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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呈莫名被拉进去, 只听见沙发上的夏正年望过来, 对夏芷道：“小芷，你在外面等等。”
“哦。”魏小江也没坚持，看一眼周呈，就出来将门关好。
但他没走远, 极其无聊地贴着门听壁脚。
夏正年指了指沙发道：“坐。不要见外。”
见到周呈坐下。
夏正年打量眼前的少年人, 拘谨之中带着点沉稳，刚才午餐时也落落大方，对夏芷又关怀周到。“你爸今天出去帮我办事了。”
“嗯，爸爸说了。”周呈道，他提前和爸爸联系过, 说今天陪小姐来别墅吃饭。
“听小芷说, 学校在选拔学生出国？”夏正年开诚布公地问道。
他名下资产众多，学校那点儿股份不够看, 从来也都不管, 无非是有什么事情, 找助理去跟学校的人打个招呼。
这次莫骏就是这么送进去的。
他看看眼前的周呈, 想到了莫骏, 没道理外人帮衬着, 自己眼见看着长大的孩子冷落了。
周呈点头，“嗯。”
夏正年从他的表情中品了品，他也是男人, 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该能理解体会的都不少, 他问道：“有什么顾虑？”
周呈看一眼夏正年。于他而言，夏正年的熟悉程度还不如物理课上的中年男老师。
他仅有的，对夏正年大多的印象，也都是来自夏芷叨叨的吐槽与爸爸偶尔说起夏先生的好。
不过，总的来说，夏正年不是一个坏人。
“不想爸爸太辛苦。”周呈缓缓道。
夏正年笑了，“挺好。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放弃读书，出去打拼了。我爸，夏芷的爷爷还觉得儿子念书没必要，做生意最要紧的是够横够野。”
周呈很意外，他扫一眼书房里顶天的书柜，和随处可见的书，他不知道原来夏正年没有上过大学。
“不过你们这一代人不一样了。”夏正年道，“学历是敲门砖，必要时候能帮你敲开一些别人不可企及的机会。”
“我知道。”周呈道，“我想，高考努力一点，也可能差不多。”
夏正年淡淡道：“你才多大？十八有了吗？”
“差不多。”
他轻轻一笑，颇为感慨地道：“十八岁，哎，别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是到了二十八，你就会明白——人这一辈子，看似机会如云，机遇如潮，其实啊，真正决定命运的，也就那么一两步。”
魏小江在外面听着，心道：我靠，夏正年这么可以。深藏不露。
汉谟拉比道：“你要是没死，我觉得你俩可能有共同话题。”
“不可能，我才不会在这个年纪再找一个有十七岁儿子的女人当老婆，怎么说也找个二十三四的。”魏小江吐槽道。
“……”汉谟拉比道，“算了吧，我看你俩的行径很像。你刚还说他给未成年喝酒，你还不是给黄臻喝酒？”
“有吗？是吗？我失忆了。”魏小江不要脸地道。
周呈没有说话，这道理，他未尝不懂。
有些机会，的确一辈子只有一次，错过就不再会有。
夏正年徐徐看一眼周呈，见他沉默，他道：“你没有跟老周说，对不对？”
周呈望向他，点头。
夏正年点头：“老周很多事情都会跟我商量，要是你跟他说了，他也早告诉我了。”
周呈倒是颇为惊讶。
“你既然犹豫，那这件事就由我们大人来决定。我会和老周谈的。”夏正年道。
周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道：“爸爸可能……”他见夏正年摆手，又见他莫名忽然站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猛地出手拽开门。
“啊！”魏小江被摔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扑进去，还好夏正年拽住她的胳膊。
周呈走过来扶她。
真尴尬。
魏小江朝两人嘿嘿一笑。
“行了，回去吧。”夏正年整了下卷到手肘的衬衣，又拍拍周呈的肩膀，若有所指地道，“周呈，好好把握机会。”
他笑了下，捏了把女儿的脸，往外走。
魏小江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发现夏正年真他妈有点意思。
