挪开,这才注意到立在百里褚言身边的余全,只是他面上并无急意,目光也平静得很,想来并非关心她死活,亦或是因着百里褚言之故,才勉强带人来寻她。
分不清心底是何感觉,却因着突来的救援,突来的空气,突来的活命,心底也跟着狂烈的颤抖,似松懈,似幸运,又似是茫然无助。
待被那太监拉着游至湖岸,百里褚言率先蹲了下来,伸手拉她。
她从不曾知晓瘦削的他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她拉起来,只是待她被他拉上岸后,他似是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俊美至极的面容再度苍白,奈何他却极力的掩饰着疼痛,并未在面上表露半分疼意。
大抵是见她脸色惨白,甚至脸上还挂着不曾消却的惊恐,他还温润出声朝她安慰:“倾月,没事了,没事了。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了。”
人言皆道,在一个人落魄无助时,稍稍说些安慰贴心的话,定让人感动,而今她云倾月,依然如那句话一样,因着他这句贴心的话而暖意流动。
不知觉间,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紧紧的拽着,惶然之中,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浑身也莫名且抑制不住的开始发起抖来,不知是后怕,还是冷着了。
他墨眉稍稍一皱,俊美至极的面上流露出心疼怜惜之色。
云倾月呆呆的望着,颤抖的身子如同脱力般朝他倚靠而去,脑袋枕在了他的胸膛,双手也死死捏着他的衣角,半晌低道:“倾月方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褚言,倾月方才,真的怕了。”
她的嗓音格外的低沉,还隐隐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颤,然而,没人知晓她如今的心境,除了后怕,便剩了一股子的戾气。
若是可能,日后待寻着今日害她的人了,她必十倍奉还,让那人生不如死。
“没事了。”百里褚言犹豫了一下,双臂终归是揽在了云倾月的肩膀。
“王爷,这……”一旁的余全则是
愣了愣,皱眉提醒。
只奈何余全后话未出,百里褚言已是出声道:“方才有劳余公公顺我之意一道来寻倾月,多谢了。”
“王爷客气了。老奴不过一介宫奴,王爷是主子,您的吩咐,老奴自是遵从。”余全忙道。
百里褚言并未多言,只是朝他投去一记感激眼神,随即便垂眸望着云倾月的头顶,温声缓道:“倾月,我们先回殿,可好?你身上湿透了,在下怕你感染风寒。”
云倾月这才回神,呆呆的在他怀里点点头。
待他松开她的肩膀,顺势要扶着她站起时,只奈何她双腿有些发软,站着的身形甚为踉跄。
百里褚言眉头稍稍一皱,便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朝她缓道:“在下背你。”
云倾月摇摇头,作势要自行往前走,哪知脚下再度不稳,若非百里褚言扶得极时,她怕是要软倒在地。
“在下背你吧!”这次,他略微无奈的叹了气,嗓音染了半分不曾掩饰的心疼。
待嗓音一落,他已不顾云倾月反应,执意将她背了起来。
一时间,后背伤口再度被牵扯到,他脸色煞白,待却背着云倾月坚定往前。
余全与一旁太监惊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忙几步追去,嘴里急道:“王爷,您身份尊重,如今背一个婢女,倒是于理不合,再者你后背的伤势还未……”
“倾月于在下而言,并非一般婢女,我以为余公公看得出来的!”
“那是王爷心善,对下人极好。只是如今这深宫之内,总该避嫌。”余全再度劝道。
百里褚言这次并未立即回话,待过了半晌,他才低低的道:“我知余公公在担忧什么,亦知晓这宫中忌讳什么,只是余公公放心,我会择人少的路走,不会让人发觉我背了倾月,是以待南翔公主来了,也定不会知晓此事。如此,余公公与父皇,甚至是母后及太子皇兄,可否放心了?”
余全怔了怔,脸色也变了变,只道:“王爷,老奴并非是担忧南翔公主会知晓这事,而是担忧王爷的名声会被这婢女所累。”
“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百里褚言目光朝余全落来,低低的问,说着,嗓音也增了几分叹气:“纵是有什么名声,也微不足道了。余公公莫要再劝什么了,我有分寸,知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问。”
余全满面无奈,低道:“王爷若是知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就不会背她了。您以前连礼部尚书的千金都未背过,今儿怎就对这婢女好成这样了!”
