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消肿(2/2)
“你继续练习,我去去就来……”
红袖一个跃身,敏捷地跳下松木支起的高台。丫鬟慌忙向她奔去,细哝几句后,红袖原本淡漠的脸色“咻――”地大变。
而,项晓清按着右腕上的伤口,慢悠悠地拿起之前的长剑,准备继续练习红袖所教的剑
许久之后,红袖曾一度默默叹息,对她说:“你的这双手,确实不适合做这些打打杀杀的活……”
红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台子上的项晓清,向丫鬟打发几句,旋即再度上了台子,她让项晓清换弓而练,不发一语地坐在观望台上,陷入沉思。
项晓清就这样一直练着,从清晨到晌午,从晌午到黄昏,最后便到了日落,台子周围的灯火齐刷刷的亮起,她的手臂僵硬得几乎麻痹,也数不清自己到底射了多少箭,只知道红袖还在那看着。
直到――项晓清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周围草丛里虫鸣声,红袖才站起坐了一天身子。
两人间便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红袖冷漠出声,要项晓清换师,继而挥袖而去,留下项晓清一个人,累得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台子上,以颓然的姿态看着暗夜下的星
空。
“不要告诉朕,违抗了圣旨,只是为了在朕的校场里看星星,项晓清!”
狭长阴寒的凤目不着痕迹地扫过少女扬起的小脸,西景钰踱着步子,缓缓地向项晓清逼近,就像是――一只狼看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猎物。
项晓清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指拢紧,疼痛的双腿也不自觉地曲起,一副防备的姿态。突然,项晓清想起,自己的脚边还摆着弓,慌忙地动了动脚,想要把弓挪到自己的手上。
却不料,男人在片刻间已经来到了面前。
“不是……皇上怎么纡尊降贵的来了这种野地里?”项晓清见他逼近,连弓都顾不上拿,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子,哪知道,自己腿脚不稳,直接往他宽阔的怀里扑!
男人望向少女倒过来的馨软身子,微微一笑,转而单手扶住,并不让她入怀“朕这不是――来这儿等着你的投怀送抱吗?”
项晓清脸一窘,旋即想要摘掉他扶着她的手,却被男人拽紧,道:“这是你主动的,朕很欣慰……”
“不过……这远远不够!”西景钰松开手,看着项晓清以嫌弃的神态退了数步,继而,他的视线落在了丢落在地上的弓箭。
游离的目光,打量着少女满是伤痕的手“告诉朕,你在学习这个?”
“现在朕还真觉得你是个暖床的尤物,如果,你还能拿出点什么东西来取悦朕,或许,这双腿还留着有用!”西景钰冷淡地看着项晓清,面具下的脸辨不出喜怒。
“原来,皇上是想废了我的双腿?”项晓清冷嗤。
一时间,项晓清觉得这男人反复无常,前一刻暧昧迷离地欣赏着她的身体,却在突然间翻了脸,要如此残忍的对她。
他的大掌搂近她,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你太不乖了,总喜欢违逆朕!”
仔细一听,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让他生吞活剥,不然就没有生路!项晓清,你还能选什么?
他如此对待她,还摆出一副好心模样,给她尊严,让她选?她选什么!只想让他将手拿开!
她的脸几乎红得滴血,忍着愤怒,不开口。
“不选是吧?那朕就当你默认了!”男人邪笑道
灰暗的记忆,无止境的强宠,以及雨夜里的惨痛,促使她发出锐利的尖叫,她浑身冰冷,不住的颤抖,大喊:“不要……不要碰我!”
她好害怕,顿时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个人,一点点往台子边缘走,步伐蹒跚,跌跌撞撞,就像失去理智一样,不停呼喊:“皇兄,清儿要回家啊!不要,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
西景钰负手站在原地,睨视着无助的少女。她不住的呜呜抽泣,似乎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本就是寝奴,还能往哪跑呢?
“让朕告诉你,从此以后,有着朕的地方,便是你的家,而不是你过去住的夏朝!”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冻得她四肢发麻。
项晓清几度惊慌地转头,看到的是,男人用那样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就是脚底的一只小蚂蚁,怎么爬,他都能踩死她!
项晓清裸着脚往外走,双腿都还是麻木的,才走几步,就摔在地毯上。苏娆见状,急忙去扶,却被项晓清拒绝了。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她不是已经开始学习武艺了吗?为什么面对他,连提刀的气力都没有?