周呈道：“小姐，你刚怎么骗我呢？”
“啊？我骗你什么了？”魏小江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骗我……”周呈说不下去，丢人。
“走了走了。”魏小江踮起脚看看他的脸颊，见有点肿，忙道，“莫骏个渣渣，还真打到你了！”
周呈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没事，不疼。”为他的小姐打架，怎么会疼？
两人出去的时候，莫骏妈妈和莫骏在客厅里喝茶。
莫骏妈妈让莫骏给夏芷道歉，莫骏干巴巴地说了句对不起。
呵，小混混原来还是怕亲妈的。
魏小江道：“没事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对吧，阿姨？”他朝莫骏身后的女人笑笑。
莫骏妈妈轻轻一愣，看一眼坐在另一侧在看手机的夏正年，一下子就懂了，喜上眉梢，“是的。”
“那爸爸我跟周呈回去啦，有空打电话。”魏小江道。
“嗯。”夏正年头也不抬，“过阵子办婚礼，来当花童。”他特意抬头看一眼周呈，“周呈记得一起来。”
“……”魏小江无语，“我都多大了，还当花童？”
莫骏妈妈眉开眼笑，“对，怎么能让小芷当花童呢，没事儿，你爸爸就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回头阿姨单独找你喝茶，商量。”
“好的。”魏小江点点头，希望那会儿他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周呈一路没说话，跟莫骏对视而过的时候，仿佛看不到他这个人。
莫骏总觉得周呈一点都不像看上去那么文弱，刚才那几下，真的是狠，他皱皱眉，看着他们一起走出去。
周呈扶着夏芷上车，看一眼偌大的别墅，想到夏正年的话。
他是在告诉自己，夏芷也是一个机会吗？
“走了吗？看什么？你要住这里吗？”魏小江不耐烦地道。
周呈才坐进车里，“不是。”
魏小江感觉周呈好像心思重重。
不过也是，谁听了夏正年的话，不起心思？
尤其是周呈这种虽然看着只有十七八，其实比同龄人成熟的男孩子呢？
等到了周日下午，周呈见到回家的爸爸周肖，父子俩又谈了谈。
周肖做了十几二十年司机，以前是给夏正年对手公司的一个老板开车。
夏正年在并购那家公司后，开掉了所有人，唯独留了他给自己做司机，车子一开就开了这么多年。
无他，因为周肖，沉默，甚至有些不善言辞，但是办事牢靠，属于少见的万事过心不过嘴之人。
周肖的意思是，听夏先生的话，他有见识，有层次，让周呈不要推脱。
这下，周呈没有了推脱余地，只问钱怎么办。
周肖道：“夏先生说他会去办的。不要急。”
“借给我们钱吗？”周呈默默问。
“你先进班上，等要钱了，我会跟夏先生提。儿子你以后出息了，可以还的。咱们不怕，啊！”
周肖重重拍他肩膀，这儿子，现在蹿个头，早就比他还高了，肩膀也宽阔，他很宽慰。“男孩子，要有胆气。不要跟你爸爸我一样胆小怕事。”
周呈没说话，简单“嗯”了一声。
末了，周肖说起了儿子跟夏芷的事情。
其实夏正年没提，是别墅佣人跟周肖说的，老周你儿子跟小姐现在走得这么近，是不是要有好事了。
“小姐那边……”周肖轻咳一声，父子俩谈这个，的确有点古怪。
不过周肖还是提醒一句：“小姐还小，不要走得太近了。先生虽然没明着提，但旁人说闲话，说咱们高攀就是另一回事。”
“好。”周呈点点头。他也觉得最近，自己和小姐走得越来越近，感觉也越来越古怪。
周肖看他一样，见他懂事，也就没多说。
魏小江要是知道周肖给自己下绊子，估计得炸。
他是感觉周呈好像又回到之前那样，一副你要干嘛我陪着你，但多的没有的态度。
周一中午，魏小江主动去找周呈一起吃午饭。
周呈有点扭捏。
“怎么了？你是约了别的女孩子吗？”魏小江问。
“不是。”周呈总觉得小姐想问题的方式，太跳脱，“这样不好，还是跟以前那样，我们一起放学走？”
魏小江做了然大悟状：“哦，你是要让我去找别的男同学一起吃饭吗？”
他看着他们班里进进出出的人，“那我随便问问有没有人要陪我吃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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