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2）
第五十四章
刚吃完饭, 村正林清明就过来了, 说今天就是组织村子里面的壮小伙子进山的时候。
张七七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着林清明点点头, 答应了。
看见杨瑾恪站在外面, 林清明又问他去不去, 杨瑾恪拒绝了, 说自己身上有伤，暂时不上山了。
林清明听了又和杨瑾恪说了会儿话，然后背着手走了。
张七七收拾好厨房出来, 想到今天上山后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回来，甩甩手上的水，想了想, 对着杨瑾恪道：“我等会儿上山的话, 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有空的话, 一会儿按照我之前杀鱼的办法杀两条鱼, 具体是什么什么鱼, 我等会儿捞出来。”
说着, 张七七就动手。
她走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前面, 在里面捞出来一条鲤鱼以及好几条鲫鱼。
张七七把这几条鱼单独放在一边, 告诉杨瑾恪等会儿把鱼杀了，然后又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配了半碗调味料。
指着刚调出来的调味料, 张七七对着杨瑾恪又道：“你杀完那条鲤鱼后, 就是那条最大的那个，把这个调味料抹在鱼的身上腌制，等我回来处理。”
想了想，两道鱼应该不够吃。
张七七又道：“中午你们还想吃什么，想要吃螃蟹的话，就按照我昨天的那样，加点酒和水，把螃蟹放进去，让它们把肚子里面的帐东西吐出来，直接放在锅里面煮或者蒸都可以，吃的时候配上醋、蒜汁或者其他你们喜欢的调味料酒可以了。要是想吃野鸡或者野鸭的，你们也可以杀一只，或者两只也可以，反正你们饿的快，怎么烧的话，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张七七说的快，杨瑾恪就一直站在她身边点头，一一记了下来。
看着张七七屋前屋后忙碌的样子，杨瑾恪拽住张七七，有些疑惑道：“村里面上山，怎么还让你带队？”
“还不是因为那片竹林旁边的小水塘，那里面的野鸡野鸭多，野蛋也多，我之前捡了不少回来，被村子里面的人看见了，说我在大岩山挖到了宝贝，后来我给村正送野鸡蛋野鸭蛋的时候，村正说那个地方在村子里组织上山之前都可以让我随便处理，要是村子里组织上山了，我就必须把地方让出来，告诉村子里的其他人。”
“这样？”杨瑾恪皱了皱眉，“你答应了？”
“嗯。”张七七点头，“我答应了啊。”
杨瑾恪：“……”
杨瑾恪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在张七七的头上摸了一把，“你知不知道，山上找到了什么，发不发财，都和其他人没关系，那都是属于你的，不用让出来。”
张七七挑眉，摊摊手，“那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当时的我处于弱势啊，形势比人强，我又寄人篱下，村子里面也没多少人愿意帮我，我占了大部分的好处，总要给其他人留点汤喝吧，不然我和安安怎么办？”
杨瑾恪：“……”
抿抿唇，杨瑾恪的眼神沉了下去，“抱歉，是我的错。”
“无所谓了。”张七七笑了一下，背上竹筐，抱着安安往外走。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张七七顺手把插在墙上的蔑刀拔了下来，还有小铁铲子，一起放到了身后背着的竹筐里面。
“要不安安还是放在家里面吧？”杨进了按住张七七的肩膀，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
“你确定安安放在家里面，你可以照顾的好？”张七七似笑非笑。
“但是你这样一直走哪儿就把安安带到哪儿，会很累。”杨瑾恪抿唇，看了一眼张七七消瘦的样子，又道：“顾大夫临走前还一直嘱咐你不能太过于劳累。”
“我习惯了。”张七七把安安换了一只手抱着，然后又对着杨瑾恪笑了一下，走了。
杨瑾恪眉心拢盛一条笔直的线，心里面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重活一世，好像也一直帮不上张七七什么，这些日子，一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张七七生活。
杨瑾恪一直盯着张七七背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杨瑾恪才收回眼神。
张七七临走前说了不少事情，他还是先做好再说吧。不然等到张七七回来，她又要屋里屋外，忙亲忙后了。
杨瑾恪这边开始忙碌，那边，张七七抱着安安走到大岩山山脚，大岩山山脚已经聚集了一堆的人，除了孩子和老人，大多数的人家都过来了。
看见张七七抱着安安姗姗来迟，人群里面不知道是谁嘟囔道：“架子真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而且上山还带着孩子，是上山还是玩啊？”
张七七顺着声音往那处去看，那里人太多，张七七一时半会儿还真分辨不出来是谁说的。
张七七抱着安安就往回走，干脆利落地甩了所有人一个没脸。
林清明原本呆在一边等着，刚等到张七七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张七七就这么走了。
林清明的脸当即黑了，既是因为说话的那个，也是因为张七七丝毫面子都不给他。
