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怀璧 四十一（1/2）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刚死后不久。七十六年的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我有幸见到他在战场上的英姿。可是比起这个，他在战场下的样子，一下子吸引住了我。”

“真是令人心疼啊，身为族长，却并不热爱杀戮，也厌倦这一场场的战争。他生错了人家，但是那性子和与生俱来的天赋，实在是太适合，也无处可去。既然入了这一行，便改不得，我看着他想逃离，念头刚起就碰壁，哀痛中无数次振作，最终乖乖地回来。”

“我所失去的一切我都是不在意的，而看着他，心疼之间，又觉得恨。有所拥有方可有所失去，我既心疼他失去，又嫉妒他有拥有，而在他最伤心的时候又爱上了他，心想如果我也能得到这深入骨髓的爱该有多好。”

我……这……老实说，对明清玄的这番话，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太正确了！

为了一个特别的人，想成为他特别的人，先把他变成特别的人，这有什么错！

因因果果，正是互相愈来愈在意对方，才能逐渐变成最亲近的人啊。

不过我可没有明清玄那么扭曲。瞧她把伯父说得像是一个玩物，想要独自收藏一样。而我就不同了，我很纯粹的，仅仅是想代替父亲去延续这段亲情，同时也找个人，来代替我的父亲。

“呵呵。”

明清玄突如其来的一声冷笑，把我给吓到了。肩膀一颤，堪堪地转过头来凝视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嗯，还好，只是普通的冷笑，不是发神经前的预警。

“但是。”她的叙述话锋一转，“理想是高于一切的。高于所爱之人，高于自己。”

“这……”

我动动嘴，又停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是想想，这种泛泛之谈，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什么高不高的，总能找到例子证明，总能找到例子反对。

并且，明清玄接下来的言谈，让我无暇去考虑那些大道理上的对错。

“明氏一族自古与阴界有联系，是生与死之间的使者。游离得久了，也愈发没个人样。我后来想过，我的支持者虽然人数众多，输给反叛者却是必然的。诚然，支持者们也是信仰坚定，能力强大，但是与反叛者不同，他们遵循既有规律，而且要脸。”

“支持者们很有创造性，但是不会在灵魂与无关者上做文章。甚至他们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我身为领导者，应该想尽一切可以做或者不可以做的事情，可是仍然忽略了，把普通人改造为武器。我的死亡既是因为如此。”

“在受到攻击之前，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优秀如明氏一族的人，却放弃最佳的武器的自己的身体，追寻外人的帮助的。尽管这帮助是抢夺的，是凌驾普通人意志的，但是在传统明氏一族的逻辑看来，这毫无疑问是借口外人之力。天生的高傲，让我们不允许自己放下自身的力量，更不允许使用这种肮脏的方式夺取力量，最看不起普通人的明氏一族，同是也应该是最不干扰普通人生活的。”

“有一种符咒，从源头上来说是父母亲发明的。这或许是父债女还，不过按照我还债的方法，应当是由我亲手杀了他们。但是早在此之前，我能成为新任的明氏一族的族长，也是杀了身为上一任族长的父亲。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罪责早已还清。”

呃，因为我已经说过了，对于明氏一族的自相残杀见怪不怪。为了不打自己的脸，那么我只好惊叹一句，原来还真是女儿继续父亲的位置啊。

因此这一族实在太过与众不同了，这么平常和无悬念的登基方式，倒是令我心生遗憾了呢。

“那么你的母亲呢？”

问题一脱口，我都佩服我的接受吸收能力。这是否意味着，我打开了与明清玄平等相处的大门，并跨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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