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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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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体的正中间,夕阳下,一枝枯木孤立其上。在余辉中燃烧尽自己最后的神魂,然后凄凉地消散在天际。

溪琰久久地矗立在已化为灰烬的枯木旁,哀伤的神思一刻不能自己。仿佛他就是那天地间孤零零燃烧的木,在最寒冷的地方痛苦地完成献祭。

“冷焰木,这昆仑顶上唯一的活物。晨开昏灭是它不变的定律;在烈焰中燃烧,在冰雪中枯萎;是诅咒,是救赎。”

男人的声音亦如珠玉般清朗怡人,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衣着亦是初见时那纹路繁复的上古玄衣,依旧带着那一副镂空的花纹木刻面具。古色古韵的着装,迎合着男人周身谪仙般的清雅气质,这种天生都应高高在上的男人,近距离观看只会让人生出无限渴求触摸他的欲望,却怕玷污了神明而只能伏地苦苦仰观。

冰雪做骨秋水为神。

“冷焰木,”少年喃喃的重复着男人的话,“冰火两重,真是一个矛盾到极致的名字啊。”少年思绪翻飞。

“昆仑是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冰与火相克又可相生。火于冰中阻固其形体,冰遇火则化水。而木是生灵的本。”山顶的风催得玄衣猎猎作响,男人双手背后,所有的情绪完美的隐藏在面具里。

“能常年生在这里的火不是凡火,养在冰天火焰中的木也不是凡木吧!”少年顿了顿,回首,望着冰冷的面具,望向男人与自己别无他样的双眼。情真意切道:“上次见面与您匆匆一别,白白受您救命之恩,竟还不知您如何称呼!”少年单单咬重最后一个您字。

男人闻言眯起眼角,片刻之后又舒卷开来。带着淡淡的笑意,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复杂语气说道;“自然;晨起,午盛,昏灭。每天同木一起生生死死的火自然不是凡火,木亦不是凡木。神纪末年,创世神毕方,于昆仑山散灵销魂,独留七色羽魂桥于昆仑山颠。我费半生心血在三原四海五城集齐他散落于天地间的九瓣炎灵。用木灵之本,在昆仑山巅为他种起了冷焰木。”只待多年以后他能重归本位。男人的眉眼轻轻弯下,声音含有无限深情。温声道“想必你已知我是谁了吧!”

神的传说在希那尔也是脍炙人口。提起神,连寡言的惠也能从日升说到日落。你是创世神,太章啊。毕方鸟控火,开明兽控水,阴烛控风,太章控草木;

所以我又是谁?哪怕不是第一次听到毕方,我心脏还会抽痛;只单单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就叫我万分痛苦。而面具下的你又是如何?面具掩藏不住你提起冰焰木和毕方时痛伤到语不成调。

“万年已过,冰焰木魂体已成。毕方就要醒了,你带它下山吧!”没有回复,男人的声音消弭在冷风中。

你是太章,高高在上已入无我境界的神,是为了天道,而诛杀同是创世神的阴烛,不惜催发女魃戬毓为犼,借其腐朽之力封印烈焰神;无论有意无意,你终是推动了诸神毁灭的车轮。

你是太章,爱也好,恨也好;你一生都在全力而为。为了毕方能以神坠为罚,成了永生入不得神界的弃子,入瞳的草木是对你离经叛道的惩罚。为了维持冰焰木,你以本体木灵做承载,想起死回生,你何尝不是逆天而为。从此你的精神和灵魂分化,灵魂入世,不记前尘,保留这你生而为人的心性,在人世间兜兜转转,尝尽轮回之苦。而你的精神,带着不朽的记忆,守护在孤零零地昆仑山巅,终是活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

“太章,我真的很好奇你面具下究竟是怎么的面孔?是不是和你眼前的这一张脸一样呢?”溪琰盯着脚底,话确是对男人说的。

怎会一样?

一万年了,我周身爬满荆棘,背部已被火焰烤焦,双腿因为承受着腐朽之力,库管下只剩下森森白骨,不见血肉···

这些变化,可不止眼瞳的非人化。

能躲过诸神陨落的浩劫,我怎会完好无损。只是有着必须完成而还未完成的夙愿,在人世苦苦苟延残喘罢了。

男人终是什么也没回答,苦苦一笑,万千情绪化作流云晚风淡去。

男人眼中的痛苦太重,以至于压得溪琰吐不出半个字来,纵使他心中疑窦丛生,有太多太多的不明不白。或许男人的故事,他并不是那么想了解。

太章为了毕方甘愿弃出神界,而毕方又何尝不是,为了爱人有朝一日能重回七重般若海,比方鸟散尽周身华羽织就人间通向神界的七彩羽魂桥。但一万年已过,太章从未踏上七彩羽魂桥,不曾踏足神界半步,也不曾再去看一眼他的七重般若海、他的鎏月宫。只因为那里再没有等他的那个人,纵使回去,七重般若海、鎏月宫于他亦是牢笼。还不如守护在昆仑,守护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哪怕这里终年苦寒,哪怕这里他唯有孤单吊影。

昆仑山巅不及鎏月宫温暖,却是能让他心静心安的所在。他喜欢这里,纵使靠近这里会让他神魂俱震,周身火灼冰砌。这么多年了,他也不舍得离去。

灯蛾扑火,靠近的那一刹那便是一生追求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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