林清明当即示意几个妇人去拦住张七七，他则转过身看着说话的那片地方，厉声道：“刚刚那话，是谁说的？”
人群里的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开口。
张七七挑眉看着拦着她说好话的几个林家的小媳妇，抱着安安转了个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林清明怎么处理？
要说平时的话，张七七也不至于这么不给林清明没脸，但是今天这么多人，她要是认怂了，以后还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烦。
林清明见那边张七七停下来，他心里松了一下，又瞪着声源地问道：“刚才的话到底是谁说的，自己站住来，否则等我查出来了，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人群嘈杂了一下，还是没有人吭声。
张七七看向那一块，基本上就是杨穆氏、荷花一类的人，又或者是平日里什么也不干，就喜欢嘴碎说别人家的家长里短的长舌妇人。
张七七抱着安安换了个姿势，找了一块有太阳的地方站着。
即便入夏了，大清早的，天气还是有些凉，还是站在太阳底下舒服。
看着那边依旧没有一个人回答，林清明仿若树皮一样的老脸越来越黑，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了。
他一把抽出来缠在腰间的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抽起了大片大片黄色的尘土，在半空中飞扬飘荡。
林清明又吼了一声，“我再说一遍，到底是谁？”
林清明早年出门闯荡，后来回来清河村后就当了村正，这一当就是几十年，在清河村的威望无人能及。
早些年的时候，村里要是出了大事小事的，惹到了林清明的底线，他上去就是一鞭子，是以清河村这边的人都对他又敬又怕。
但是随着林正修的出生，林清明的脾气越来越好，也很少动鞭子了，竟然让清河村里面的人忘记了他以往的暴脾气。
现在看见林清明把鞭子抽了出来，有些年纪的，又受过林清明鞭子的人顿时想起来了当年的滋味，她们左看右看，最后从人群里出来，往后面躲了躲。
不少人边往后躲，边道：“不是我，不是我。”
也有不少年纪大的问着身边的小妇人是不是她说的，或者直接把人拽走，离开那一堆人，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但是终究是站在原地的人比较多。
林清明拿着鞭子指着她们又问道：“这么说还剩下你们了，说，到底是你们中间的谁？”
杨穆氏也站在里面，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毫不客气地开始撒泼道：“到底还上不上山了，本来就是张七七那个贱……她迟到了，怎么还不能让人说了。”
不得不说，或许是前几次的威力，杨穆氏在骂张七七贱人的时候，硬生生打了个转，没有完全说出来。
张七七似笑非笑地盯着杨穆氏，杨穆氏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竟然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点，又开始扯着全村人扯皮了：
“村正大人要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前包庇张七七吗，上山的时间和日子是早就定好了的，就因为她张七七来晚了就要我们等，凭什么，我不服，我还想找村正大人要一个说法呢，凭什么偏袒张七七。”
“对！”杨穆氏开始撒泼，她旁边被张七七威胁过的荷花也开始了，“我也不服，村正大人必须给个说法，凭什么一直偏袒张七七，而且她上山还带着孩子，山里面本来就危险，她居然还带孩子，村正大人都不管的吗？”
“是啊，居然还带孩子。”
“就是，山上那么危险，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要我们保护她。”
“就是，再说了，杨铁棍不是回来了吗，他怎么不来？”
……
经过杨穆氏和荷花的撒泼吵闹，再加上旁边的人的议论，顿时让人群热闹了起来，就连一直不偏不倚的那些中立人员看着张七七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张七七迎上金花嫂子和秀芹嫂子焦急的样子，再次对着她们两个摇摇头，示意她们两个不要插手。
金花嫂子和秀芹嫂子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一模一样的担心。
张七七刚过来的时候就被说了，她们两个站的远，没发现是谁说的，原本想要帮忙的时候，张七七又对着她们摇摇头，让她们不要管。
但是现在看事情有越闹越大的迹象，她们原本还想要说的时候，张七七竟然还不让她们插嘴。
两人着急的皱眉，但是看张七七悠闲自在的样子，又有些无奈，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焦急。
张七七又任凭人群吵了一会儿，见林清明的脸色越来越差，张七七怕那些人把林清明气出个好歹来，她挑挑眉，扬声道：
“因为这大岩山里面有一个野鸡野鸭遍地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大岩山的规矩你们也知道，猎物谁捉住的就是谁的，地方谁发现的，也是谁的，原本我还想着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我也不那么贪，所以就和村正大人商量了把地方分享出来，不过既然你们这么嫌弃我，那我想我还是回家好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山。”
