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钱的味道（1/2）
下凹村的村长见做主的只是个黄毛丫头, 不由得轻视起来, 看都不看叶锦绣, 转身走到树荫下坐下抽烟，一副不管事的模样。
叶锦绣朝高学军使了个眼色, 高学军凑到叶锦绣耳边轻声道：“那个大爷就是下凹村的村长。”
叶锦绣再次问：“村长在吗？”
下凹村的村长吧嗒了一口烟，扭过头假装没听到叶锦绣的话。
大东有几分小聪明，见村长不搭理叶锦绣便猜到村长不屑跟叶锦绣对话。他走出人群，以当家作主的姿态道：“村长没空见你, 你有事直接说。”
叶锦绣理也不理他，四周看了看，等见到二狗奶奶后直接去找二狗奶奶说话。
大东被叶锦绣忽视，气得暴出青筋，想要冲过去揪叶锦绣的衣领。
他刚走近叶锦绣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高学军挡住, 高学军比他足足高了二十厘米, 长得又比他壮，大东奈何不了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叶锦绣越过他去找二狗奶奶。
“大娘，你家的猪不卖了吗？”
二狗奶奶看向二狗爸爸，二狗爸爸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道：“不卖了。”
叶锦绣拉她到旁边说话：“怎么忽然的就不卖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叶锦绣长得好看, 说话轻声细语，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 见之让人忍不住心生亲切。
二狗奶奶纠结了一会道：“我家是想卖的, 但是其他人不愿意。”
叶锦绣假装没听懂叶奶奶话里的意思, 眨巴着懵懂的眼睛问：“其他人为什么不同意？我每斤多给一厘，别人可给不出这个价钱。”
二狗奶奶看向二狗爸爸，然后又看向村长，见村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然心里有气，但到底还有几分分寸：“闺女，大娘不跟你扯虚的，跟你说几句实话。”
“咱们村的猪从年头养到年尾，就指着年尾卖了大肥猪过肥年，你现在买猪，一来猪还没长膘，卖不出价钱，二来你给的价格委实太低了点，我们实在是卖不出手啊。”
叶锦绣想骂人，但面上还是笑眯眯道：“大娘，话可不是这样说，您说这会猪没长膘卖不出价钱，我却不这样想。”
“我简单给您算一笔账，您家的猪从现在喂到年尾，得废不少猪食吧？得废不少柴火吧？得废不少人工吧？”
叶锦绣问一句，二狗奶奶点一下头。
末了，叶锦绣笑眯眯道：“你想想，猪食加上柴火加上人工基本上就抵了几十斤膘，等到年尾，您家猪可卖不出我现在给的价钱。这笔账这么一算，您家亏钱了吧？”
可不是亏钱了！
一斤亏一厘，一头猪两百来斤就是亏两毛钱！两头猪起码得亏五毛钱！
五毛钱都能买一块糖了！！
二狗奶奶已经开始动摇了，但下凹村的村长还在，她不好当着村长的面把猪卖给叶锦绣。
叶锦绣见她变了脸色，不动声色地添了一把火：“我们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手回去。大娘，我跟您聊得来，这样吧，您要是同意把猪卖给我，我每斤多让您两厘。”
二狗奶奶快速算了一笔账，一斤多让两厘，一头猪就是四毛钱，两头猪就是一块钱，她家有三头猪，加起来估摸有一块五分钱。
“你说话算话？”
叶锦绣笑着点了点头：“我肯定说话算话，不过这是我跟您做的买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二狗奶奶急忙点头：“我绝对不往外说。”
叶锦绣挽住二狗奶奶的手：“您家住哪，咱们现在就去杀猪？”
“好嘞！我这就带你们去！”
叶锦绣松开手，转过身朝叶旺道：“旺哥，这边走，咱们去大娘家杀猪。”
话一出，众人哗然。
大东拦住二狗奶奶，低声道：“不是说好了不卖么，您捣什么乱？”
