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2)
第四十五章
杨瑾恪的各种想法没有人能够知道, 而在大岩山山脚的清河村里, 张七七带着安安从睡梦中醒过来, 然后又一次地上山, 尽可能多的在那个小水塘捡了野鸡蛋野鸭蛋, 顺便还多打了野鸡野鸭。
就这样过了两天, 张七七把小水塘那边的蛋也被捡七七八八。
由于张七七这两天的连续上山, 这边的野鸡野鸭子都差不多不敢过来了,或者也可以说是这些天张七七疯狂的动作让这边的野鸡野鸭子有了警惕性,张七七这段时间也很难捉到了。
为了给过段时间上山的人留一点, 张七七也没有再贪多,决定不再去小水塘。
而且这两天,那个脾气硬的劲装的男人在张七七不断地喂毒蘑菇的过程中终于软了下来。
张七七觉得他可能是饿的不行了, 没有力气瞪她了, 但是结果对她来说都一样,只要人不死就好, 把这些人关上半个月一个月的, 她就不相信这些人不主动开口。
这天晚上, 张七七又一次下了地窖, 锦袍男人已经对张七七每晚给他吃毒蘑菇粥的行为很接受了, 在张七七下来后, 他异常平静地接受了粥,然后美滋滋地喝完了。
反正也就是全身麻痹没有知觉而已,比起饿死, 全身麻痹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但是劲装男人就不一样了, 这两天他被张七七的毒蘑菇折磨的欲生与死,几次张七七拔掉他嘴里面的布,他都在让张七七杀了他。
张七七每次都给劲装男人一脚,然后继续一句话都不说地喂着毒蘑菇。
今晚,张七七决定给劲装男人一碗粥,免得他饿死在地窖里面,脏了家里面的地方。
张七七看见锦袍男人喝碗粥,动手把锦袍男人绑住,然后开始对付劲装男人。
劲装男人到底是练武的,体力好,这两天看起来情况要比锦袍男人好很多。
等到张七七拔掉他嘴里面的布,他虽然没说话也没动作,但是显然也不打算吃的。
张七七嗤了一声,动手掰开了劲装男人的嘴,也不管粥烫不烫,直接灌了进去。
相比锦袍男人这边的一颗蘑菇,劲装男人这边,张七七依旧延续了两颗蘑菇的风格。不过由于灌粥的过程中劲装男人一直不配合,粥撒了一地,他并没有吃进去多少。
张七七嫌恶地粘在她手上的粥,冷笑道:“不吃东西,想死是吧,你以为在我这儿你很容易死掉吗,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张七七就把手边的毒蘑菇直接塞到了劲装男人的嘴里。在决定给劲装男人喂饭前,张七七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她喂完劲装男人后又踢了他一脚,“我告诉你,就算你想死,在我这儿也没那么容易,明天我就上山捉两条蛇回来,让它们好好伺候伺候你。”
劲装男人没有反应,锦袍男人却被吓得“呜呜”叫着,连连地摇着头。
张七七猜测他可能在说“不要,不要”之类的,她看了锦袍男人一眼,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锦袍男人的挣扎顿时笑了,即便被嘟着嘴,张七七依旧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放下了心的表情。
张七七似笑非笑,她看着劲装男人不屑的样子,“嗤”了一声,“你现在先别硬气的这么早,我说的两条是代指,直很多很多的蛇。好好想想,到时候的你和一堆的蛇在一起,一堆啊,很多很多……那些蛇有的有毒,有的没毒,但是蛇是什么,肉食动物,你和它们在一起,它们没有食物,就只好吃你了。”
“你说它们会先咬你身上的那个地方,是脸、脖子、肚子、大腿,还是其他的地方?不过你也放心,那些蛇吃你,你也可以吃它们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倒是想看看你和那些蛇最后谁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张七七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用那种幽幽的语气,在这样闭塞的地窖里面,只有站在台阶上面的安安的手上那如豆的灯火,却将张七七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
锦袍男人早就被张七七的话吓得起了一声抖得不成样子,脸上泪水涟涟,生怕张七七一个不开心就把他也那样处置了。
劲装男人即便再硬气,被张七七这样一说,也忍不住抖了抖,脸上首次出现了恐惧。
张七七“嗤”了一声,“还当你多大得胆子,就一个这样得小小得刑罚就受不了了,那我要是还告诉你其他的,你不会吓死吧。”
“呸!毒妇!”
