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昏昏沉沉(2/2)
由此,不禁羡慕那些在北极附近出没的捕鲸船,他们的桅顶都有一个小帐篷或者是一个大木桶一样的设施,守望者就躲在里面,用以抗拒严寒。
甚至,这守望处里面还有着座位和一些辅助的用具,像话筒、望远镜、罗盘甚至烟斗等等。
当然,你也可以带一枝***上去,在发现目标的时候射杀它们。
然而,他们没有必要在瞭望台的问题上下这么大功夫,对于他们来讲,寒冷那只是短暂的一瞬。
绝大部分时间里,我们行驶在晴朗温暖炎热的海域里,我们对周围环境的感觉和天空一样晴朗。
他们可以悠闲地攀上索具,一边攀一边瞭望周围,还可以在高点儿的地方停下来,跟旁边的人聊上几句,然后再接着向上。
在攀上桅顶的过程中,经常孟海要几次停下来,瞭望大海或者谈心。
凭良心说,瀚文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瞭望者,甚至可以说是不合格的。其中的原因是,在他履行瞭望使命的时候,心里总是在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简直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做应该做的事。
他在不住地思索和感想,至于我的“发现大怪,大声疾呼”的使命,一次都没有完成过。
所以,对于一个以功利为目的的船主来讲,雇佣这样的人是一个损失,虽然他对打怪事业可能会有其他的贡献。
但是,打怪船上却经常有这样的人,他们在陆上厌了,或者是受了刺激,或者是到海上来找刺激,总之他们上打怪船的目的并不是打怪,而是因为忧郁或者浪漫的原因。
真正的海盗觉得打怪这个行当是靠真本事吃饭的,并非是靠深沉的思想和充沛的情感。
原本不远处可能有一大群海怪,但是这个小伙子已经被起伏不定的浪涛和万千的思绪弄得晕晕乎乎,全然没有了一点识别的能力。
他像是吸了鸦片烟一样,整天昏昏沉沉,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把脚下的海洋当做了一幅变幻的画面。
这画面里有着无数的灵魂,这些灵魂有各种各样的,有的奇特,有的隐约,有的美丽,全都是像鲸鱼一样的东西,把他的思维弄得混乱不堪。
这时候,这青年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他的知觉,只是靠着这只不断前行的船给自己一点点生气而已。
而船又依靠着什么给自己以生气呢?
海洋。
海洋靠什么呢?
上帝。
现在看来,使这一切焕发生机的源泉,还是上帝。
一个早晨,刚刚吃过早饭,舵爷遵循自己的**惯,从船长室的舱门走出来,来到了甲板上。
这是他的**惯了,也是打怪船里许多船长的习惯,就像是乡间的老爷吃完了饭后,一定要在自己的领地里走一圈儿一样。
他在甲板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踱起了圈子,他的皮靴踩在甲板上,响起了坚实的“咚咚”声。
如果你注意舵爷经常踱步的圈子的话,你会发现,甲板上有一圈儿凹痕,那是他的皮靴的功绩。
再请你注视一下舵爷的脑门儿,你会发现,他的脑门儿上也有一圈儿新奇的痕迹,那是什么呢?
让我告诉你,那是他的思想的脚印。
舵爷的脚步声在甲板上有规律地响着,所有的船员都很熟悉了。
遇到舵爷有疑难的问题的时候,那脚步的响动声似乎就大了许多,甲板上的印痕也由此深了一些。
舵爷在甲板上散步的时候,总是心事重重的,他的每一次向前和转身都似乎是要下很大的决心,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他的思想在做激烈的斗争。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他内心的反映。
船员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知道,舵爷心中的事情就要显露出来了。
“你注意到了没有,舵爷心中的小鸡雏已经快把蛋壳都啄破了,马上就要钻出来了。”
就在瀚文和孟海耳语的时候,舵爷的思想斗争加剧了。
他一会儿在甲板上踱着,一会儿又钻进船长室去,一会儿又钻出来。
他的脸色坚定和严峻起来。
就这样,舵爷几乎是整整地踱了一天,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
这时,他立在舷墙边上,不动了。同时,一只手抓着护桅索。
“斯达巴克死,请你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来。”
舵爷下着命令。
“这是……”
斯达巴克死不知道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有些诧异。
“把大家都叫到船尾来。”
舵爷又重复了一句。
接着,他又抬头对着桅顶上的人嚷道:“下来吧,桅顶上的人,到我这儿来。”
所有的人都集结齐了,一起站在舵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