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不也一样高高在上吗？（1/2）

在被押下去之前，陈瑛说了一句话，让满琼如坠冰窟。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大吼，只是默默说了句：

“你不也一样高高在上吗？”

殿内人都散去了，但她还在座位上，不停地回想着陈瑛临走前的眼神。

那是一种破败的绝望。

楚衍也听到这句话，他看着满琼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又走到她身边。

满琼看向身侧的人，微微张口道：“我——”

他顺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看向那大殿之上的座位，说：“满大人劝解朕的时候，思路如此明晰，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糊涂了？”

他垂下眼帘，继续说道：“一国之君尚且不能做到对每个人负责，你又何须为她的罪责内疚呢？”

满琼摇摇头：“陛下，她说我同于大人一样高高在上……我的确无法亲身体会到她的苦衷，她的无可奈何——”

楚衍淡漠地哼了一声：“苦衷——”

满琼继续道：“我并不是内疚，我很清楚她犯了罪，但我们宣判她有罪，给予相应的处罚与惩戒，这件事情便了结了吗？”

“陈瑛，从她做的事来看，她很聪明，心理素质很好，观察力很敏锐，胆子也十分大。她有野心，所以想法子嫁给了于大人，女儿受伤，自己便找时机想到了帮人舞弊的路子来攒钱……”

“她一直在抗争，可她的这抗争——却加快了她走向不归路的步伐。”

“陛下，若她能意识到靠自己也能往上走，若大楚可以提供这个条件——会不会，好一点呢？”

楚衍愣了一下：“你是指——”

满琼点点头：“读书为明理，明理为修身，修身为做人。”

楚衍于是说道：“朕从未禁止过女子读书。”

她抬起头：“可是陛下，她们读的又是什么书呢？”

她们读的，都是男子写的书，都是被筛选后放到她们面前的书。

“其实臣也清楚，虽未禁止女子读书，可在这穷人家，供一个人上学，就已是极为不易了，这资源又怎会轮到女子身上。”

“而家境殷实些的，虽能供得起她们读书……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况且科举不允许女性参加，这便是最大的阻碍，因为她们读书，没有回报。”

楚衍若有所思。

满琼又说：“陛下且看之前算学馆的考试，拿了第一名的便是一位女子，她叫柳芽。有了官职，她便不再会成为柳娘、刘夫人、李夫人——她就是柳芽柳大人。”

楚衍思索后说道：“就算抛去所有朝间的反对意见，若允了她们参加考试，就像你说的，资源如此稀缺，她们也很难中榜——”

他竟然不反对！

满琼有些吃惊。

但她还是继续说道：“改革岂是一日之功。”

“若女子真能参加科考，那么最先脱颖而出的必定是天赋卓绝之辈，如此一代代下去，越来越多的女子进入朝廷，她们必定也会出书著作，再影响下一代的人……”

“陛下爱才，这才却只从六分的人口中取，剩下的那四分实在可惜。”

楚衍思考良久，却只是有些歉意道：“满大人，你的想法是很好的。”

“只是——对朝中大臣们来说，有些太过惊世骇俗，朕心中觉得可行，但也要考虑内阁大臣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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