张七七刚喂完劲装男人毒蘑菇,还没有把他的嘴堵上,毒蘑菇也还没有立刻起作用,这么被张七七一激将,他立刻又骂了张七七一声。
张七七不痛不痒,但是见到劲装男人这么硬气就是不爽。
顿了一下,张七七恍然又想起了什么,她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看着劲装男人,又道:“派你们过来的人肯定是个大人物吧,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受过什么苦的,你们一定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节什么最多,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在种水稻,水田里面别的没有,蚂蝗可是多的很,我想起来了,明天我上山的时候,顺便看看能不能捉几只回来,到时候给你加餐。”
“那又是什么东西?”劲装男人本能的觉得不好,忍受着嘴里面的麻痹问道。
张七七堵住劲装男人的嘴,拍拍手站起身道:“一种依靠血生活的动物,唔……等我捉到了,就拿过来给你尝尝,不过……”
顿了顿,张七七抱着安安走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劲装男人,又道:“要看你运气了,我要是没捉到,那就是你运气好,要是捉到了,蚂蝗只吸血,也是你运气好,要是你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它就会顺着它咬开的那个口子钻到你的身体里面,到时候谁都没有办法了。”
张七七说完,盖上了地窖的盖子,把恐惧和黑暗留在了下面。
安安早就习惯了张七七每天来地窖下面看那两个人的举动,等到张七七抱着他上去,他揉了揉眼睛,脸贴着张七七的脖子打了个哈欠。
“娘亲,困。”
张七七摸摸安安的头发,“咱们现在就睡觉。”
——
第二天,张七七难得和安安一起睡了个懒觉。
娘儿俩个收拾好了自己以后,张七七锁上门,带着安安往村子下面的水田走去。
昨晚说的捉蚂蝗的事,张七七并不是吓唬劲装男人,她是真的觉得要给劲装男人一点苦头吃。
张七七沿着村子里面唯一一条算是大路的泥巴路往下走,穿过一块又一块的水田,张七七走到了属于金花嫂子家里的那块。
金花嫂子正在低着头插秧,左手拿着一把秧苗,右手飞快地分出一株株秧苗插到水田里面,每一株相隔的距离都一样,而且秧苗的头都朝着左上方。
张七七仅仅看了一会儿,金花嫂子就已经插了好大一片。
“金花嫂子。”看着金花嫂子久不抬头,张七七站在田埂上喊了一句。
“七七妹子?”金花嫂子听到声音后,手上的动作一顿,当即抬起头,“七七妹子,你怎么不过来?”
张七七抱着安安走的离金花嫂子更近一些,问道:“嫂子,我是想过来问问,今年,咱们这水田里面的蚂蝗还多吗?”
“怎么不多,这些日子下来,我们哪个的身上不被咬上几十口。”金花嫂子说着迟疑地看了张七七一眼,从水田里面上来,走到张七七面前,防备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七七妹子,你今儿怎么不上山啊,我昨儿听说村正大人就这两天要组织上山了,那地方的东西,你能多捡点是一点,如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又没有额外的收成,就指望着那点东西呢。”
张七七笑笑,“已经捡的差不多了,我也不能都占了便宜,剩下的,就让村子里面的人自己去吧,现在安安还小,我们两个如今也不花什么银子,要是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再想办法。”
张七七说的大言不惭的,实际上是她把锦袍男人和劲装男人身上的东西都搜刮了,好家伙,不止有银锭子,还有银票,张七七粗略地算了算,两人身上的加起来,足足上万两。
其中有九千两都是从锦袍男人身上搜出来的。
怪不得当初能那么大方给杨老汉一家一袋子银子,随手赏给她的也有五两。
张七七实在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随身带着这么多的银子,而且还对她和安安动了杀心。
对了,还和杨铁棍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有关系。
所以说实话,张七七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张七七看着金花嫂子不赞同的眼神,笑笑又道:“嫂子,虽然村正大人说那个地方在进山前,里面的东西都归我,但是我也不能都赶尽杀绝了,到时候村子里面的其他人什么也摸不到,村正大人的脸上也不好看,我和安安两个要在村子里面生活,还要仰仗着村正大人呢。”
听着张七七的话,金花嫂子想着也是,她不再劝,反而想起来张七七最开始问的话,“即是这样,嫂子也不说什么了,对了七七妹子,你好端端的来这儿,怎么问起来蚂蝗的事情了。”
说这话,金花嫂子还觉得腿上有点痒,金花嫂子低头一看,当即乐了,“七七妹子,说什么来什么,你看我这腿上,这不就有一个。”
金花嫂子说着,弯下腰找了脱在旁边的鞋,猛地在趴在她腿上的蚂蝗上拍了一下。
“啪!”
