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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家家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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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时毋庸置疑,白长黎坐在了餐头柜前的位置。

他的左手边落座的依次是妻子陈菁云、姐夫俞凡、俞南风和陈翊。而右手边则是夏家三口和白音。

白音虽然是女儿,但她不喜欢坐前面凑热闹,平时吃饭也是能坐多远坐多远。

程灵溪原本是坐在餐桌最尾端的,放眼望去,与白长黎的直接对视,尴尬逼人,身后又不时会有菜品端来,前后夹击,真是妥妥的夹心饼干……

开餐前,大概是看出了程灵溪的局促,原本已经落座的白音起身换座:

“灵溪,你坐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一下位置吧?”

就这样,程灵溪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夏明彻旁边。

主位的白长黎举起了手中的红酒,“在座的都是自家人,该说的场面话下午都说过了,晚餐诸位就请便吧!”

众人附和着举了举高脚杯,轻轻掇了一口,而三个未成年则是抿了口橙汁。

大家便各自开启聊天,程灵溪这才放下了那颗世俗的心脏,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不过,这个位置的视野确实也舒服多了——

这餐厅的布局典雅,置身之内仿佛回到了十八世纪的欧洲庄园,红木色的长餐桌之后,餐头柜两旁,一边立着一个缩小版的大卫雕塑、另一侧则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鹰标本。

而她的目光,则是被餐头柜背后的墙面上,一副色泽奇妙的油画吸引。

她忽得想起白音曾翻看的画集里,好似出现过这幅画,画册的标题叫什么——“光与影的浪漫”。

“你是在看这幅画吗?”

身边的夏明彻忽然认真发问,她心头一震,愣愣点头:

“嗯,我看这幅画有点眼熟,之前阿音喜欢的画家作品集里,好像也有这幅。”

“这幅画的画家是我的偶像,莫奈。”

听到这个名字,程灵溪自然不陌生,即使不是美术生,那莫奈的名号也是如雷贯耳。

“是……那个莫奈?”

“还能有几个莫奈?就是那个画《睡莲》、《日出印象》的莫奈呗。”

看来没露怯,程灵溪原来如此地“噢”了一声。

“所以…你和阿音都很喜欢莫奈吧?”

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脑子短路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才不喜欢莫奈,他的画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人脸,也看不清画面。”

白音猝不及防地加入了他们的对话,识趣地“撇清关系”,随口补了一句,“但我妈妈喜欢他的画,尤其是这幅《干草堆》。”

但夏明彻明显对白音的上一段话十分不满——

“你这么说可太肤浅了啊,莫奈的画原本就是在魂不在形,我跟你们说,莫奈对于光线色彩的把握真的绝,只有真迹才可以领略到他那种,无与伦比的感知力!”

夏明彻这跃跃欲试的架势,恨不得立刻支起小黑板,要给她们从光学原理科普到色彩构图。

“你们看这幅《干草堆》啊,整个系列他画了三十多幅,是莫奈画作生涯里花费时间最多的作品。在莫奈眼里,这样稀松平常的干草都充斥着各种情绪,不同光线下的干草堆,也可以有不同的情感解读,而这,就是他与不同观赏者之间产生的独一无二的共鸣……”

夏明彻的眼神不觉间,开始跟着这幅画的细节游走,语气愈加生动,直到他的双眼间困惑渐显……

“明彻不愧是美术高材生,这时候都不忘品鉴名画?”

大概是被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所吸引,坐在主位的白长黎回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画作,忽然打趣道:

“怎么?看到这幅画心动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不是在看夏明彻就是在看那副画。

“这样吧,等你上了大学,我就把这幅画当做升学礼物送你如何?这是当年我在纽约拍下来的其中一幅,可是货真价实的莫奈真迹。”

……

此话一出,不知在场各位的内心反应如何,但程灵溪着实,倒吸了一口没出息的气。

价值几个亿的升学礼物,这还上什么学?!

谁能料到白长黎会来这么一出?

夏明彻的脸上先是一阵短路般的懵圈,然后又变得极度震惊,赶紧站起来结结巴巴着解释:

“您别误会白伯伯,我只是聊了两句,不是想讨画。”

“长黎,你别吓唬他了,”他的父亲夏鸿见状,赶紧在白长黎旁边摆了摆手附和:“他哪敢收你这么大礼啊?你要真送他,明旻还得单独给他收拾一间屋子供着呢!”

“就是的呀!白总您别吓唬我啦,我们家的空间可收拾不起这间屋子!”

