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难育(1/2)
长春宫琉璃瓦歇山顶,长窗上以步步锦绣为题,疏阔大气,明间设地屏宝座,上悬着先帝御笔所题的“敬修内则”匾,先帝元后便曾经居于此地,取恩泽长春之意。
此刻,雕梁画栋却似乎都失了彩,屋内纱幔重重坠地,冬日里,各宫都用的明纸和贝母糊窗,唯有这里还用着秋日里的软烟罗,遮挡去大片阳光,愈发显得屋内昏昏沉沉的。
索佳沉瑛抱膝坐在暖阁内的床上,眼神空洞,与初见时美丽端方的她判若两人。
苒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本宫知道你没疯。”
沉瑛抬起头,看了苒袖一眼,冷笑:“大仇未报,我如何敢疯。”
她执拗地认为,就是茜舒指使,才使得自己母子分离,这些时日以来,每个难以安睡的夜晚,这种仇恨都在日日夜夜啃食她的心。
苒袖看着她,有一瞬间,突然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看着沉瑛,陡然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初登基时本宫为妃,她为嫔吗,不仅仅是因为区区一个夏涵。”
绵瀚的死因,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即使那些人证和物证都已经再难追寻,她也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作为额娘,她应当要为自己的孩子求一个公道。
“就因为我出身落魄,不及她索绰罗氏显赫,她不容许我站在她跟前,遮挡去属于她的荣光,她便暗地里下手,害死了我的绵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对眼前这个女人说这些。
骨肉被剥离,深宫中唯一的希望被夺去,落在任何一个后宫女人的身上,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因为她们有共同的仇恨。
沉瑛慢慢抬头,看向苒袖的眼神里不再是那种冷漠和拒人千里。
“你大可以闭紧宫门,从此不理世事,等着她生下皇子,荣宠加身,再对皇上进言处死你,届时你便可以去和你的孩子团聚了。”苒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
即便眼下皇帝和太后顾及她痛失爱子,心智失常,不处罚她,可她一直这样消沉下去,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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