如果,这就是命呢?
不――绝不可以这样!
她的小脸苍白如纸,全身几乎失去所有力量,就那样静默地倒在地毯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迷雾……
随着纤
长的手指拨动起古琴的琴弦,数名妙龄少女摆动着迤逦的裙摆穿梭于舞殿之上。项晓清在苏娆的陪同之下,静静观看着这些红墙内的旖旎多彩。
“公主认为她们跳得怎么样?”
苏娆突兀开口,惊扰了陷入了沉思的项晓清,闻言,项晓清抬头,看了这些舞女片刻,轻声道:“不过尔尔……”
苏娆偏头看着娇小的项晓清,纳闷道:“莫非――公主舞姿不凡,已有必胜的把握?”
“那倒不是,我想先自己试一试!”
不多时,项晓清换好了准备多时的舞衣,透薄的轻纱环绕于身,像是身在幽幽浮项之间。她的身子极软,按着领舞的教导,将手中的菱彩一敛一合,做起动作来几乎是柔若无骨一般。
此舞,本是用来宫宴之用,姿态变化多端,项晓清踩不住调子,时不时错了几步,本来是突兀的错误,却在一干舞女中脱颖而出。
那样浅淡干净的少女,按照自己的慢节拍,脱去舞蹈中华丽多彩的后空翻转,凌空跳跃,独独按照自己的思维,来跳这首哀艳绝伦的曲子,霎时间,让人看到了一朵素白的小莲花开在大簇的妖娆舞姿间,清新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这是不会舞蹈误打误撞跳得这般夺目,还是,不同于她人的领悟?
“我觉得――几乎没有力气继续跳下去了……”
一舞完毕,项晓清走到苏娆身边,将手上的累赘交托于她,休息了片刻,继而问道:“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让皇帝觉得我臣服了?”
“公主自己觉得呢?”苏娆找着一个休息的位子,让项晓清坐下。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少女微微喘了口气之后,面朝着一盘饮茶的教导大婢,道:“这舞可以调整一下之后,献给皇帝看。”
知晓项晓清特殊的身份,教导大婢不敢懈怠,吩咐几句后向项晓清这个方向走过来,问:“项姑娘觉得怎么改呢?”
当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少女的身上,她微微一笑,启唇细言“或许……”
御花园内。
“苏娆姑姑,我想知道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还没到亭子边,项晓清便顿住脚步,停在那,目光落到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上。
“奴婢觉得,示弱不见得是坏事,加之,皇上对公主是不同的,起码――放眼当今后宫,没有哪位主子被皇帝这般放在心上。”苏娆想了片刻,继续说:“学习这些声乐舞蹈,取
悦帝王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如此一说,苏娆是在鼓励自己向西景钰邀宠?说得再难听一些,她们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之上,盼着她项晓清以最卑微的方式爬山西景钰的床!
项晓清一声冷嗤,道:“说得很对,日日夜夜受到他凌辱的人又不是你,怎会知道那种想要逃离,却又被抓回去强暴的感受?”
项晓清的手指一动,将花摘下,捧在手心,继续往前走,留下目瞪口呆的苏娆。
她们怎么会知道那个恶魔是用哪些残忍的手法来玩弄她?戏耍她?甚至凌辱她?这次她按着他的命令,其一,被他在校场强暴,已成事实,其二,学习狐媚手段爬山龙榻正在执行,她真会这么乖乖听话吗?
错!
她怎么能再像傀儡一样,怯懦地服从他,遵守他的意愿,以他为天呢?她已经失去项祁,没有第二个皇兄够他砍,够他杀的了!
当苏娆气喘吁吁地赶上项晓清时,少女已经快步走上了当日扔弃容浅所给治伤药的地方,这里干干净净,半点渣滓也没有,显然是早已被人清理过了。
那么,顾容浅看见没有?
“公主,等等奴婢啊……”苏娆赶过来的时候,项晓清正明艳地站在原地,目光飘渺,完全没有逼人的锐利,可,这样的她,让苏娆觉得太过于陌生。
“那日――我和顾容浅在此相见,你全都看见了对不对,并且,还将这一切滴水不漏的告诉了我的母妃?”
“这――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苏娆见项晓清逼问,恢复两人初见的淡漠样子,试图减少她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