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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幺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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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爷爷给我买了一双新鞋。那鞋薄底,薄帮子,这种鞋谈不上温暖,但在那时候很流行的。一年下来我有一双,或者两双,真的感激不尽!

如果爷爷给我买了一件衣服——这可是件大事情!买衣服的时候,通常要伯伯给我买,实际上是爷爷给的钱。爷爷和奶奶会背着叔叔小声的叮嘱我:“不和幺叔讲,他要眼胀!你就说‘这是伯伯给你买嘀’,听见没?”

我当然知道爷爷的难处和幺叔对我的成见,点点头,小声回答道:“哦。”买回来以后,幺叔看见了他会问。

我9年义务教育,别人家的孩子,最低标准,是一年至少得一双鞋,一套衣服,我肯定是这样。我的堂弟他父亲照顾他都有这个标准,而我没有!父亲基本上不管屋里,后来家里发生了事情,父亲更是变本加厉。主要的农活是爷爷和奶奶承担,爷爷在农活上需要叔叔的支援,得哄着他小儿子,得给他说好话儿。所以除了爷爷和奶奶之外,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就是叔叔了。但恰是如此,叔叔的“眼胀”就能对爷爷发生效力,而对我进行制裁。于是叔侄二人,谁才是爷爷最疼爱的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苍天!这个家里两个最精壮男人,对我而言,就连起码的成长所需都毫无意义了。可知我的痛苦?一个在残害身心,一个是竞争对手。丰衣足食的孩子根本体会不到,一件童装要在身上穿几年的那种滋味儿!我不知道下一件衣服、下一双鞋,又要等到哪年哪月?

有一天晚上,我和妹妹睡下了。半夜里,爷爷和父亲把我叫醒,一个能发出声音的乐器把我吵醒了。好像是父亲递到我的枕头前,爷爷在旁边,我睁开眼,一个金属白色发亮的东西在我头边晃悠,爷爷微笑着说道:“这是从县里伯伯家里拿来的……这是把口琴,你吹下看看?”

我立马清醒了,我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小玩意儿。它长方形,中间有许多小孔,上面和上有一只小天鹅,那里塌下去了一点,似乎被什么撞到的,就那么一点儿瑕疵。这属于我的了么?我心想。

爷爷说道:“县里伯伯讲嘀她丹丹不要了的,现在拿回来给你。”

我大喜!用嘴对着小孔吹了下,“呜呜”发出来的声音很好听,又吹了吹其他小孔,连续的话能吹出不同节奏的声音,声音起伏不定。我于是塞在了枕头底下,还兴奋了一会儿,才睡着了。爷爷过去了,父亲洗脚后也安寝了。

第二天,早上吃了饭去上学,我不敢带到学校里去,我怕丢,好歹放在家里稳妥。我背上了书包,把口琴吹了下,擦干净,放床旁边的抽屉柜里,等放学回来了再吹。

感觉有个好玩的东西属于我,上学也高兴!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放学回来。我跑进父亲房里,打开柜子,一摸,竟没摸到?再看,还是没看到?使劲儿看又使劲儿摸,什么都没有了!

我明明放在靠近床边的柜子里的?我急了!到处找,没找到。

我陡然听到叔叔房里传来那个声音,不是那把口琴的声音是什么?我叫道:“幺叔!我的口琴!还我!”

我跑了过去,还没到堂屋里,口琴的声音就停止了,我肯定口琴在幺叔手上。过去幺叔房里,问他:“你是不是拿了我的口琴?”

幺叔很大声的朝我吼道:“哪呗儿拿你的口琴哈!你不搞老子……”

他凶起来和父亲有的一比,声色俱厉的,不然后果严重。我到底是识相的,爷爷和奶奶约束不了他,我能奈何?他打我也是下得了手的,我很伤心,只好忍了。

原谅我的笔锋,我对这个叔叔恨!

