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荒龙（2/2）

断无尘负手，临风而立。

如有万丈波涛，紧随其后。

这把剑，叫“踏浪”。

踏浪而来，其势谁能挡？

断无尘狂笑，“打吧打吧，果实是我的啦！”

“高兴得太早。”一道闪电劈过去，空气中有焦灼的味道。

“一道天神闪而已，你也太小瞧我断无尘了。”

断无尘手掐剑诀，一朵莲花从指尖飘荡而出，拦在了天神闪之前。

这朵莲花一半纯黑，一半洁白，是寒凉观的绝学，黑白莲。

断无尘放出黑白莲之后，却再不向身后的黄川看一眼。一探手，便在雪豹近在咫尺的豹息下，摘下了两颗奇异果实。

果实很小，却很沉。

里有彩虹流转，光目睹，便觉非凡。

雪豹还有两息便能撕破困天图，断无尘不敢耽搁，当即御使飞剑，冲天而去。

“拿了东西就想跑吗？”黄川任由剑意冲破鞭子的缠裹，大雪猎鸟也不再勤勉地啄个不停。

那道金灿灿的剑芒直追踏浪剑而去。

其时，一切都停止了。

雪豹仰首，黄川静观，雪猎鸟收拢了翅膀立在雪梧桐的树梢上。

段红潮站住了，风雪有一瞬间的歇息。

数十息后，剑光远到肉眼再难看见，人和兽重新开始躁动起来。

白如归抚摸着一头两尺长的蜥蜴，眼里充满怜爱。

段红潮想到不久要从蜥蜴的嘴里掏出奇异果，不由有些嫌弃。

又看了眼庖代肩上的刀，想到不久要用那把锈刀将两颗沾满蜥蜴唾沫的奇异果劈成四瓣，更嫌弃了。

总有人出人意料，也出兽意料。

正当所有人的思绪还停留在两把剑的刹那芳华，以及为失去和得到的果实怅惘或暗喜时，庖代，高高地挥起了屠刀。

段红潮终于知道，危险潜伏于何处了。

那棵赤色的树，真的是树吗？

当然不是。

段红潮在一瞬间消耗了十年的寿元，运用小周天挪移回到了最开始进入终南秘境的地方。

然后，神色郑重地看着。

雪，从地上飞往天空。

山，开始崩塌。

梧桐树，一棵棵倒下去。

人，在瞬间变成了干尸。

终南秘境有天障，谁也飞不出天障。黄川紧紧地贴在天障上，骇然地望着那块石头和赤树越来越高。

白如归已经浑身赤裸，把蜥蜴护在胸前，使出禁忌遁法，发了疯得远离。

白如归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荒龙为什么会在？荒龙为什么会在？”

没有人回答白如归的质问。

没有人知道答案。

东极岛上的两位副城主笑了。

琼浆面沉如寒冰。

“这就是你们的阴谋？”

百里峡摇头。“何来阴谋？”

“利用弟子，唤醒荒龙。”

“荒龙从未睡着。”司空曙道，“任何大业，总有牺牲。所有死去的弟子的名姓，都可烙在天人碑。”

“一块碑而已。”琼浆冷冷地瞪着两人，“墨圣不会袖手的，你们等着承接墨圣的愤怒吧。”

百里峡和司空曙低头不语，心里却想着，墨圣自然是法力无边，只是未必就会太过责罚自己吧？

世人皆知，墨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