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饮（2/2）

段红潮伸手抓起一颗往嘴里丢去。

不如想象中的甜。

反而很腥。

却着实有一股充沛的生命元力进入他的四肢百骸。

段红潮的腹内有饱胀感。

七七收起另一个果实。

用眼神询问着段红潮。

段红潮点了点头。

七七再次伸出手，拍向白如归的天枢穴。

白如归也醒了。

白如归第一眼便是看向脚边的焦炭，待发现只有焦炭时，黑色的瞳仁突然变成了青色。

“青青河边草”，屠人又屠己。万虫谷两败俱伤的绝学。

“有必要吗？”段红潮淡淡道。

“说好的协议呢？”

“我没答应。”

“无耻。”

段红潮诧异，“你也配说我无耻？”

段红潮不再理会白如归，悠悠然往地缝外走去。

七七有些担忧得望着眼里青气越来越盛的白如归，手放在了鞭柄上。

白如归终究未出手。

这就是“聪明人”，不会为了必失的东西，冒危险。

七七松了口气。

原来，段红潮早已看穿了白如归。

就像……

看穿自己一样。

半日后，天空变成琉璃色。

一道银色的光柱刺破天障，落在所有活着的修士身前。

段红潮数了数，只有三十七道。

他一步跨进了银柱中，片刻，便回到了东极岛上。

两片陆地已重新归为一处。

海浪滔天，卷起千堆雪。

幼龙的龙尾逐渐消失于空中。

那个末那境巅峰的大物牵着龙，如同牵着狗。

琼浆仔细数了数人数，身上出现了黑到极致的火焰。

风冶城和云雾城的副城主不敢再逗留，领着弟子们赶紧离去。

段红潮看到，断无尘冲自己龇牙咧嘴，白如归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司马彰武的样子很可怜，满身血洞。

黄川的全身毛发都不见了。

飞剑划破苍穹，段红潮回到了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里，墨和段红潮对坐。

段红潮说，“有几个问题，我没想明白，请你给个解答。”

墨说，“好。”

“第一，谁布下的局？”

“风冶城城主列御。”

“为何列御要布下这个局？”

“列御想要龙。”

“为何列御想要龙？”

墨看了段红潮一眼，决定实话实说，“列御想要破境阿赖耶，却又资质不够。”

“龙能助列御破境？”

“准确地说，是龙息能。”

段红潮点头。“第二个问题，庖代究竟是谁？”

“庖代就是庖代。”

“那为何庖代要伐树？”

“这是唯一能刺激荒龙出世的方法。”

段红潮点了点头。“第三个问题，列御是如何能让庖代愿意用死亡，换取荒龙出世的？”

墨沉默了。过了很久，墨说道，“你问第四个问题吧。”

“第四个问题，死了这么弟子，只为了捕龙，值不值？”

“不值。”

“不值，你打算怎么做？”

“列御该死！”

段红潮的眼里有激赏。“第五个问题，云雾城主与列御合谋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第六个问题，为何云雾城的大多数人没有参加奇异果的抢夺，而是选择探索未知之地。”

“因为未知之地值得探索。”

“仅仅是这一个原因吗？”

“不是。”

“另外呢？”

墨看了段红潮一眼。“云雾城主知道列御要捕龙。”

“所以提前告知弟子避祸？”

段红潮笑了。“看来，在云雾城主心中，风冶城要比枫岚城亲近很多啊。”

“枫岚城有学宫，云雾城与风冶城都没有。”

“最后一个问题，试剑大会还算不算数？”

“算。”

“拿回奇异果的就是魁首？”

“是。”

段红潮转身离去。

墨却开口。“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只问你两个。”

“问。”

“你不是会蓍算嘛？”

“境界太低，很多东西都算不到。”

“你是不是对崔九冥的女儿有情？”

洞天小屋内，段红潮与韩热对坐。

照旧先喝酒。

顾倾城的酒偷不到了，段红潮偷来了墨的酒。

墨不喜欢饮酒，所以酿酒的技艺也不好。

不到迫不得已，段红潮不会选择偷墨的酒。

韩热吐出满口酒渣子，皱着眉头道，“都说墨是圣人，我看不见得。哪有连酒都酿不好的圣人？”

“是非圣人，与酒无关。”

“连酒都酿不好，即使做个圣人也没意思。”

“你又不是圣人，你怎么知道做圣人没意思？”

“你又不是我，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做圣人没意思？”

“你这样打机锋真的很没意思。”

“我却觉得挺有意思的。”

“要我说不如打架，打架才有意思。”

“打架有什么意思？”

韩热叹了口气，“你还是别打了，好不容易延长了百年寿命，别再动不动浪费了。”

“唉！”韩热唉声叹气，“连口好酒都喝不到，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