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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时候, 周呈就忍不住了, 他根本没办法等到周六。
每天晚上在舅舅家，就想着，小姐的作业写了吗？小姐有没有想自己？小姐……
满脑子都是夏芷可爱又凶巴巴的小模样。
心里既酸又甜。
魏小江放学，看周呈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奇怪问：“怎么了？你今天不去舅舅家吗？”
“不去。”周呈看看远处的车, “想坐豪车回家。”
“……”
魏小江心道，原来他妈周呈还会说干巴巴的冷笑话。
真是……无趣。
“我已经跟舅舅舅妈说好了，没事的。”周呈道，“昨天就说了。”
魏小江点头，“那就走呗。”
两人一起上车, 王叔比周呈他爸还沉默, 从来不管事儿，反正该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车上, 周呈就自然又大方地拉着夏芷的手, 见她要挣脱, 忙轻声安抚道：“今天都没有让我牵过, 就一会儿好吗？下车就放开。”
魏小江, 想到了老纯情文艺男, 方亦南——手牵手睡觉，纯盖棉被聊天的爱情。
行吧行吧，他伸着手, 没动。
周呈趁机还坐得靠近夏芷一点, 他心理活动是：嗯, 坐的太远，小姐被自己拉着会不舒服的。
“下个月要期末考，小姐，你记得好好复习。”周呈的手摸着她手背上的肉窝，“不会的，要问我。”
“哦。”魏小江手指跃了下，坏坏地搔了搔他的掌心肉。
周呈捉住她乱动的手指，“别乱动，想亲你。”
“……”
可以，初步调丨教成功。
魏小江心道，年轻人果然学东西就比较快。
等到家，周呈先目送夏芷回大宅，才去了妈妈那里。
他妈妈有些惊讶，“怎么今天回来？”
“妈，我有事跟你说。”周呈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妈妈看他模样，“学校的事？”见他摇头，“什么事情？”
周呈直接又不带任何修饰地道：“我喜欢小姐，想和小姐谈恋爱。”
如果这件事是由成年人来表达，或许有很多修饰词，或许有很多前提条件，又或许话语之中至少会留着一丝余地。
但是，十七岁的周呈，既不懂修饰，也不懂其他，只知道，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纯粹地袒露在母亲面前。
妈妈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常年卧床的人总是心思更细，更何况这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那皱眉头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往下耷拉的嘴角，无不在宣告着他的无助和渴望得到肯定。
但是，她只能摇头：“呈呈，妈妈做不了主。你去跟爸爸谈。但你爸爸也做不了主。夏先生那边……再说，小姐才十六岁，不可以的。”
“没有，我没有做其他事情。”
周呈一慌，赶紧解释：“我只是喜欢小姐，想和她待在一起，她……她也喜欢我……嗯，我答应了小姐要和你们说的，我会和爸爸说。如果，要同夏先生说，我也会去的。”
妈妈摇头：“不要跟我说，我管不了你了。你去和你爸爸说。”
“妈妈……”周呈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皱紧了眉头，克制着内心的情绪道，“我以后会好好念书，会给家里赚钱的，我们也不是会一直这么辛苦地过下去的。”
他说完，妈妈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你还这么小，你说以后，太远了。你还没有吃过苦头，很多事，都不懂。等你真正念完书，进了社会就知道了。”
周呈赶紧抽了一张纸巾给妈妈，“嗯。”
他没有反驳，妈妈说的也没有错，他还没见过生活的大风大浪，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太早，不过，他仍旧笃定地道：“不管怎么样，希望妈妈不要生气。”
“不生气。”妈妈抹干净眼泪笑了，“儿子长大了嘛，不生气。就是担心。”
“那也不要担心。”周呈定定地道。
周呈吃过晚饭去陪夏芷做作业，两人都不说话。
他偶尔看一眼小姐，见她这两天倒是很认真，题目也做得不错。
其实魏小江是在苦中作乐，他尝试着用自己成年人的智慧来做试卷——后来发现，不行。
于是跟这个事情杠上了，发现特别杀时间。
九点左右，终于把作业都做完。
魏小江累得瘫在椅子上，做学生太他妈累了。
周呈也把最后一道题做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跟妈妈说过了，晚点回去跟爸爸再说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魏小江凑过去。
周呈也凑过去脸，伸手戳一戳她的脸蛋，“不用。我会处理好的。”
“万一我爸爸不同意呢？”魏小江避开他的手，问。
周呈看着她黑漆漆的双眸，“那就等过几年，我成年了，我再去跟他说。但是……小姐，你会等我吗？”
魏小江靠回椅子，“不等。世界上好多帅帅的小哥哥，我为什么要等你呢？”
周呈伸长手去抓她的手：“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
“不管你会不会等我，我都会一直等你。”周呈肯定地道。
魏小江摇头，年轻人，早早的私定终生。
这么一想好可怜，还没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就把自己绑定在一棵树上。
风流不羁的四少不禁为周呈默哀了三秒钟。
周呈是晚一点回去，给周肖打电话。
周肖电话里没说什么，说周六回家谈。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周呈听到爸爸重重地叹气。
周六，魏小江睡了个懒觉。
他不知道的是，周呈一晚上没睡。
这个少年人，还不知道会面对父亲怎么样的对待，正在为他们的爱情和未来寝食难安。
周肖倒是没有让儿子等很久，上午就回来了。
周呈很意外，本以为要煎熬到下午。
“先生今天和太太出去办事了，自己开车。”周肖这样道。
他先去看看老婆，等两人关起门来聊过，才又返回去找周呈。
“爸，我……”周呈还没开口，就见周肖翻了翻自己书桌上的书。
“下半年进重点班，有信心拿奖学金吗？”周肖这样问。
“有。”周呈确定无疑地道。
周肖抬眸看他，深沉的眼眸中带着一些疑问神色：“一边谈恋爱一边学习吗？”
“爸……”
周呈还没说话，就见爸爸抬手打断自己，“你可以，但小姐呢？”
这问题，难倒周呈了。
夏芷的课业成绩本来就是中等左右，万一谈恋爱，还真的是可能退步。“我会给小姐补习的。”
“明年就高三了，高三多重要？不用我提醒你了。”周肖道，他坐下，对而儿子招手，让他坐在床边，“先生估计是要把小姐送出国的，这一出去，很多事情，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我也会努力考出去的。”周呈固执道。
“你觉得你们就算去同一个地方，你们的生活环境、层次，能一样？”周肖见过太多有钱的二代三代怎么挥霍财富、结交的又都是什么人了。
而在婚姻选择上，从来都是朱门对朱门、木门对木门。
夏家和他们家，可不是朱门与木门的差别，这可是天和地的距离。
“可是你上次还说让我有胆气……”周呈默默道。
周肖看着儿子，“我是让你读书要把握机会，不是有胆子谈恋爱！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嗯？”
“不都一样么？”周呈道，“我没有觉得我哪里差劲配不上小姐了，虽然我们家穷，但穷又不是一直的，总有一天可以改变。”
话还真有道理。
周肖想，“是可以改变，但万一你到了三十岁也就赚一点点钱，你让小姐跟着你吃苦吗？”
“我不会的。”周呈强调道，“我要是乐意，我现在出去给初中生补课我都能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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