但客观的讲,叔叔在这个家庭里发挥的作用不言而喻,属于第三个劳动力。灶房屋水缸里的水就是叔叔的任务。有一回下雨,塌子路滑,他从上荡挑水回来,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不容易快挑到家里的水,又泼了(我从未看见父亲挑过水,无比印象)。奶奶看见了,告诉叔叔:“上荡路不好走,去门口堰挑。”

我们家吃水的水源有三处,一个是门口堰,一个是上荡堰,一个是大毛头屋旁边路边有一口井,不深,但水质很不错。

那时候的环境不错,就门口堰而言在夏季经常有大孩子下去玩水。上荡堰更不用说了,是一口活水堰,所以很久之后也还是有村民靠这口堰吃水。现在这两个堰,门口堰像洋沟了。本来有一条沟与上荡相通,被堵了之后就成了死水,而且也成了附近人家的生活废水池。上荡的处境略好,毕竟是一条活水,但水质也大不如前了。

因为父亲的不顾家,所以就不得不承认幺叔的作用。

后来放学回家,看见屋后面爷爷、父亲和叔叔,还有奶奶都忙碌着。下边堆了很多钢筋泥巴,每天放学回家,越堆越多,旁边一口圆形的坑也就越挖越深。原来家里在打井。

大概半个月之后,一口井就出来了。里面出水了,而且井的工艺还不错,没有泥巴掉落下去的迹象。为了加固,井的周围糊了水泥,而且每隔一米就有个可供脚站立支撑的圆槛。

父亲在井底喊,奶奶在上面答应着,我只敢伸过头去看下,好深!奶奶对我训斥:“走开些,不掉下去哒!”之后,井水上来,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有一天,那天是阴天,湖南的天气有一大特色就是阴冷。父亲人站在井里,两腿叉在圆槛上,离井口几米远的地方,他的头顶清晰可见,正忙活着潜水泵。

一根竹棒插在他的头顶上方,用来垂吊潜水泵。井口外面的地面上有花线,还有一根很长的铁丝。铁丝从井口出来连接到灶房屋里的闸刀开关上,问题就在这里!具体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如下:

我当时站在灶房屋偏门门口,看着井口,我背靠门框。奶奶也站在门口,和我能面对面。只听得父亲吩咐道:“合闸。”

开关闸就在奶奶背后,挨着门口的。奶奶有些顾虑,但还是把闸合了上去。

结果一合,那地面上蜷着的铁丝竟自己抖动了起来,像愤怒的蛇一样往井口窜了过去!

奶奶“哎呀”一声,赶忙用自己的双手牢牢的抓住裸铁皮(铝丝)。她真的就用手死死的抓住那根铁丝,她疼的“哇哇”大叫!但即便是这样,松散抖动的铁丝还是被她抓住,才不至于继续朝井口方向滑落。

“么嘚!”像是父亲不耐烦的质问声。

爷爷还是叔叔,赶紧跑过来把电闸关了。于是电停了,奶奶的双手张开,满手都是“小嘴”,虽说没有流血,可一道道口布满了手掌,我终生难忘。

伟大的母亲,给了不孝的儿子第二次生命。可问父亲,他可曾感恩?

我看得清清楚楚。然而爬上来的父亲竟然给了奶奶一顿数落……他的理由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那么多!我想不通父亲,按照父亲的反驳,意思是滑落带电的铁丝打不死他,或者不可能伤得到他。奶奶纯粹是多此一举了。

罢了,人没事就好,只是可怜奶奶的手巴掌,许久之后也好了。从此这个家喝的是井水。我还往井里放过鱼,以为鱼多了,一定能从水管里抽上来。

有一天,背了书包放学回来,看见一件事,我终生不忘,这也是信义。

但考虑到平台的严厉,又涉及相关部门和相关责任人,我不得不有所顾虑。所以我索性不写了。看官读到此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我发誓:我若成名,定能将一些事情公之于众,也为受伤害的人讨回公道!

事情过后,我背着书包,我心道:“假使我还能长大成人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此事。”这是信义,可我的弱的不能自保。

幼儿园的课本上写道:

“捡到一分钱,要交给警察叔叔……然后警察叔叔表扬我们,我们要说‘应该的。’”

可现实,怎会如此严酷?与书本上的落差竟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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