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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9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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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点开与阿离的对话框,这让她减少了一些恐惧。

哪怕是为了阿离,也要坚持下去,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吃了药之后就感觉昏昏沉沉,杨澍靠着床边,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下就睡到了晚上,她依然是被左寒的敲门声惊醒,来到楼下,辅导邵默默的功课。

接下来的几天倒没发生过什么异常。小朋友的可爱很是治愈人心。杨澍又教了她几首新歌曲,邵默默都学得很快很认真。

就这样,在歌声与舞蹈中,杨澍度过了还算温馨的三天。

只是她依然没有见到邵先生和邵太太。

因为第二天早晨的插曲,杨澍不敢再问关于她的雇主什么时候回来的事,甚至不敢和左寒直视太久。

那天的异常只是没吃药而已,一定是这样。

就熬过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她拿了钱就走,去找阿离。

想到阿离,杨澍就找回了无尽的勇气。

阿离曾陪伴她淌过噩梦的沼泽,与她营造了无数美好的回忆。只要能和阿离一起,她就不再畏惧世上的风雨。

这天晚上,在辅导完作业后,杨澍照常上了音乐课。

“杨老师。”邵默默拍了拍自己旁边空着的小凳子,乐呵呵地说:“谈谈说她也很喜欢你呢。你看她在背后抱着你。能得到她的喜欢可不太容易,杨老师你人真好。”

“那老师可真的很高兴哦。”

杨澍没有在意小孩子的童言,继续道:“那么懂事的小朋友应该会牢牢记住老师教过的东西吧?我们先来复习一下第一节课老师教过的歌好不好?这次换老师来听你唱。”

话音刚落,杨澍就听见背后响起一个全然陌生的童声。

“碧绿的水倒映着碧蓝的天,弯弯的小船像是弯弯的叶,我们坐在叶子上荡漾在白云间……”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邵默默,确定她并未张口,声音来自她的身后。

“杨老师,我让谈谈先唱了。她这是第一次在你的课上唱歌诶。”

杨澍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在小朋友童稚懵懂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冲进自己的房间疯狂吞着药片。

怎么会这样?她这几天明明就在按时吃药啊,可她刚刚明明听到了那个陌生的童声在唱歌,为什么,为什么还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她刚刚的异样表现,邵默默会告诉管家吗?她会被辞退吗?

不,现在不是该担心是否会被辞退的时候了。

就算是她的问题,这个莫名诡异的豪宅也让她不得安生,她得尽快逃离这个会让她犯病的奇怪的地方。

此时,她透过窗子,看到楼下正在辛勤劳作的园丁。

是了,今天是周五,是园丁来工作的日子。

园丁应该也有邵家夫妇的电话吧。陈澍真后悔当初通过院长介绍工作后,她拿到地址就来了,应该先和雇主互留联系方式再思考要不要来比较好,她怎么这么傻。

不管怎样,好歹辛苦了一周,这要走也得拿到自己应有的工资。

她是不敢再主动和左寒那个奇怪的人说话了,保姆是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地步,除了接送孩子,做家务做饭完全不理人,也就剩下这个园丁还能聊聊问到雇主的联系方式。

于是,她来到了院子里,小小翼翼地问道:“您好,请问是园丁吗”

“园丁?”

一个陌生的女人缓缓转过头,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一下杨澍,回道:“我们家从来没有园丁。我就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一直都是我亲自来修理的。”

“没有园丁?不对啊左寒明明和我说有的!每周五来工作,我确实也是在周五看到你的啊!”

陌生女人的目光带着审视:“你怎么一副才见到我的样子,你不会不认识我是谁了吧?”

杨澍怔住,忽然被无边无际的惊恐笼罩,浑身战栗。

“我是邵太太,我们第一天就见过,这就忘了?你这样还给我女儿当家教?左寒跟我说他查了你的房间,发现你包里有个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我还不信呢,这么看来是真的了。”

“不……不……”

杨澍被无助侵袭。她连忙拿起手机,给阿离拨了语音。

阿离说过会来接她的,她到哪里了?她现在只想和阿离一起逃出这个鬼地方。

“你在给谁打电话呢?都没有信号电话能打得通?”

女人的话像是扼住了杨澍的咽喉。

“什么?没有信号?”

“对啊,为了防止我女儿不好好学习刷短视频玩游戏,我们家都是关掉网络的,还装了信号屏蔽器,所以我老公不方便加班用网络才不常留在这过夜,只是每天早上来接默默上学。”

“接她上学……邵先生接默默上学吗?不是保姆接送的吗?”

“保姆?她可不负责接送,她都不会开车,一直是我老公接送的啊。你这……你真是病得不轻。”

“还有,左寒和我说听到你在房间和谁语音通话,你能和谁通话,不会是在自言自语吧。真看不出来你居然疯成这样。”

“不可能!我明明和阿离……”

杨澍瞪大着眼睛,一颗颗的泪珠从眼眶掉落下来。

她点开手机,在通讯录中却怎么也找不到阿离的信息。

阿离呢?

