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2/2）
他淡淡扫一眼他和猫的互动，“还霸占了我的猫。”
魏小江乐了，将猫抱起来递给他，见他动作轻柔地接过去。
猫儿不耐烦地喵了一声，伸出前爪在他手背扒拉一下，他眼角眉梢的神色缓和下来。“这是我从路上捡来的。”
魏小江心道，原来白泽琛不是没表情，只是表情都在镜片后面，被遮挡了而已。
“那现在你要怎么对待我？”魏小江看他对待猫的动作，突兀地问道。
白泽琛道：“我……没有往家里捡过人。”
言下之意是，我不清楚。
“还是吃完这顿，我就可以滚了？”魏小江架起二郎腿。
“我想和你上床。”
“……”
魏小江就这么神情呆滞地看着他。
“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刚才有反应，你也注意到了。”白泽琛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异色。
“……你，说话，是不是应该有前因后果的逻辑关系？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魏小江挪了下屁股。
他现在在衡量自己和白泽琛之间的体型，万一白泽琛来强的，他是不是可以一脚踹开。
“开玩笑的。”白泽琛推了推眼镜，忽然起身。
“……”
魏小江心道，去你妈啊，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对，白泽琛是有毛病，只是不清楚具体什么毛病而已！
快穿世界的耽美男主，一个个都病得不清啊。
白泽琛走进卧室，魏小江留在客厅沙发上。
他想，白泽琛不会是从卧室找出一把长刀或者斧头吧……咳，果然跟神经病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容易变成神经病。
黑漆漆的猫儿在卧室门口喵叫了两声，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魏小江见门里漏出暖黄的光芒，猫儿挤进去。
他来不及多想，门铃响了。
是酒店送餐的人。
魏小江靠在电话对讲机旁边的白墙上，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手掌又撑住下巴。
他朝卧室那边看了一眼，心道：白泽琛的思维怎么这么的难以捉摸？
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刚说的要上床……那口吻，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不行，我魏四少绝对不能弯在这里，简直莫名其妙！
老子挺住，就不信他妈的一个白泽琛能把自己掰弯。
送的是套餐，魏小江从外送员手里接过，签了单，刚放到桌上，就听见脚步声。
白泽琛无视他，绕过桌子进入厨房，拿出塑料垃圾桶，将剩菜连菜带盘子全部扫进去，空碗也丢进去。
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魏小江看他一眼，真像一个冷酷的杀手。
不过，白泽琛换了一身家居服，整个人的气息暖多了，他将外送打开，放好，“吃饭。”
魏小江挑眉，坐下，看他慢条斯理地将饭盒给自己准备好，又头也不抬，似乎在自说自话：“除了它以外，你是第二个进来的人。”
“……”魏小江看了眼跳上椅子的猫，心道，说的就是你吧？
“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给我做饭的人。”白泽琛将筷子推过给贺峰，依旧低眸，顾着眼前的米饭，顿了顿，补充道，“第一个，专程来给我做饭的人。”
他见贺峰没动，“吃吧，凉了伤胃。”
“……”魏小江扒了几口饭。
白泽琛也吃了几口牛柳，咽下去，喝一口汤，看着手中的筷子，淡淡道：“第一个跟我在这张饭桌上一起吃饭的人。”
“……”
够了够了大哥，我不想做第一个死在这个房子的人，谢谢！
紧接着，白泽琛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堪称酸涩的表情。
“可是，那有怎么样。你只不过是一阵龙卷风，来了，又会走。”
魏小江感觉自己根本不需要开口，白泽琛能一个人把这台戏给演完。
还真的是独角戏，令人震惊而万分不解。
“就算拥抱、牵手、亲吻、上床，彼此交融，又怎么样？不代表什么。”白泽琛继续道。
