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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城市的夜里穿梭，霓虹闪烁, 车灯如海。

但上了高速之后两旁景色突然变得单调又黑暗, 唯有车灯疾驰划出的弧线让寂静的夜里多了一些光亮。

刚才的推测让两人都有些沉默，事情显然已经越来越复杂。

柳真真觉得前方就像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 誓要把他们都卷进无法回头的深渊。

“白老师, 放首歌。”柳真真合上笔记本塞进背包，“放松一下。”

“我这里没歌, 听广播怎么样？”

“也行。”反正她也只是想把这种有些压抑的气氛稍微冲淡一些。

白俊泽打开广播，正好是s市交通广播电台的波段, 在放一首很舒缓的英文老情歌。

不是原唱的版本，翻唱的女歌手有点烟嗓, 低吟浅唱, 深情款款。

这是她很小时候听过的歌了,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还能听见。

好久不听的歌竟然奇迹般地让柳真真的心情平静下来。

其实认真想想烦恼根本没有什么用，真相就隐藏在最深的黑暗之中，想要自我救赎唯有迎难而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一趟, 他们非去不可。

“白老师，你平时不爱听歌么？”柳真真右手撑在车窗上, 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懒懒问道。

一般人车上都会有几张碟或者是储存一些数字歌曲，他竟然一首也没有。

白俊泽道：“确实不怎么爱听, 嫌吵。不过这首还不错, 叫什么名字。”

“loving you。”

“……”白俊泽一时无语, 又加了句：“挺好听的。”

柳真真的嘴角荡起笑意，不过一首歌名而已，这家伙居然还有局促的时候。

……

loving you之后电台又放了几首中文老歌，许久不听，猛一听见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现实世界中的人和事一件件浮现在眼前，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吗？

如果时间没有静止的话，他们会发现她凭空消失了么？会不会找她？会不会担心？

“稍微打起点精神来。”白俊泽在音乐声中开口，“最多还有五分钟就要下高速了。”

“知道了。”

柳真真喝了一口快要凉掉的咖啡，活动了一下脖子，迅速把有些萎靡的情绪甩了出去。

……

五分钟后，车子下了高速，开进了二级公路。

公路变窄许多，只有两个车道，偶尔有车经过，两旁都是平房和庄稼地，路灯隔了很久才有一个，要不是有车灯，周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荒芜得让柳真真怀疑他们已经离开了s市。

“不会是我出现幻觉了，s市好歹也是繁华都市，郊区怎么这么荒凉。”这环境拍个恐怖片绰绰有余。

白俊泽道：“市区和郊区农村差别就是这么大，而且这地方没什么人住，农田为主，一到晚上看起来就荒凉。”

“难道是心理作用，还没到新民村，就开始觉得瘆人了。”

“的确是心理作用。”白俊泽开车中途抽空看了她一眼，“别想太多，我们这不是在演鬼片。”

“……”刚在os拍恐怖片就被白俊泽吐槽了，白老师仿佛会读心术。

不过他这么一打岔，柳真真好像看外面乌漆麻黑的菜地和旁边狰狞的大树都顺眼多了。

车子在公路上开了一阵，远远看见了一座小型加油站，有一辆货车正在里面加油。

加油站算是个明显地标分割线，一旦过了这里就是新民村的地界，那边的天网监控就全部坏掉了。

“快要到了。”柳真真不自觉直起身子。

“嗯，一会儿快到村子的时候，我们就找个地方停车。”

车子路过小小的加油站，继续向前驶去。

其实路旁的景色没有变化，甚至路灯还更明亮，却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白俊泽把车子开进了一处岔路口，这里像是一块被政府划出来准备盖房子的地皮，还没有启动项目，因此现在荒着，连护栏都还没围。

车子停稳之后，两人随身携带了必要的工具，步行朝新民村走去。

今天两人都默契地穿了一身黑，就连背包都是黑色，潜伏在夜色中毫无违和感。

他们在路上默默无言地走了几分钟，前方公路出现了一块牌子：距离新民村还有1000米。

“咱们动作轻点。”白俊泽拉住柳真真，压低声音，“前面那个平房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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