伴随着这声巨响,蚂蝗在金花嫂子的腿上掉下。
金花嫂子又用鞋拍了好几下,指着地上的蚂蝗给张七七看,“你看。”
张七七放下安安,随手在地上捡了一个脏兮兮的小木棍掰成两半,把蚂蝗夹着装进了出门前拿在手上的小罐子里面。
“七七妹子,你要这个蚂蝗干什么?”金花嫂子好奇地看着张七七的动作。
张七七笑笑,神秘兮兮地开口道:“吓唬人。”
“啊?”金花嫂子疑惑了一瞬,接着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竟然对着张七七点头,然后捂着自己的嘴道:“我知道了,七七妹子你小心这些,别自己被咬了,这东西不仅吸血,咬了的地方还奇痒无比,久久不好。”
“好。”张七七点头,也没多耽误金花嫂子的事情,又抱着安安走了。
张七七先抱着安安回了家,她把装了蚂蝗的小罐子放好,看到那些毒蘑菇已经没有了,张七七又找了小的竹篓,然后抱着安安上山。
想了想,张七七又给安安找了一点前两天去镇上赶集的时候买的糕点,让他一会儿在山上的时候自己吃。
路过村子里唯一的池塘的时候,张七七又想了起来,她上次从池塘里面摘得荷叶完全都没用上,现在都枯了。
这段日子太忙了,张七七决定等会儿下山的时候再摘一点荷叶回家,无论是做饭还是做菜都可以,也给安安改善一下。
想着中午的饭,没多久功夫,张七七就抱着安安走到了大岩山的山脚。
张七七这一次直奔目的地,北边那片潮湿地。那边的蘑菇生长茂盛,村子里面的人也很少去,都便宜了她。
张七七先采的是没有毒的蘑菇,等到没有毒的采的差不多了,张七七又把那些有毒的单独采了,然后用山里面随处可见的野草编成的篮子装起来,以免那些没有毒的也不能吃了。
装蘑菇的时候,安安还学着以前的时候帮张七七装。张七七没有让安安插手,反倒是指着他手里的糕点道:“安安忘记了吗,这些蘑菇都有毒,不能用手碰,你手里的糕点还没吃完呢,继续吃吧。”
安安看看张七七,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把糕点塞到了张七七的嘴边,“娘亲吃。”
张七七哭笑不得地看着被安安啃得不成样子的糕点,摇摇头,“娘亲不吃。”
“娘亲吃。”安安倔脾气上来了,继续往张七七的嘴边送,直到张七七吃了,他才嘻嘻笑了一声,然后蹲下来帮张七七装蘑菇。
张七七哭笑不得,但是看着安安脏的不成样子的手,担心他年纪小不懂事,万一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舔了手就坏了。
张七七决定先找个地方给安安洗手。
这片林子,张七七最远也只去过竹林旁边的小水塘,也只知道那儿有水,张七七只能抱着安安往那边去。
一路上,张七七不停地嘱咐安安不可以吃手,甚至怕安安忘记,张七七一路一直捉着安安的手。
另一个方向,盛德帝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竹林,喘了口气,对着杨瑾恪问道:“你说我们快要出去了?”
“是的老爷。”杨瑾恪回忆地看着眼前的竹林,对着盛德帝道:“老爷,我们还是先往竹林去吧,我记得离竹林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水塘,那里有不少的野鸡野鸭,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然后再下山。”
“好,就听你的。”
张七七丝毫不知道即将面临她和杨铁棍的第一次见面,她一路抱着安安,一路不停地唠叨:“那些蘑菇有毒,以后记得不可以随便乱碰,就算是碰了,记得第一时间洗干净手,知道吗?”
等到了小水塘,那里只有零星的几只野鸡野鸭,看见张七七这个大煞星,又惊叫着扑楞着翅膀跑了。
张七七“呿”了一声,把安安放到一边,然后捧着水给安安洗手。
一边洗着手,张七七还不忘记一边唠叨:“安安,这边的水塘的水很深,你记得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到水边啊,听到了吗?你还小,你要记住,不论什么时候,娘亲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水,知道吗?”