二狗奶奶最看不起大东这样的滑头，再说了，按照人家小姑娘给她算的账，现在卖猪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她是疯了才会跟他们一起犯傻。
“我们当家的是老红军，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算话，说了卖猪就得卖，可干不来说话不算话的事。”
她扭头看向二狗爸爸：“老大，赶紧走，领人回家杀猪去。”
二狗奶奶家还没分家，做主的还是二狗奶奶。二狗爸爸哎了一声，抬头看了村长一眼，见村长不说话才笑眯眯道：“各位，这里走。”
叶锦绣等人跟二狗奶奶走，到了她家，二狗爸爸领叶旺等人去看猪，二狗奶奶去厨房烧水。
看完猪，二狗爸爸去厨房找二狗奶奶：“妈，不是说好了不卖猪吗，您怎么·····”
二狗奶奶嘘了一声，凑到二狗爸爸耳边小声道：“人家答应一斤让咱们两厘，你说卖不卖？”
二狗急忙道：“当然卖！”
二狗奶奶揪了二狗爸爸一把：“小点声，这事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二狗爸爸赶紧点头，二狗奶奶拍了他一巴掌，笑眯眯道：“水快烧开了，赶紧带人去把猪拖过来。”
二狗爸爸连连点头，随后出门去找叶旺等人。
走了二狗爸爸，随后又来了几个人找二狗奶奶。
“二狗他奶奶，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卖猪么，你怎么忽然答应卖猪呢？”
来人是二狗奶妈的妯娌，也就是二狗爸爸的小婶。
二狗奶奶挽起衣袖往灶台塞了一把柴火，头也不抬道：“他小婶，咱们是老红军家庭，说一句算一句。”
小婶啧了一声，显然不信：“二狗奶奶，您就别跟我整虚的了。您给我透句实话，是不是······”，她朝叶锦绣那边指了指：“那人提价了？”
二狗奶奶绷着脸：“不是。”
小婶审视着她，二狗奶奶知道扯老红军那一套瞒不住人，想了想道：“其实我是算了一笔账，觉得现在不卖猪亏了。”
“你想想，咱们现在不卖猪接着养到年尾，要不要废猪食？要不要废柴火？要不要废人工？”
二狗奶奶问一句，小婶便点一下头。
看着小婶脸上的疑惑神色，二狗奶奶生出了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得意道：“你再想想，猪食加上柴火加上人工抵不低得了这段时间长出来的膘？”
小婶蹙起眉心：“抵得上。”
二狗奶奶点了点头，接着道：“再者，年尾可卖不出现在的价钱，一斤亏一厘，一头猪亏的就是两毛钱，我家有三头猪，现在不卖，将来亏的就是近一块钱。”
她大盖锅盖，任由水蒸气扑面：“反正我家的猪是不养了，你好好想想吧。”
小婶觉得二狗奶奶的话很对，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想了一会，小婶小声道：“要不我也卖？”
二狗奶奶给了小婶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得意道：“你得赶紧了，可别等人走了才说要卖。”
小婶生怕叶锦绣走了，立刻转身去找叶锦绣。
“闺女，你还买猪不？”
叶锦绣看了看小婶，脸上笑容不减：“买的，您家有猪要卖？”
小婶靠过去挨着叶锦绣坐下：“有有有，我家有两头猪，你要吗？”
叶锦绣朝高学军招手：“这位大娘家要卖猪，你跟大娘回去看看猪。”
小婶喜得眉开眼笑：“对对对，咱们看看猪去。”，话落，小婶扯高学军离开。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接下来的时间，时不时的有人进去找二狗奶奶，然后均被二狗奶奶‘亏不亏，抵不抵得上’那套洗脑，被忽悠着纷纷去找叶锦绣卖猪。
谈完一笔买卖，叶锦绣心里的郁气下去了一大半。
她跟二狗奶奶说卖猪不亏，其实是亏了的，就算养猪要废猪食、柴火、人工，但是再怎么废这三样东西，也抵不上几十斤的肉。
肉价高，几块钱一斤的肉难道还低不少几分钱的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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