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跳 神”（1/2）

跑到跟前，只见两个男鬼和一个女鬼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转圈，两个男鬼身高约三米左右，头特别大，有大冬瓜那么大，而且都长着豹眼獠牙，样子十分可怕。两人皆身穿长袍，一鬼手拿串铃，一边跳一边摇铃，另一鬼手持小鼓，一边跳一边击鼓。

女鬼稍矮一些，也穿着长袍，手持一柄长剑，一边舞着剑，一边咿咿呀呀唱着什么歌。而中间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边恐惧地叫着，一边转过来转过去，见我们跑过来，就像盼到救星似的，便阿唐、阿唐的叫。

我开始以为她是季小姗，遂又往前走了几步，可仔细一看，那人根本不是季小姗！这女人身材比季小姗要胖一些，脸也比季小姗圆一些，那她为什么频频叫我，而且还用季小姗的口气叫我？我感到不解，就问曲珍：“他们这是干什么？”

曲珍说：“他们在跳神。”

“但我还是不理解，我只听说过人跳神，可从来没听说过鬼跳神。”

“他们不是鬼，而是人扮的。”

“人扮的怎么会长那么高？”

“人当然不会长那么高，他们之所以那么高，是因为他们的两腿下边绑着木腿，而且上面的大头也是假头，这样撂起来就比我们常人高多了。现在让我纳闷的是，他们怎么在这儿跳神？跳神，藏语叫羌姆，一般是在每年的跳神节上才会跳，而且还必须在寺院跳，外边是不能随便乱跳的。至于老百姓家里有人病了，尽管也会请僧人念经或者跳神，但在老百姓家里跳神，绝不会穿这样的跳神服。这样的跳神服，只能在每年寺院里举行的跳神节上才能穿。再说即便为病人跳，也一般是白天在病人家里跳，绝不会晚上把病人带到野外跳，更不会把病人带到乱坟场来跳。这几个人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虽然那女的不是季小姗，但我还是有点同情她。这女的可能得了什么怪病，一直治不好，所以家里才请了这几个僧人给她念经施法，于是就说，“这个女人可能被乱坟场上的某个恶鬼缠住了，因此他们就在这儿念经施法，想把恶鬼就近送回去。”

曲珍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我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他们听到了，他们便停止蹦跳，接着一个个转过身来，盯着我们看。看了一会儿，一个跳神者厉声喝问，“何人在此喧哗？”

我知道躲不开了，就硬着头皮说，“几位师傅，对不起，我们晚上出来赏月，无意中碰上你们施法，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就走。”说罢，拉着曲珍转身就走。

“且慢！贫僧有话要说。”

我们只得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有什么事？”

“贫僧本来不想难为二位，但二位擅闯法场，导致我们施主病情加重，难以治愈。施主小户人家，家境艰难，况且施主为治这邪病已花费了不少银两，现在施主已难以为继，说明白点就是已无钱医病，不知二位施主能否捐献一二？”

中间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见状，急忙朝着我喊，“阿久，阿久，快来救救我！”

我不由一愣，这怎么回事？刚才她叫我阿唐，现在怎么叫我阿久？阿久是什么意思？曲珍笑了笑说，“阿久，藏话是老公的意思，她可能把你当成她的老公了，因此才喊你救她。”

噢，原来是这回事，可能是我听错了，刚才把阿久听成了阿唐。“哪现在怎么办？到底捐不捐？”

曲珍小声说：“小贾，他们表面上是让我们捐款，而实际上是想讹诈我们。我觉得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压低声音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最讨厌这些利用别人的善良而为自己谋利的人，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步！我们一分都不给他们捐！”但我不能这样说，如果惹恼了他们，互相打斗起来，没什么意思。于是就转过身，对那几个人拱了拱手道：“几位师傅，实在对不起，我们没有带钱，现在没法捐。请你们说个名号，我们回去以后，发动大家募捐募捐，众人拾柴火焰高。如何？”

那个女鬼就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行善要靠自愿。”

可另一个男鬼却说，“那不行！你们那位阿佳啦的头上不是戴首饰了吗，把首饰留下来，应应急也行。”

他奶奶的，我知道他们弄不到手绝不罢休，就小声对曲珍说，“这几个人想打劫我们，我们跑吧？”

曲珍有些担心，“他们人多，而且腿那么长，会追上我们的。”

我指了指他们的长腿，“不用担心，他们下边的腿是木腿，跑不过我们的。”说着，拉着曲珍就往前跑。

那几个人见我们跑了，就在后面追，而且跑的速度并不比我们慢。我感到奇怪，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的脚上好像装了滑轮一样咕噜咕噜地跑。啧啧！原来这些人早有准备，而且还训练有素，跑的样子就像专业滑板运动员，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甚至还能腾空而起，跃过坟堆。由此看来，这几个人绝不是什么好鸟，很可能是拦路打劫的劫匪。我知道我们这次是碰上了真正的劫匪，于是就拼命往前跑，可是任凭我们怎么跑也跑过他们的个轮子。他们离我们已越来越近，他们就像一股疾风向我们猛刮了过来。他们的长剑随着这股疾风就要向我们刺来。我已经感到后背发凉。

正在这时，忽听得后边“嘣嘣嘣”响了几声，好像是弓弦崩断的声音，紧接着是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我俩不由一愣，遂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那几个劫匪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我不知道谁帮了我们，就向旁边看，可旁边却没看到人。正准备走时，忽见旁边的一座坟丘后边站起一个赤身裸体的黑脸大汉，立刻想到前边坟堆里那个曾经断肢的黑漆脸，便拱了拱手，想道声谢谢，可话还未说完，那人便倏忽不见了，站立在坟头上的是一束高大的白蒿。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看花了眼，于是就站在那儿发呆。发呆间，那几个歹人又啊呀啊呀的惨叫起来，惨叫声比刚才还大，好像是十分疼痛的样子。

我就对曲珍说，“咱们过去看看吧，他们的腿可能被摔断了。”

曲珍拽住了我，“不要管他们！谁让他们不干人事？”说着，拉着我就走。

快走了一阵，不见他们追来，我们不由放慢了脚步。我就想起刚才的事情，想起那几个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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