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遇百里如墨 三（1/2）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百里如墨背过身去，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些自己所作的诗词书画，看着夜幕降临下京都城花柳街的喧嚣繁闹，内心深处似乎也在做着某种挣扎和取舍。

“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林白初。”良久后，他轻声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由单一的选择而构成的，它是一张网，网里有很多丝线，丝线连接成一团，便产生了很多很多的结。解开其中一个结很容易，但想要同时解开所有的结，却很难。”

“嗯。”林白初点头：“但或许这些结都并不是真的结，或许这些结也只是殿下你给自己套上的心结而已。”

百里如墨一愣，然后苦笑着摇头，“不说这些了。”他摇摇头，从柜子里取了酒壶和酒杯出来，然后满上，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林白初，说：“我是来找你喝酒的，不是来找你为我解开心结的。”

林白初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弯腰道：“抱歉，山中的规矩，未满十六岁的孩子不允许沾酒。”

“你这是哪门子的破规矩，可以逛青楼，却不允许喝酒的？”百里如墨面色古怪。

“逛青楼是为了领略人文风情，况且我也并没有破戒。而喝酒就过线了。”林白初回答道。

“真没劲。”百里如墨知道自己在讲歪理这方面是无论如何也胜不过林白初的，于是便自顾自地仰头灌了一杯闷酒。伸手想要去拿回林白初手上的那杯时，却被后者强力阻挠，死死握紧就是不松手。

“干什么？不是不喝吗？”百里如墨瞪眼。

“在下可以不喝，但这杯酒是殿下赐予在下的，殿下就不能再拿回。我不喝，但可以闻。”林白初振振有词。

“闻？”百里如墨一愣。

“酒不止是拿来入口品尝的，酒也可以用眼睛欣赏，用鼻子嗅香，用心灵体会。所以请殿下不要剥夺在下享用这杯酒的权利。”林白初言之切切。

百里如墨傻眼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于是他又只好去取了酒壶，给自己的杯子满上，那林白初就瞪大眼死命盯着他看，看他举起酒杯凑到嘴前，看他将酡红的酒液递进口中，看他的喉结上下起伏，看他发出满足而舒畅的吐气……自己还很不雅地咽了口唾沫。

百里如墨觉得好笑，便说道：“你若想喝便喝，死撑着干嘛？现在你又不在那破道观里，喝了酒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又何必死守规矩？”

林白初坚定摇头：“在下不想喝酒，在下只是口渴，殿下可否赏给在下一杯水喝呢？”

“这青楼里有水灵的姑娘，有琼浆玉露的美酒，就是没有水，你要么给我乖乖喝了手中那杯酒，要么就一直渴着吧。”百里如墨笑道。

林白初低头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闻着那股醉人的清香，咽了口唾沫，眼里浮出渴望，但最终还是摇头，说：“那在下便渴着吧。”

“死鸭子嘴硬。”百里如墨笑着摇头，然后打了个响指，门外便有一名娇美女子推门进来，红着脸问道：“十四殿下传唤奴家伺候了吗？”

百里如墨挥手：“去给我这位林小兄弟取杯白开水过来，他这人太清高，估计放的屁都是无色无味的，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有喝白开水的命了。”

面对百里如墨的揶揄，林白初也不恼怒生气，只拱手道：“多谢十四殿下善意。”

百里如墨叹气：“你这人可真是既有趣又无趣啊。”

林白初笑了笑，说：“那不管殿下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在下也都只好照单全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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