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拜师（2/2）

随后响起一声声的鸡鸣和扑腾声，它们追过来了。

玉无何在雪地中吃力地跑动。雪地难行，很快被一只勇猛的雪鸡一脚踩倒，群鸡蜂拥而上。他只得抱头勉力爬起，衣服被啄烂，划开漫天飞羽。

拼死抓住一只按在怀里，想着甩开其他鸡再慢慢料理手上这只，没想到它们的团结力惊人的强大，硬是把玉无何追得跑不动路了，只好放开怀中惊恐的鸡。

就算如此，它们也不打算离去，它们威风凛凛地踩在玉无何的背上，犹如得胜将军。

而玉无何匍匐雪地，驮着这些“将军”边爬边想：可不能给风叔叔看见了，实在太丢人了。

正这样想，身上忽然一轻，群鸡扑腾着翅膀慌张地飞走了。

前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无何，原来你在这。”

是风嘲，他见玉无何迟迟未归，担心他遇上了山中精灵，就来寻他。

玉无何将脑袋埋进雪中：“我不是玉无何，我叫何无玉，您认错人了。”

好丢脸，想抓鸡反被鸡抓，还要风叔叔来搭救。

“无何，你想吃肉吗？”

玉无何将头从雪地中抬起，猛地点头。

“我可以带你去主城。”

玉无何心中一喜，嘴角上咧一半突然僵化，还是摇摇头。

吃了这顿没下顿，还是不要麻烦风叔叔了。

“如果你能飞就容易多了。”

玉无何心中一惊：这是要……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兴奋的眼睛中映射出了高大的身形。

“我给你一个机会，明天一早背上背篓到山上采一百棵雪莲，没采完就回算作放弃。”

玉无何想也不想，“好！”

第二天清晨天刚放亮，玉无何带上粮食和水就去山中采雪莲了。

风嘲正在扩建木屋，一袭红衣翩然而至。

“听说你要收玉姓小子为徒？”

风嘲手中动作停也不停，看也不看那人，只张嘴说道：“没收。”

“那小子倒也聪明，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倒也知道傍上你这棵大树。”

“你不要侮辱一个孩子。”

沈自在吃吃地笑道：“别忘了你的一举一动君主都看得到。也别忘记你现在能这么嚣张是君主的仁慈。”

“他的‘恩情’，我来日还他。”

沈自在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君主的对手？”

他又轻蔑地扫视风嘲陈旧起毛的衣服，“当初你要是把重华交出来，也不会沦落至此。不过你那时不通言语，确实没办法交流呢。”

听到这些，风嘲也学着有模有样的，以温和的口气说道：“你到这来莫非是与妻子不和，撒气来了？”

沈自在脸色一僵，眼神锐利如刀，“风嘲，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

“不论何种境遇，你都能这么自大狂妄。明明是手下败将，还能保持着傲气和骨气，实在令人心生厌恶！”他字字清晰地说道，眼中燃起熊熊之火。

时间慢慢流逝，天空披上了黑色的新衣，一轮明月挂在玉无何的头顶上方，为他微弱地发散出亮光。

一整个白天过去，背篓里才十几棵雪莲，玉无何累得叫苦不迭：果然是刻意刁难吧，雪莲哪里会有这么多可采，这是逼自己主动放弃啊。

他想不明白风嘲坚决拒绝收徒的理由，如果是怕麻烦，也不会收留他住在这。

那个时常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人。

那个偶尔露出冰冷面容，不敢靠近的人。

难以琢磨的人……

“好累……我的人生好辛苦……爸妈，我好想你们，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

每当放学回家时，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在厨房做饭，自己写会作业等待吃饭，周末的时候还能约同学一起练武。以前觉得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很无聊，现在回想起来竟让玉无何无限神往。

如果没有去白水山庄，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回家还能闻到油烟味，看到系着围裙的妈妈抱怨偷闲的爸爸，爸爸则装模作样捂起耳朵来，念道：无何，快叫你妈看看鱼有没有烧糊了。

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爸妈，我会救你们回来的！”

内心泛起酸意，眼中氤氲出了水汽。

……

天空褪下黑色，又一个天明到来。

玉无何一宿没睡，天气寒冷让他不得入眠。

饿了吃几口番薯，渴了喝几口凉水，累了停下歇息。

离目标还差七十棵。

他想着再坚持几天就好，可沉重的双腿已经冻僵，手指红肿失去灵活，手背龟裂流血，寒风吹得眼睛酸痛。

在他伸手采一颗雪莲时，不慎踩到碎石脚下打滑。

这一摔，玉无何眼前的景色从边角到中间迅速消失，头脑僵化无法思考，周围的风声被耳鸣取代，五感全失，他渐渐丧失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