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灯笼（2/2）

“太简陋了，让官人见笑了。”莲花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拿起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官人，喝口水，奴家到里面去收拾收拾。”说着，就到里间去了。里间的房门虚掩着。

我就端起茶杯，慢慢品茶。茶水里有一种我从未喝过的清香味，既生津止渴，又安心养神，是一种好茶。不过我此时的心思不在这茶上面，而是思考着这几个女人到底是些什么人?真如扎西所说的是舞厅里的小姐或者会所里的女招待吗？我看不像。因为按常理来说，舞厅和会所一般都会开在繁华的都市，最差也会开在县城，谁会开在这偏僻的没人敢去的古墓里？如果确有这样的人，那一定是神经不正常，或者别有用心，要不就是一些特殊人物定期来这儿聚会。因为现在反腐败反的厉害，一些当官的不敢出入上边的会所，就另辟蹊径，钻入这地下来消费。估计能来这儿消费的人，绝不是一般的人，要不有钱，要不有权，要不有声望，进出皆权贵，往来无白丁。可是她们诱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干什么？我们是工薪阶层，没几个钱，哪儿有资本在这儿消费？再说我初来乍到，一个人都不认识，与这里没什么瓜葛，她们诱骗我干什么？估计不是冲着我来，要冲一定是冲着扎西，扎西可能知道什么秘密，因此她们便设局把我们诱骗到这儿来，我只是撸草打兔子——成了她们的附带战利品。或者是……或者是扎西与她们合伙设得一个局，一路上扎西与梦萝花眉来眼去，暗唱双簧，可能她们早就认识，甚至扎西早就被她们收买，因此他就趁今天送我去报到的机会，让她们假装把我们劫持到这儿来，然后偷偷把情报或者什么物品交给她们。想到这儿，我不寒而栗，这太可怕了！如果弄不好，她们甚至会将我灭口，她们绝不会让我把这里面的秘密带出去。如果县上追问，扎西会说他已把我送到单位，是我自己瞎跑失踪了，与他没什么关系。怎么办？怎么才能尽快逃离此地？

正想着，忽听得里面“啊呀”叫了一声。我以为莲花出了什么事，就急忙推门走了进去，见莲花此时已摘了面巾，乌黑的长发披了下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米色真丝睡袍，睡袍薄如蝉翼，里面的身体轮廓曲线一目了然。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她却惊慌地站在窗户旁边的墙角处不停发抖。我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她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用手指了指木床。

我向木床那儿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便不以为然地说，“你也真是，什么都没有，却一惊一乍的……”

她向我招了招手，“你过来。”声音极低，接着用手指了指床下。

我估计她可能发现了什么，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之后弯下腰顺着她的手指往床下看了看，只见一条胳膊粗的黑花蛇钻在床下边，两只眼睛正瞅着我们。我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几步。莲花立即说，不要再动了，小心它扑出来。我就不敢动了。好在它没有扑出来，也没发现它有什么恶意，我就趁机仔细观察它，发现这条黑花蛇好像是一条眼睛王蛇。眼睛王蛇是天下最厉害的毒蛇，是毒蛇之王，只要沾上它的毒，便即刻毙命。虽然暂时没有发现它对我们有什么恶意，但它毕竟是青蛇，因此我们动不敢动，跑不敢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因为只要稍微让它发现我们有异常情况，它就会扑出来，把我们咬死。这时候，我们只能对它表现的和善一些，让它意识到我们不会对它发起攻击，不会对它构成什么威胁，这样它就有可能不会扑出来，不会攻击我们。于是便对莲花说，“自然一点，对它笑一笑，不要让它以为我们对它有什么恶意。”

“呵呵，”莲花勉强地挤出了几丝笑容，可笑的样子很难看，与哭差不多。

“这怎么能行？黑花蛇能看出你对它不真诚。”我对她的表现不太满意，可又没什么好办法。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蓦然想到她的歌声那么甜美，为何不用歌声试一试？就急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唱首歌吧，轻松一点的。”

“这能行吗？万一把它引出来怎么办？”

“你试一试。”

她就清了清嗓子，接着轻轻哼唱起来：“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燕南行，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霑衣裳。......”曲调婉约哀愁，有淡淡的宫怨之意。

奇怪的是，随着莲花轻轻哼唱，床下的黑花蛇稍稍探出头来，左顾右盼，见房间里没什么危险，就慢慢爬了出来。爬了几下，身子一摆，猛地抬起头来，抬得离地面约一尺多高，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以为它要对我们发起攻击，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它。僵持了一会，不知什么原因，它突然低下头，慢慢向门口爬去。我俩不由暗喜，莲花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出去了，差点吓死我。”

但黑花蛇并没有往院子里爬去，而是爬到外面客厅的墙角盘了起来。

我又不由心里一紧，莲花也有点忐忑不安，“看来它暂时不会出去了。”我点了点头，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它虽然在外边，但却对我们虎视眈眈，寸步不离。我们既使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心情品茶和休息，得想办法把它与我们隔开，不能让它看到我们，于是就从窗户前边悄悄摸到门口，然后轻轻把里面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