“以前不背礼部尚书的千金,是因,她不配。”百里褚言半晌才道出这话,突然的低低沉沉,朦朦胧胧,却是让人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半点情绪,亦如淡光淡风一般,极淡极淡。
余全怔了怔,面上略微滑出几许诧异,欲言又止一番,待见百里褚言背着云倾月已是择了旁边一跳幽密的小径而去,他终归是压下了后话,缓步跟上。
回得长幽殿时,殿中的桌上已是布了晚膳。
彼时天色也已晚了,殿中几盏烛火摇曳,将长幽殿照得通明。
慕祁独自一人,懒散的翘着腿坐于桌边,修长的指尖握着一只精巧的小酒杯把玩,神色平静,连带那张俊美魅然的脸都平静至极。
待云倾月被百里褚言背着进入大殿,一时间,菜香扑面而来,烛火摇曳着的温度也稍稍席卷过来。
慕祁手中把玩着的酒杯稍稍一顿,修长的凤眸朝百里褚言落来,而后视线稍稍一抬,瞧清云倾月后,他面上溢了玩味的笑。
“哟,这么一会儿,就成落汤鸡了啊!”他挑着嗓子懒散道,有些漫不经心,但却难掩嗓音里的戏谑与玩味。
说着,他又将目光朝百里褚言落去,道:“我就说她命大吧,闲王还不信。不过是瞧着她不在外面了,你便急急的与余公公去寻,如今你瞧瞧,她此际不是毫发无伤么?你再瞧瞧你自己,脸色惨白惨白,除了衣袍未湿外,你倒是比她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子瑞别再说了,倾月落水了,若非我与余公公及时赶到,她怕是……”百里褚言缓道,话一到这儿,却是说不出来了。
慕祁落在百里褚言面上的目光有过刹那的深邃,但也眨眼间,他面上戏谑的笑容已是恢复如初,懒散轻笑着道:“你不去找,她也丧不了命!她天生命大,这点无须怀疑。”
说着,目光在云倾月面上逡巡片刻,而后起身缓步走至百里褚言身边,朝云倾月道:“既是回来了,便从闲王背上下来吧!你还赖在闲王背上,也不怕让人以为你倾慕闲王,呵,呵呵。对了,你面纱掉了呢,这张脸委实骇人了些,等会儿换了衣裙后,再行将脸蒙住吧,如若不然,我若是再看几遍你的容貌,夜里倒要做恶梦了。”
嗓音一落,将云倾月从百里褚言身上拉了下来。
云倾月踉跄着站稳,静静的观他。
然而慕祁却是不曾朝她望来一眼,目光反倒是朝百里褚言的后背一落,煞有介事的道:“瞧瞧瞧瞧,你后背伤口果然裂开了,你当真令我不省心呢,又得费我的药膏让我为你上药了!”
云倾月也将目光朝百里褚言的后背一落,见他雪白的衣袍被沾染湿了,上面还有伤口浸出的血迹,她怔了怔,眉头也皱了皱,不堪的面上滑出了几许歉意。
身上湿透,加之百里褚言殿中并无多余的衣袍了,余全不得不再度让人拿了套婢女的衣裙及一副面纱。
云倾月在屏风内换好,再度以面纱遮颜,因着时间的调养,心底的惊恐与后怕也消散不少,待出得屏风,则是见百里褚言正被慕祁按在软榻,后背光裸,慕祁正伸着细长的手指懒懒散散的为他上药,嘴里还不住的念叨:“浪费啊浪费,我的金疮药啊!闲王日后若是发达了,定得犒劳我百两银子啊!”
亦如百里褚言与慕祁之间怪异的朋友关系一样,这慕祁为百里褚言上药,还想索求银子,也有些怪。
忆起慕祁这浪荡子纵是穿得华丽,但并无银子在手,常日里若是手头宽松,定是将银子撒去了青楼楚馆,是以这厮在意银子,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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