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七、白痴（1/2）

（郑重声明：这是第一章，不是第五章）

境州裂，青帝崩，青鸢剑断，主位空悬，次年，夫人桃夭代之。

——《盘星大陆大事记星历五千九百九十九年

雪，满天的雪。

天地一片苍茫。

段红潮抬起头，看向天空。那里，是幽深的黑。白亮的雪突兀地落下，沾满了他的衣。

他没有看见其他人。

看来，进来的方位是随机的。

他并没有立刻向前走，反而坐下了。从怀中掏出许多白色的米粒，一颗颗丢在洁白的雪里。如果其他修道者看见了，一定会很讶异，这样推演实在很傻。起码，也得用黑豆呀！

段红潮没用黑豆。他可以用，但不用，只是因为他习惯了米粒。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很好，好到能从一地的白雪中将米粒的分布看得清清楚楚。

米粒的方位各不相同，竖着、横着、斜着，聚在一起，散成一地，没有规律。段红潮却看出了规律。

这个规律不大好。段红潮觉得有些麻烦。他本来以为用不上剑，如今看来，剑会染很多血。

这座秘境可真不是个好秘境。

段红潮探出手，往雪里伸进去，一直伸到整个胳膊全部被雪覆盖，然后，抓住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是雪虫的卵。

这东西的生命力很顽强，埋在雪里一百年不吃不喝也能存活。

他把卵放到自己的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看到了黑暗。无边的黑暗。这在段红潮的预料之中。正因为在预料中，所以很无聊，他把虫卵重新放回雪里，确定了，可能发生的麻烦事应该和这种东西无关。

其实，每次都是有麻烦事的。

敢参加试剑大会的，都早已做好了面对麻烦事的准备。

只有段红潮不这样想，他还是认为没有麻烦事最好。为此，他觉得“叛军”容许雪兽继续在终南秘境生存，是一件很坑人的事。

那些很不乖的动物，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闹事。吃掉一些人类的修士，挑起一些纷争。

雪兽们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它们不对那些亮晶晶的树和果子产生兴趣，没有哪个人类修士会费力不讨好地斩杀它们。

它们不能克制生理的冲动，导致每次都要死很多。偏偏那帮灵智低下的雪兽有着极强的复仇天性，导致它们很烦人。

这次与段红潮一同进终南秘境的，有几百人，具体几百人，段红潮没有数，他不关注。其中有些人很有名气，老是有人在他的耳边聒噪。这里说的人，是韩热。那个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试剑大会的名人。

也是因为韩热，他记住了那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白洛、黄川、臧北海、断无尘、司马彰武。白洛和黄川都是稷下学宫的，是还阳殿和萍聚殿殿主的亲传弟子，听闻两人长得很漂亮。另外三人，臧北海来自云雾城归化寺，是戒律堂首座的徒弟。而断无尘和司马彰武则分别来自风冶城的寒凉观和枯荣峰，也是重点栽培的俊彦。这五个人都有真空境，是夺冠的热门。如果段红潮不使用高于剑道境界的剑技，从理论上来讲，打不过。

好在，那只是理论。

此刻，那五人已经集结好了小分队，却并不忙着寻找奇异果，而是每人拿着张地图，正积极地开拓着未知区域。这算是隐藏任务。

奇异果是已知区域最珍贵的东西。却绝不可能只整个终南秘境最珍贵的东西。这五个人都是很骄傲的，不屑争夺奇异果。他们争夺的，是比谁能更多的补全地图。从过往的试剑大会来看，师长们明显更重视这个。

段红潮在走。

天地，一片纯白。

他，一袭黑衣，沉重，妖冶。

他，一道身姿，坚韧，挺拔。

他，不是松，是行走的峰。

松会被压垮，峰不会。

峰只会被折断。

要折断峰，先得折断剑。

剑，不是别的剑，是他的剑。

剑，是青鸢。

他把青鸢背在背上，一路向前。风雪如同他的披风，裂裂作响。

他算出奇异果在东方。

他往东方而去。

有些人不用算，只猜。也猜出在东方。

东方，是雪猎鸟的巢穴。

只有去雪猎鸟的巢穴，才称得上试剑。

十年磨一剑，今要染血。

有人一直在跟着他。

他转过身。

静静地看，看她。

她很美，不是风华绝代的美，是娇小玲珑的美。

她很嫩，不是装嫩，是真嫩。

“别人都组队了。”

他说，“哦。”

“咱们也组吧。”

他说，“不。”

她明显有些讶异，“为什么？我很厉害的。”

他说，“我也不差。”

“一个人没可能拿到奇异果的。”

“我能拿到。”

她翻了个白眼，“听着白痴，奇异果在雪猎鸟的巢穴正中央，被三伙雪猎鸟共同守卫。除非是妙有境的高阶修士，否则一个人是绝对打不过的。”

“既然如此，两个人就打得过？”

“我说过我很厉害。”

生怕段红潮不信，她从腰畔解下一根长鞭。长鞭是紫色的，隐有雷电闪耀。

“认识吗？”她昂着头自傲地道。

“不认识。”段红潮的回答很冷淡。

这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有些气急败坏，“白痴，这是走阴殿的镇殿之宝，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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