“你是臆想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

“不!我没有疯!阿离她不是不存在的人!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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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澍像一只绝望的困兽嘶吼着。

“疯了,疯了,真是个疯子。”

这时,影片奏起交响乐一样的背景音,阵阵鼓点敲击在观众的心上。

音乐的节奏逐渐激烈,与此同时,管家、保姆、邵先生随之而来,与邵太太一起,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围住杨澍,并不断缩小距离,像是逐渐朝她收紧的缰绳。

几人配合着激昂的音乐,唱着或高或低的声部,融合成了四重唱,此起彼伏的歌声尖锐得如同审判杨澍的刑具。

“她是个疯子;”

“是个疯子;”

“她对空气自言自语;”

“她用没有信号的手机通话;”

“她人鬼不分;”

“她难辨真假;”

“她疯了;”

“她疯了;”

“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送进精神病院!”

几人都伸出手指着杨澍,一步一步靠近。

在杨澍天旋地转般的视角中,几人的面孔逐渐分裂,演变成了更多陌生的面孔,他们却都是用一样的姿态指着她,向她靠近。

压迫感十足的画面与音乐让观众神经紧绷,手心不知不觉渗出了汗。

千夫所指之下,杨澍崩溃地嘶吼起来,眼中的画面扭曲着遁进黑暗与死一般的寂静中。

荧幕在几秒后重新亮起,一辆出租车在一栋豪华别墅门口停下。

“姑娘,是这里吗?要不你先确认一下地址对不对?”

一个年轻的女子下了车,神色慌张地不住摁着门铃。

“小澍,小澍,我来接你了。”

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却始终无人应答。

“我来接你了……”

女子垂下眼眸,红了眼眶。

“姑娘,讲真你是不是记错地址了?我记得这个地方很久都没人住了,看你给我的定位我都懵了。要不你再和朋友确认一下,我再送你过去?”

“可我联系不上她了,联系不上了……”

女子越说声音越小,失魂落魄地围着别墅走着。

她对司机道:“我再找找吧。师傅你先走吧。”

“那行,我不等你了哈。”

出租车离开了。女子站在门口,她的身影在华丽的建筑门前显得单薄而又渺小。

天地间仿佛只余下她一人。

“小澍,我来晚了吗?”

她独自走着。

“可纵使晚了,我也来了。还能找到你吗,你在哪里?”

说罢,她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来不及回应你的呼唤,被俗世牵绊;

来不及回到你的身边,被万般阻拦;

来不及对你说出口,那深埋在心底的情谊;

来不及与你共度,那漫长的余生;

可还能再遇见你,继续我们未完的故事?

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年轻女子孤独行走的画面在音乐中逐渐淡化,被一片惨白取代。

病房中,形容枯槁的杨澍呆呆地望着窗外,眼里却闪烁着点点光芒,像是在期盼着远方的故人。

她独自唱着歌,似乎在有意识地回应着谁:

“曾记得当年,你我相遇在桥边;

阳光笼罩了你的芳华,谱写情的诗篇;

曾记得当年,你我执手相看这世间,

以诺言定格了美好瞬息。

而如今,

他们说,

你是我镜花水月般的幻影,一触即消;

你是扰我心神的罪恶,致我心忧;

你是我无法相拥的负极,天各一方。

然而,

纵使是镜花水月,纵使是虚无缥缈,纵使是海市蜃楼;

我依然甘于沉溺与你的梦幻泡影中。

何谓真?何谓假?

有你的世界,才为真。

何不就让我们紧紧相拥,

于这亦真亦假的疯狂中,

许我一世莫离,

许你一世莫离。”

影片在杨澍最后的歌声中结束。

观影室的灯光蓦然亮起。

“这就完了?等会看有没有彩蛋。”

南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歌舞片?这尼玛是恐怖片吧,还是悬疑片?”

身后的两个观影的中国人也讨论了起来:“这电影名叫什么来着,不知所起?为啥起这个名,我看应该叫不知所云吧?”

另一个人说:“是有点。但感觉不是烂片的那种不知所云。”

“这片子里是真有鬼吗?还是说又是女主角是精神病?”

“精神病吧,天朝的电影不是不能出现真鬼吗?”

“但那个阿离好像不是臆想的人,她最后不是坐出租车来了吗?那人是阿离吧?”

“不知道,感觉我CPU烧了……待我回去看看别人的解析。不管怎样,歌倒是都挺好听的。”

“这个确实。这些歌倒是也算值回票价了。”

片尾曲也到了尾声。

南星有点失望地叹道:“唉,好像也没有彩蛋。这个电影我感觉我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回去看看大佬的分析。但我姝姐的歌舞是真不错,值了。许姐,你觉得怎么样?我感觉好巧啊,她最后那句歌词,许你一世莫离,和你名字刚好对上诶。许姐?”

南星转头,惊讶地看到许莫漓已经泪湿襟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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