“我可以假装无知地什么都顺着你，你要爱情，我也可以给你，然后接受你给我的——你的爱情。”
“可是，随后呢？”白泽琛的嘴角露出一个苦笑，“随后，还不是要一个人面对漫长的深夜，更漫长的一生。”
不行了，魏小江憋不住了：“两个人在一起，是爱情；如果相处不合适就分开，继续找下一个？”
白泽琛抬眸看他一眼，“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爱情。因为你有下一个，我没有。”
“……”
魏四少想扇自己一巴掌，你他妈开什么口？你他妈就该对他说——此生至死不渝就爱你一个人！靠！
又黄了。
“所以，你应该去寻找，更适合的人。”白泽琛快速地吃完饭，将盒子扣上。
“……”
魏小江脑子一抽，“吃饱了吗？那上床吧。”
“……”轮到白泽琛愣了下，抬眸盯着他。
魏小江见他眼神闪烁，才感觉扳回一成，随即放松道：“上床和上床，是不同的。”
白泽琛点头：“你说得对。那上床吧。”
“……”
靠，果然不能随便开玩笑，神经病的逻辑是不存在的。
魏小江赶紧把饭搞定，轻咳一声：“这个牛柳还不错。”
白泽琛将东西收进外送的牛皮纸袋，丢到厨房，看了一眼油盐酱醋，“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好像是对外面的人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魏小江心道，现在怎么算的？我要走吗，还是不走？
大半夜的，神他妈的上床和上床是不同的——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个床上，那么只有一个含义了。
“你走吧。”
“我走了。”
两人同时出声。
魏小江站起身，看着厨房门口的白泽琛。
魏小江抬手，“走了，拜拜。”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忽然背后出现一道果决地声音：“我也喜欢你。”
“……”
他转身，心道，你他妈到底要闹哪样，大哥？！求求你了，赶紧的！
“不过，我更喜欢的是——对你陷入喜欢的我自己。”白泽琛抿了下唇角，这一处的痛感明显，“今天是一个意外。”
“……听不懂。”魏小江心道，我怎么跟方亦南一样，变成一个傻子。
“如果你今天来了，明天来了，终有一天要走，那么我宁愿你从未出现。
如果你给我的爱情，不能多过于我给你的，那么我宁愿你不爱我。
如果不能得到全部的你，那我就一丝一毫都不要。
我无法想象，和我躺在一起的人，有一天和别人躺在一起，说同样的一句’我爱你’，那是多么肮脏的存在。”
“……”
魏小江感觉白泽琛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语气淡漠如斯，仿佛并不是在说一件美好的事情……
也对，按照这种前提，他的爱情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
仿佛是一个牢笼，捆住了两个人，只剩下彼此。
“你上次问我会不会念诗，说浪漫的话。”
白泽琛蓦然淡笑了下，“我能用俄语念普希金，能用法语念波德莱尔，能用英语念拜伦、济慈和雪莱……”
他抬眸，镜片后面的眼神极其孤冷，“可那又怎么样，我还没有找到，令我觉得配听的人。”
“……”
魏小江感觉白泽琛在侮辱自己……
对，他觉得白泽琛就是透过贺峰的躯体在鄙视他的灵魂。
仿佛在说——你们这些凡人啊，根本不懂爱情。
“那你还说你喜欢我？”魏小江无语地反问了一句，更像是无力的挣扎。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王子会喜欢什么都没做，只是陪他跳舞的灰姑娘，公主会喜欢为她披荆斩棘、绞杀恶龙的勇士，有些喜欢，本来就毫无缘由，莫名其妙，才让人解脱不掉。如果每一份喜欢和爱情都有原因，那么当这个理由消失，喜欢也就没有了。”
白泽琛靠在门框，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的喜欢是没有理由的。而我对你的喜欢是有理由的，所以我们不匹配？我也不配……不配听你念诗？”
魏小江心道：我他妈在说什么？
白泽琛深深地看着他，“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抱歉，你回去吧。”
“……”
什么玩意儿，魏小江气得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