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庄 园（2/2）

走到那片房子前，房子前边有一座门楼，门楼两边用石块修筑了又高又厚又长的围墙。围墙前开挖了一条大水渠，水渠约四五米宽，五六米深，渠底和边坡全用石头垒砌。水渠里有水，一渠碧水，从左往右缓缓流去。有几条娃娃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见我们来了咕嘟一声，急忙低头钻了下去。娃娃鱼刚钻下去，水下咕嘟一声，又偷偷冒出一个既有点像长嘴猪又有点像鳄鱼的长嘴巴，长嘴巴逆水而行，而且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又像在哼唱，不过下边的头却始终没有露出来，更不用说身子露出来。我感到奇怪，就问扎西，“老扎...”谁知那怪物刚听到我喊老扎，就立即把长嘴巴缩了回去。水面上只留下一些气泡。扎西没看到长嘴巴，不解地说，“你喊我干什么？”我指了指水渠下边，“我刚才看到下边的水里面钻出一个长嘴巴，不知是什么东西。”他猛然一惊，“长什么样子？”

“与长嘴猪差不多。”

一听说与猪差不多，他不由倏然一松，“咳，你这人也真是，真能大惊小怪！你说的那东西不是附近老百姓家里的猪，就是山里的野猪，哪儿是什么怪兽？”

我就不吭声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老百姓家里的猪或者是野猪，怎么会跑到水渠里来？而且为什么始终不肯把头露出来，又为什么一听到我喊扎西便立即把嘴巴缩了回去？还有扎西一听说长嘴巴为什么立刻惊慌失措？正纳闷间，扎西冷不丁提醒我，“小贾，准备过桥！”

水渠上有一座桥，这座桥是一座半旧不新的小木桥，小木桥通向对面的门楼。

扎西说，“这条水渠实际上是一条护城河，在这庄园的上游有一条河，河水比较大，修这庄园时，主家派人在河边开挖了一条大水渠，把水引到这儿，环绕庄园转了一圈后，又通过暗沟流到下游的河里去，这样既保护了庄园，同时河里的水量又没减少，对下游灌溉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可以说是一举几得。门楼前边原来有一座吊桥，你们单位成立以后，你们场长嫌吊桥不方便，就砍掉吊桥，修造了这座小木桥，但风格迥然不同。”说到这儿，忽然指着前边的房子说：“别看你们单位的房子都是些老房子，但文物价值大的很，可以说都是些老古董。”

我就朝前边的房子看，发现这些房子确实很老，老的都快掉渣了。首先是这门楼，门楼为地地道道的传统藏式门楼，约四五米高，二米多宽，门柱、门楣、门檐都雕刻的十分精美，只是图案与大多数民居有所不同。两边门柱上别出心裁地雕刻了两条猛蛇，而在上边的门楣上则雕刻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这些雕刻虽然皆雕刻的传神入画，栩栩如生，但有一种阴森森之感。木雕上原来有彩绘，不过现在已剥落殆尽。而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门楼顶上放置了一颗已经干枯的人骷髅头，而且这颗人骷髅头比一般人骷髅头要大要长。骷髅头此时大张着嘴巴，嘴里泛白的牙齿有的已经掉落了，有的依然健在。从剩下的牙齿来看，这人的牙齿比我们正常人要长一些，约半寸长。骷髅头的两个眼窝也比较深，宛如两个无底洞，似乎仰望着苍天，又像俯视着大地。虽然没有眼珠子，但仍能感到他在看人，看的你浑身不自在。这样的门楼装饰在西藏极为罕见。西藏传统民居的门楼上，一般都放置干牦牛头或者干羊头，有镇魔驱邪之意。然而这儿却放了一颗人骷髅头，不知是何用意？

扎西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懂。反正这座庄园邪的很，与其他庄园不太一样，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我说，“敢不敢把它取掉？每天从这儿进进出出的看上去真不舒服。”他说，“有什么不敢？等哪天你们单位没人，你把它偷偷取掉就是了，谁知道？”

岂料话音刚落，上边的骷髅头陡然嗵的响了一声，紧接着嘴巴里呼呼呼喷出一股黑烟，黑烟直向我俩头上喷来，一眨眼功夫，就把我俩笼罩在里面。黑烟里有一股浓烈的辛辣味，呛得我俩吭吭直咳嗽。我知道着了骷髅头的道儿，遂立即弯腰趴在地上，并对扎西喊道，“扎西，赶紧趴下！”扎西就赶紧趴在地上，并咕噜咕噜默念起来。我怕黑烟寻到我们，急忙对他说，“别念了！难道你还嫌黑烟把我们熏的不够？！”然而奇怪的是，随着他咕噜咕噜默念，骷髅头的大嘴巴陡然呼的长长吸了一口气，随着骷髅头吸气，那些黑烟便立即掉头往它嘴里钻去，最后全部钻进它嘴里，没有留下一丝。虽然黑烟消失了，但我们不敢再造次，于是就悄悄爬起来，头抬都不敢抬，轻轻走过小桥，往大门跟前走去。

走到大门前，门楼的大门挺厚，约一两寸厚，可能由于风吹日晒的缘故，门板上已裂开了不少缝，活像老年人皱裂的手。门板上还有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迹，以前这里可能曾遇过土匪，或者发生过什么战事。

大门虚掩着，门前有两道清晰的泥脚印。脚印有些瘦，像女人的脚印。

“小贾，好像有人来过这儿了？”扎西自言自语，自言自语中略带一点疑惑，也有点不安。我不管他谁来谁不来，像他这样慢腾腾的样子，恐怕飞碟早就飞走了。于是就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门楼里面是个浅门洞，两边的墙壁上以前可能绘了一些彩色壁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全被黑漆涂盖了，只是偶尔能从黑漆涂抹的较薄的地方看到一些金色的服饰线条。估计是一些人物画，但不知画的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被黑漆所覆盖？

穿过门洞，里面是个小院落，院子中间，有条用黑色薄石板铺成的小石径，石径通往对面房子下边的门洞。对面的房子长约数十米，高五层，墙上开了不少窗户和箭孔，站在里面的窗户或者箭孔前，可居高临下，向小院里放箭，有点像古时的瓮城。房前有几棵杨树，杨树高耸挺立，宛如亭亭玉立的女子。石径两边种了一些奇花异草。奇花骚首弄姿，妖妍妩媚，好似风情万种的风尘倩女；异草灵秀清奇，宛如深谷幽兰，世外仙殊。花草两边有两道矮墙把外边的高墙与对面的房子相连。矮墙外边是什么不得而知。

沿着石径往前走，走到里面的门洞口，这道门比外面的院门略小一些，但也雕刻的十分精美，只是同样老旧，

扎西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我操，里面怎么没人呢？”

谁知话音刚落，里面陡然传来嘎达嘎达的脚步声。

扎西立刻转忧为喜，脸上顿时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