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清醒（1/2）

许嘉音是满怀期待地、真心觉得自己能从这段记忆里寻找出来些关于自己，或者关于暗影和神域的信息。

最后她满心失望地脱离那段记忆。

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那么无聊，每天的记忆不是坐在树上擦去树叶上的灰尘，就是坐在树上数树叶啊？

完整的十几年的记忆，几乎全是这些，可气的是，中间确实穿插了一点她期待的信息。

比如白霜的来历。

那个小姑娘，是这位领导人闲来无事，给长春木修枝，将里边的树芯挖出来雕刻出来的人像。出于长春木的神奇生命力，这尊人像逐渐活了过来，成为了一个能说会笑，能跑能跳的姑娘。

之后这壳子的生活变得有了生气，每日听小姑娘叽叽喳喳讲着聚居在树下的人们的生活状况，包括但不限于：甲每天吃几餐饭，乙总是躲在稻草堆里偷懒……

在这生活持续了很长时间后，树下来了一位新的居民，那人总是穿一身黑，什么也不做，每天揣着手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上方。

“你真的不去见见那个人吗？”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睁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不去。”

“为什么？”

“我讨厌他。”

隔几日，小女孩手里抓着糖果，又一次凑到身旁，口中咬着果子口齿不清地说：“他说现在外界的世道很难捱，如果你还有精力，可以多收留些人。”

女孩随手扔掉果核，坐在长春木的枝条上摆着脚丫子问：“世道为什么艰难？”

这缘由，她不清楚，只是最终，托了女孩给即将离开的人带口信——她愿意接收更多人。

这就是许嘉音在幻境中看到的，关于长春木基地的建立，这事发生在长春木被外人觊觎之前。

或许这正是旁人觊觎长春木，而落下的第一步棋。只不过，对方要靠着“不知情”的普通人转移视线，从而达成自己真实的目的。

在意识被撕扯的剧痛中，许嘉音的思绪反而清醒得很。虽然这样说，十分抱歉，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撺掇外人来此、又叫她立起长春木基地的黑衣人，一定和黑先生有关。

而且，对方和黑先生的关系并不好，不然也不至于三番五次地抹黑于他。至于那个不着调的眼珠子，现在许嘉音认为它和开始的黑衣人是两个阵营。

当那样撕裂的痛苦消失时，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却和上方靠过来的人狠狠碰了下头，直叫她眼冒金星。

“没事吧？”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人语气毫无波动地问。

许嘉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脱离出幻境了。在她身旁的说话的是淮姨，被她撞到同样眼冒金星的，正是陆老舅。

看到他之后，许嘉音的第一反应是去寻找那和他紧密关联的古怪藤蔓的踪迹。那东西和幻境中的长春木，高度相似，只是枝条细小许多。

“你终于醒了。”陆江明揉着额头，咧嘴露出一个显得傻气的笑容。

许嘉音有些费力地将他们与幻境中见过的人们分离开来——在幻境中走那么一遭，她更加习惯他们那样的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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