夏明彻的母亲明旻,笑容可人,细声细语的,怪不得夏明彻这么好看。

这一幅画,引得全场都笑了起来,还好主菜及时上了,算是把这个画的事划水过去。

而白音望着眼前的整块牛排,陷入了沉思——

左手的伤虽然不怎么疼了,但用力气还是会隐隐作痛,她试着磨了几下,发现切起来还是费劲。

“我来帮你吧。”

没等她抬头,眼前的盘子和刀叉一并被右手边的陈翊挪开,三下五除二间,“坚如磐石”的七分熟牛排已经被瓜分整齐,甚至还被贴心地、匀称切成了更小块,方便白音一个女孩子进食。

完成后的陈翊,将餐盘稳妥地推回到白音手边,顺便还将刀叉的位置摆好了。

白音被这通“不容辩驳”的帮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今晚第一次,她与身边的一直沉默的陈翊四目相对了。

“……谢谢。”

说罢她低下头,将刀叉的位置换了一下,小口小口地将牛肉送进嘴里。

“你是用左手拿刀、右手拿叉的吗?”

陈翊感到好奇,脱口而出。

“嗯,我习惯了。”

怪不得她刚刚怎么都切不好,还真有点……与众不同。

而刚坐下的夏明彻,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社死的阴影里,他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这块还是三分熟,吃到嘴里能感到血水还在口中打转,生硬得跟他此刻的心境没有两样。

“说起来,明彻明年就要考学了,你们什么打算啊?”陈菁云顺口问着对面的夏鸿夫妇。

“打算送他进巴黎美术学院,”夏鸿隔着明旻,顾了的儿子一眼。

“去欧洲学油画当然好,明彻这孩子从小就天赋异禀,走这条路啊是老天赏饭吃!”

明旻跟道:“哎呀,这明彻学美术也是兴趣,他爸爸最初也不想他搞艺术,以前因为这事,爷儿俩没少闹脾气呢…”

夏鸿:“咳,过去的琐事有什么好再反复说的?”

明旻扶了扶鬓角的碎发,有些不满:“这不是聊到了嘛,都是自己人,大家都知道的,我又没乱讲。”

夏鸿显然是不想与明旻争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顺着她的话:

“是是是大家都知道的,当年就是你非要和儿子站一边,我才妥协的嘛!”

看着身边这两个老同学还这样打情骂俏,白长黎唏嘘打趣,

“夏鸿,我看你们两个还跟以前一样,人前看不惯彼此,其实私下里啊恩爱得不行!看到你们斗嘴,就让我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了,真是怀念……”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白总还取笑我们呢!”

明旻赧然让他打住,一旁的陈菁云和俞凡也跟着取笑来,注意力全然不在“孩子们”身上了,嘻嘻哈哈地聊起了他们当年的事。

他们三人如何创业,如何一拍即合,创立了慕白,随后又是如何与陈菁云彼时的丰海银行相互依存,从革命友情到各自的互生情愫……

甚至连俞凡都没少提起已故的发妻陈向荣,从他们如何经营,俞南风又是如何争气,如何不易……

真是一场场常听常新的佳话论坛。

只有白音的脸上演不出任何情绪,因为他们的口中弯弯绕绕,只字未提那个当年与他们一同从校园里走出来的人,她的母亲——林慕。

她早已习惯了这群人对自己,对自己母亲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毕竟那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往事、是一言即爆的雷区。

没人会涉足、更没人想要涉足。

“你还好吗,阿音,怎么脸色这么差?”

不知过了多久,程灵溪忽然撞了撞自己的手肘,向她投来担忧的目光。

白音无动于衷地望着那群正在慷慨陈词的人,明明坐在一张餐桌上,摆着所谓的“家宴”,她却始终像是个局外人。

对于他们这群人,白音也是一样,不会涉足、也不想涉足。

她此时丝毫没了心情,眼前的餐食也变得索然无味。

“我出去走走。”

说完,她直接起身离开了餐厅,在座的大人们,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也无一人追问关心,仿佛还沉浸在当初的回忆里,流连忘返。

只有程灵溪和夏明彻,跟着她同时从座位上弹坐起来,随着她一起出了餐厅。

而见此况的陈翊,也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要走——

“小翊!”

这浩浩荡荡的阵仗,倒是引得大人们不得不在意了,尤其是陈菁云,一声呼唤使他刹住了脚。

“今天是庆祝你成人的,瞧我们聊得太开心,都忘了你这个主角了。”

陈翊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望着眼前渐次安静的场面,和这群他再熟悉不过家人,却也有一刹那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陈菁云再次提醒:“好久没见你姨夫了吧?今天成人礼,不如你给他也敬个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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