张七七的话一出，顿时惹起了一片惊呼。
有一个年轻壮实的汉子立刻追问道：“此话当真？”
张七七看了年轻的汉子一眼，嗯，是林家的一个小子，还没成婚，但是是个打猎的好手。
张七七扬扬眉，算是给林家人一个面子，慢慢启唇道：“不然呢，要不你问问村正大人。”
年轻的汉子立刻看向林清明，“嘿嘿”笑了两声，“三爷爷，杨三嫂子说的是真的吗？”
林清明颔首，“嗯”了一声，“是真的吗。”
林清明的话自然比张七七的话更加又说服力，他开了口，原本相信的就更加相信，远不怀疑的也相信了
年轻的汉子立刻冲着张七七喊道：“杨三嫂子，那我们还等什么啊，现在就上山啊。”
张七七慢吞吞地抱着安安找了个地方坐下，“不想去了，心情不好。”
年轻汉子：“……”
林清明：“……”
剩下的被张七七的话惊道，还没反应过来的人：“……”
张七七把安安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理了理他头上的小短毛，漫不经心道：“那个地方我就去过两次，还记得我上次背着的竹筐吧，里面都是野鸡蛋和野鸭蛋，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野鸡蛋和野鸭蛋比咱们家养的鸡蛋和鸭蛋至少要贵上一倍呢。”
“给你们捡了，也不见得有人能念着我的好，指不定还骂我把那些野鸡蛋野鸭蛋都捡光，也把那里的野鸡和野鸭子都打完了呢，既然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就留着给我自己，反正山上的东西是无主的，谁发现了就是谁的，只要你们没有发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一直都是我的。”
张七七又道，狠狠地在那些刚兴奋起来的人脸上打了一巴掌。
张七七说的话让原本心里有些嘀咕的人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碍于心里那点想贪墨张七七说的那个地方的野鸡蛋和野鸭蛋，还有那些野鸡以及野鸭，她们就算心里不满意，面子上也没有表现出来，更加什么话也没有说。
站在张七七边上的几个林家的媳妇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张七七说的确实是实话，因为就在张七七说了那一竹筐都是野鸡蛋和野鸭蛋的时候，她们也心动了。
不可避免地算起来张七七能够赚多少钱，是不是要发财了。
只是林家这边管的严格，她们的家底也不差，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张七七说的那种龌龊的心思。
但是她们没有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有，尤其是像杨穆氏、荷花之流的那些人。
只是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因为只会让张七七越来越生气。
她们站在张七七的身边安慰，和张七七说不会有那样的，大家都感激她呢。
张七七似笑非笑，也没接话，反倒是低头摸摸安安的头发，轻柔地问着安安道：“安安热不热，咱们回家找爹爹好不好？”
安安撅了撅嘴，点点头，“好。”
安安觉得娘亲好像又被欺负了，他要回家找爹得学武功，将来长大了保护娘亲。
“好咧。”张七七不知道安安的小脑袋瓜子正在想些什么，她抱着安安起身，朝着身后的人挥挥手，“走了，你们自己上山去吧。”
安慰张七七半天的林家的几个小媳妇：“……”
剩下的一群人：“……”
之前被林清明打发着拦着张七七的林家几房的几个媳妇立刻又把张七七拦住了，一直让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原本她们被打发过来哄张七七也不是都心甘情愿的，但是听张七七刚才那么一说，每一个都对张七七说的那个地方动了心思，这要是被她们捡到了那些野鸡蛋和野鸭蛋，不管多少，怎么也赚了。
而且还不是一次的赚了，那个地方既然可以成为野鸡野鸭子的窝，自然证明会年年都有的，要是运气好，指不定时时都能捡到。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张七七留下来。
是以几个林家的小媳妇都好声好气地哄着张七七，生怕张七七真就这么走了，或者不愿意把地方说出来了。
张七七任凭着林家的几个小媳妇在劝着，她也不说话，面带微笑保持沉默。
几个林家媳妇无法，也看不出张七七是什么意思，只能把求救的眼神递给林清明。
林清明的眉心都恨不能黏在一起了，他原本就长得凶，现在即便老了，也是个凶老头。
他往张七七那边看了一眼，张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忽地开口道：“要让我带你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有条件的，刚才说我过来晚了的那个人呢？”
张七七的话落，那边的一堆妇人又开始骚动起来，然后齐刷刷地看向其中的一老一少两个女的。
张七七挑眉，“没有人说吗？”
在利益面前，平日里的那点子面子情算什么，张七七刚说完，就有人指着那一老一少道：“是梨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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