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木屋(2/2)
这时,外边的木门陡然被什么东西划得“刺划刺划”响,接着窗户上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好像有人拍窗户。
我和扎西不由有些紧张。
莲花看了大姐一眼,“大姐,它们来了。”
梦萝花就给格桑花使了个眼色,格桑花就拉开衣柜门钻了进去。接着柜子里就响起“轱辘轱辘”的声音,好像在摇动什么东西。十几秒后,外面的长明灯骤然全部复亮,大洞里又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透过窗纱,见野兽们各展绝技,正向小木屋围攻:藏獒用爪子在门上划来划去,雪豹用大掌在窗户上啪啪地拍,藏野驴用蹄子在墙上踢来踢去,而野牦牛则低着头用粗壮的尖角使劲顶墙板,顶的小木屋一晃一晃。
我和扎西不由吓白了脸,“几位姐姐,怎么还不走?”
“往哪儿走?!”格桑花瞪了我们一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梦萝花轻吟了几句诗,然后对我和扎西说,“两位官人,有道是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你们好不容易来到此地,就应乐呵乐呵,着急干啥?”说着,向格桑花挥了挥手,“把你二姐的六弦琴拿出来,给大家演奏几曲。”
莲花急忙说:“大姐,小妹笨拙,岂敢在两位官人面前露丑?还是大姐来吧。”
“不不,俗话说,良辰对美酒,才子对佳人。你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美人,岂可退缩?也许这是小妹最后的机会了。”说着,哀叹一声。
莲花就不吭声了。
她们说话含含蓄蓄,吞吞吐吐,可能里面暗藏着什么玄机。连扎西也看出来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藏刀。
说话间,格桑花就把六弦琴拿出来了。六弦琴,又称扎木年,是一种以弹拨为主的民族乐器,主要流行于我国西藏及周边藏区。琴上有六根琴弦,故称六弦琴。
莲花接过六弦琴,调试调试了琴弦,然后轻抚琴弦,慢慢唱了起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曲调缠绵哀怨,如泣如诉。哀怨中有期盼,期盼中有迷茫。而且弹奏时,不时看我一眼,眼光中有深情,有感伤,有无奈,有欣喜,五味杂陈。
现在外边群兽环伺,虎视眈眈,可她们还有雅兴在这儿抚琴唱歌,真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而且莲花还演唱这样哀怨的曲子,唱的大家悲悲切切,怎么去迎敌?
听到小木屋里面唱歌,外边的野兽们陡然乱嚎乱叫起来,嚎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甚至能把洞顶击穿。我慌乱的看了看梦萝花,流露出紧张和不安。
“别理它们!我们该怎么还怎么。”梦萝花淡定自若,好像外边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着,转向莲花,“换个曲子吧,别弄得大家像生离死别似的。”
莲花眉头一聚,纤指轻轻弹了几下,然后手抚琴弦,弹拨起来。琴声一会快一会慢,快如急雨,夜打枇杷;慢如老妪,蹒姗而来。一会如千军万马奔腾汹涌,一会又如漫天飞雪悄然落下。
随着充满杀气和怪异的琴声,四周的野兽们狂怒了,一个个暴跳如雷,向小木屋猛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莲花纤指按住琴弦,轻轻一拨,小木屋的四面窗户、木梁、甚至立柱,顿时万箭齐发,向野兽们射去,射的野兽们嗷嗷直叫,急忙往后退去。
野兽们退到射程之外,见小木屋里面的人没有出去向他们追击,便相互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之后马上改变队形。它们选用牦牛方队打头阵,因为牦牛毛长皮厚,不易被飞箭射穿;接着是藏獒方队,藏獒毛也较多,而且凶猛;之后是雪豹方队,雪豹凶残敏捷,由它对小木屋实施攻击行动的致命一击;最后才是藏野驴方队,藏野驴速度快,如果小木屋里面的人逃出洞外,就由藏野驴前去追击。各尽所长,批次进攻,估计一波会比一波凶猛,而且设计的天衣无缝。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野兽们制定的战术,也不见那只白眉长臂猴出来指挥,估计它们后边肯定另有高人。这些野兽可能是一位高人亲自训练和打造出来的兽军,往往在关键时候使用。放在这山洞里可能是为了保护王陵。
正想着,忽听得野牦牛“哞—,”长长嚎叫了一声,似乎吹响了进攻的号令,接着就低着头,横撞直闯,率先向小木屋闯了过来。见它们闯进射击圈,莲花纤指又轻轻一拨,四面窗户又是万箭齐发,射向牦牛,前边的牦牛便纷纷倒下一片,但后边的牦牛又闯了过来,同时后边的藏獒也跟了过来,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
眼看着野牦牛们疯狂的扑了过来,梦萝花急忙向格桑花挥了一下手。格桑花就钻进衣柜,“嘣嘣”扳了几下,小木屋就开始摇晃起来。
“快趴下!”莲花喊叫了一声,随即向我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梦萝花也把扎西扑倒在地。
刚刚倒地,小木屋就开始摇晃起来,摇晃了几下,忽然砰的一声,急速下坠,就像飞机坠落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地与莲花紧紧抱在一起。扎西和梦萝花也紧紧抱在一起。
小木屋里的油灯忽闪了几下随之熄灭。小木屋里一片黑暗。
耳旁只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这声音,就像深井上边的井轱轳转动的声音,而且转动的速度一阵比一阵快,几乎到了失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