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不到 五（2/2）

“非常惭愧让您想到不好的事情。我还有一问——”

阿炎：“哇，居然是个孩子，你那个除灵师朋友不行啊，几个月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们确实，在调查过程中……第一次知道。请您说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这个，我也，啊，想起来了，是‘证人甲的名字’他告诉我的！他说是小孩子的手印，我带你们去见他，你们问一问就知道了。”

“不用。我们已经向他取证过一次了。我相信您，就这样记录进来就可以了。”

我站起来。“我们昨晚一夜，现在要找个地方休息。这次知道新的情报已经很满足了，有什么线索再来找您吧。”

“好好好，欢迎欢迎。”

引用证人甲上一次的证词：“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懒，没带手持式的照明灯……我走到三楼，哪知道走廊的那盏灯坏了，杂物间又是没灯的，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但杂物室就那么大，我大概摸索了一遍……我一看墙上红红的一片就吓到了，手不是还握着门把呢，也没看清就赶紧关上门。三楼住着好多小孩儿呢，你们说会不会是……”

走出医院范围后。我说：“阿炎，你真不愧活了千年。”

“嗨，小意思啦。我去大门那里了。”

按照时间顺序，能被称为家人的，父母死了，小叔死了，小叔下葬被盗墓，父母合葬，大伯死了，大伯下葬被盗墓。

所以能扫的只有一座墓。

父亲是个工作严肃，和家人在一起温柔的人，母亲性格阳光而且直爽，家务方面也做得很好，是父亲的助力。

……

闲来无事的想象罢了。

父亲早年嫌弃世家的束缚，战斗中炸死。大伯、小叔都只知道那个九岁夭折的他，哪里见过他成年后的模样。更对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不过在我报出母亲的姓氏时，伯父说那也是个雇佣兵的家族。可能此非彼，但如果是的话，双双摒弃铁与血的生活寻求真我，真乃志同道合、天生一对。黄泉碧落，都能一起去，在世界的另一端，也是幸福的。

起先他们的坟只一座孤坟，后来小叔的坟迁到了旁边，后来伯父也葬在附近。灭族事件后，大家都是一起的了。我今天才知道所有人的墓都在这个，循着记忆翻过山头，看到漫山遍野的墓碑时，还以为走错了。

我觉得，他们不应该在一起的。东乡的人倒是多此一举了，按规矩葬在公墓那边即可。

这座山，至今还是我的财产。伯父的遗言，想和家人在一起。至少死后，他想顶着一个家里的大哥、大伯的身份，而不是一族之长。

死后也要守护家族，按我的意见，是一种悲哀。

小叔的盗墓是丢了尸体。在迁坟的时候被发现了，所以后来坟墓里添了些衣物，算是衣冠冢。

大伯也是丢了尸体。我在他死后就离开家族，相关的记忆至今未解封。他的死亡和葬礼都是大事，所以我跟随师傅修行的时候，也听说了不少。

听说权力交接东乡一阵混乱，明家因为提前隐隐地培养了类似继承人的角色，族长壮年逝世也没有受到影响，葬礼正常举行，一个大家族的仪礼和排场。

正常举行就是没有事，后来也没听说过什么风波。两年之后，明家灭族，就再也没有能发现真相。

为什么我知道丢了尸体？

那是别的记忆里，很早之前就某人对我说过他的尸体会消失。

那段记忆里，直接用了全名，解封记忆的时候我只当知道了一个秘密，为了确认而偷偷探查过。那时候空家还没有灭族，当我站在亲人坟前时，还不知道那是我的亲人。

我究竟算是什么时候失去他们的？今年，还是多年前仍未意识到就已经失去？

出于最基本的道义，父亲母亲的坟墓维护得还可以。

用刀割破手指，沿着碑文将那个姓氏染得更红。

下一次再见面，我一定带着叔伯的遗体。

或者他们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