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深一层的体会(2/2)
想想被突厥兵拎起来横放马背,随着马跑,她整个身子也跟着一颠一颠的,旁边还坐着个突厥兵……这场景,想想都瘆的慌。
“你会骑马?”不及突厥兵甲说话,哈纳云已先行鄙夷出声:“你先能上得了马再说。”
池安儿战战兢兢的走到马前,在突厥兵甲不怀好意的目光下,腿颤手抖的摸摸马脑袋,顺顺马背,又哆嗦着拿过马鞭,抓住马鞍,右脚点地借力“爬”上了马背,其间颤颤巍巍的几番摇摇欲坠,那笨拙胆怯的模样,看得哈纳云和几个突厥兵眼角直抽抽……
好歹人是上去了!
没人留意到池安儿明澈杏眸里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
“瞧你那笨样儿!”哈纳云撇撇嘴,“池安儿,你骑得可是战马,别以为爬上马背就不会被甩了下来再把你给摔死!”
咳,那个最喜欢哭天抹泪的女乐轻轻呢?平日里她不是来看离忧来得挺勤快嘛,怎关键时刻就没了人影儿?
瞥见池安儿四下张望,哈纳云冷笑:
“你看什么呢?还想着有人能来救你?晚了!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去,能治好左夫人的病你不但可以活命还有大大的赏赐!”哼,你能活下来才叫怪呢!
在突厥兵甲要翻身上马之际,池安儿已挥鞭起,这一鞭子够份量,若非突厥兵甲抽身退得快,止定被挂在马镫子上拖地而走。
“她,她抢了我的马!”突厥兵甲不敢置信,眼睁睁着池安儿冲了出去。
“你也是个笨蛋,反应这么慢!”哈纳云讥诮道,“别再耽搁了,你和木托骑一匹马好了,快跟上。”
哈纳云极是利落的翻身上马,一声凄厉的鞭啸响,追着池安儿而去。
池安儿跑得极为夸张,身子东倒西歪的似要随时被马给甩飞,她原想造些声势,希望能被人认出赶紧报公主,可,当被哈纳云和另外三匹战骑紧紧夹在中间,瞅瞅哈纳云高扬的马鞭,警告威胁的目光,她无奈的伏下身,只紧紧抓住马鞍,任凭马撒欢儿的跑,一副不会骑马被吓得狠了的狼狈怯懦状。
黑着脸抱着同伴硬邦邦腰身的突厥兵甲气得直磨牙:原想在马上趁机好好揉捏一番这细皮嫩肉的小宫女过过手瘾,没成想,手瘾没过成,连坐骑都被抢了……
盯着一众人纵马去的方向,毡帐投下的阴影处一个小人儿走了出来,小鹰儿如樱桃般红嫩嫩的双唇紧紧抿着,晶晶亮的大眼睛泪水迷蒙,泪珠在眼窝里打着转儿却迟迟不肯落下。
她来找池安儿时正撞上被四个突厥兵簇拥着的哈纳云进了毡帐。
小鹰儿心有恐惧,下意识转身要跑,可旋即甩甩小脑袋:为什么还要怕她?我已不是左夫人的奴隶了,现在千金公主才是我的主人!
于小鹰儿,哈纳云虽不及小魔头阿巴齐凶残,但喜怒无常的她也是很可怕的!
哈纳云有时会突然对她好,会给她香喷喷的烤羊肉和金澄澄的蜂蜜吃,这些美味是鹰族贱奴不能吃的,敢偷吃,轻则被拔掉舌头,重则会被处死的……
有时候哥哥会将偷偷打来的猎物和采来的蜂蜜悄悄送去给族人和病弱的孩子们,可一旦被发现,哥哥会被狠狠鞭笞,族人也会被抓起来……
可哈纳云就敢当众给她蜂蜜和甜奶酪吃,还送她漂亮的服饰,还救过因偷吃要被处死的族人,甚至有几次在阿巴齐强行要带走她时悄悄施法子帮她解了困……
可哈纳云更多的时候像发疯的母狼,会揪她的头发把她扔进黑乎乎臭烘烘的地牢,甚至扭曲着脸通红着眼睛朝她磨牙,似要咬掉她脸上的肉……
她怕极了,不过这样可怕的情形不会超过两天,每每哥哥都会亲自把她救出来,而恢复正常的哈纳云站在哥哥身旁还会咧嘴朝她笑……
可为什么每次哈纳云都用手指去挑哥哥的下巴呢?为什么每次哥哥的表情都那么痛苦呢……
哥哥还以为她没有看见,其实她都偷看到了……
……
在帐外偷听的小鹰儿听哈纳云说哥哥快要死了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险些尖叫出声:
哥哥被冒乌顿汗王带走之前明明又喝过几次池姐姐熬的药,明明都好了很多,为什么哈纳云说哥哥又要死了?
夜凉如水,皎皎明月撒下的清冷月光抚在这个悲伤孤单的小人儿身上更显凄凉。
小鹰儿伸手狠狠擦掉一直在眼窝里打着转儿的冰凉泪水,拔腿就要往王庭外跑。
“小鹰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咦,你不进去找池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宝儿,池姐姐被抓走了!”小鹰儿想到什么,忙跑上前,急急道,“曹御医也被打晕了,你快去告诉云姐姐救池姐姐,我要去找我哥哥……”
顾不得多说的小鹰儿转身又要跑,听得发懵的宝儿忙不迭抓住她胳膊:“你,你在说什么?”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哈纳云说我哥哥就要死了,我不要我哥哥死!我要去找我哥哥……”甩开宝儿,小鹰儿头也不回的跑了。
“族长……要死了?不会的,不可能的……”宝儿小脸儿泛了白,不敢置信,脑子一时回不过神,傻傻的进了毡帐,掀开二道帘幔,眼珠子蓦地瞪大了,脑子终回了神,尖叫着扑上前,“曹御医,药童弟弟……”
……
突厥王庭防守严密,出入盘查越发严苛,当防守王庭门户的突厥兵们惊见尘土滚滚,近百匹战马撒了欢儿的冲来时,唬得值守的突厥兵们慌不迭四散让道。
谁敢不让,动作稍慢就会被卷进马群,被生生马踏成泥!
“怎么回事?”
“马惊了!快,套住头马……”
“派人去查怎么回事……”
“快去禀报吐罗古将军,这情形不太对……”
呼喊动作声中,在两个小队正的率领下,反应迅捷的突厥兵们该追的追,该继续值守的继续值守。
马嘶声啸中,没人发现头马腹下吊着的小小身板,更没人看见小鹰儿正鼓着腮帮子吹着口中的“殁骨哨”。
骨哨尾端嵌着三颗小指肚大小的蓝宝石,幽黯蓝光一闪一闪的,宛若地狱幽幽鬼火。
她御兽本领太弱,只有利用殁骨哨才能发挥出来。
然也正是这个殁骨哨,暴露了她的御兽天赋,令哥哥不再是唯一,害得哥哥失去了利用价值,终让左夫人对哥哥起了杀心!
从执失律那里知道这些后,小鹰儿再也不敢借用“殁骨哨”展现自个儿的天赋,可今夜,为了救哥哥,她不得不挖出已深埋地底的殁骨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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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外面乱了的声音,呼喊嘈杂声四起,惊扰了毡帐中正暗自神伤的冷潇雨,那抹心伤倏忽而逝,取而代之的是迸射的森冷杀气,他抬头冷冷看向正走进来的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