安安点头,脆生生的“嗯”了一声。
张七七失笑,用沾水的手点了点安安的鼻子,“你别就知道嗯,每次娘亲说什么你都嗯,倔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管,以前娘亲不是也告诉你不可以碰毒蘑菇吗,你今天不是也不听话,非要碰。咱们今天先在这儿简单地把手洗一下,等一会儿回到了家,咱们再好好洗干净,以后不许不听话了……”
张七七这边一直不停地巴拉巴拉地说着安安,不远处,扶着盛德帝的杨瑾恪皱了皱眉。
杨瑾恪停下脚步看了盛德帝一眼,小声开口道:“前面好像有人。”
盛德帝当即皱了一下眉,“你没听错。”
“没有。”杨瑾恪摇头,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一个女人。”
盛德帝沉吟,“走,过去看看。”
“老爷。”杨瑾恪迟疑。
这一路,他们虽然没有像在燕然山那里一样遭遇追杀,但是大岩山的猛兽也是遇到了的,期间甚至还遇到了一头狼。
要不是那头狼落了单,好像还受了伤,又加上杨瑾恪已经开始练起来前世习的武功,指不定这一生他和盛德帝还真能葬身狼口。
杨瑾恪自此就更加小心,因此此刻听到声音,杨瑾恪第一时间怀疑是什么陷阱。
无他,杨瑾恪从小生活在大岩山山脚,对于山下面清河村的村民每次上山走多远的地方都一清二楚,这片竹林和下面的小水塘,前世一直没有被发现过。
“老爷,万一有诈。”杨瑾恪又道。
盛德帝摇头,“我们这一路都走过来了他们没道理在我们快要出山的时候安排,而且除了你我二人,没有人知道我们走的什么地方,先去看看。”
盛德帝当了久居高位,对于威胁也有野兽一般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杨瑾恪劝不住,只能带着盛德帝小心翼翼地走到竹林外围,找了一处便利的地方往下看,一个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和一个孩子。
女子正帮孩子洗着手,嘴上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孩子。
杨瑾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视线里面的孩子似有所感,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就这么望了过来。
杨瑾恪心里一窒,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神。要是七七和孩子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也差不多有这个孩子这么大了。
安安好奇地盯着杨瑾恪,在杨瑾恪还没来得及和盛德帝躲开的时候就拽了拽张七七的手,指着他脆生生地喊道:“娘亲,有人。”
“啊?”张七七有些惊讶,当即顺着安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两张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样子的脸出现在张七七的眼睛里,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光看这样子就知道两人在山里面呆了很久。
张七七皱眉,掏出帕子把安安的手擦干净,然后抱着安安离小水塘远了些,这才对着上面的两人道:“你们是……谁?”
杨瑾恪看着下面的母子,虽然好奇她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但是他还是开口,问道:“这位大嫂可是这大岩山山脚清河村的人士。”
张七七眨眨眼,没有接话,反而抱着安安离得更加远些。
杨瑾恪发现了张七七的戒备,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自以为和气地开口,继续道:“大嫂不用害怕,我也是清河村的人,大嫂可知道这清河村的杨铁棍一家?”
只可惜的是杨瑾恪的一张脸黑糊糊的,什么样子也看不出来,而且张七七现在一直因为家中地窖里得两个人一直防备着会继续有其他的人出现。
“杨铁棍?”张七七微诧。
怎么又是杨铁棍这个货,他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先是有人大手笔的送钱给杨老汉一家,接着又有人想要杀了她和安安,难道这杨铁棍在外面混好了,被什么大人物家里面的千金小姐看上了,为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才想要对她和安安动杀手?
杨瑾恪也发现了张七七的样子,“大嫂看样子是知道这杨铁棍一家了是吗?”
“你是谁?”张七七不答反问。
杨瑾恪看了盛德帝一眼,盛德帝颔首。杨瑾恪继续道:“我便是杨铁棍,盛德十八年冬天的时候我去参军,如今边关的战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又受了伤,就被上面的军爷开恩放回家了。”
“你是杨铁棍?”张七七微诧,接着便开口问道。
杨瑾恪点头,“正是,大嫂也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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