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消失的树人（1/2）

淮姨的问责使得路径名猛地抬起头来，他反驳说：“不是的，不是那样。我，在这边……两年多了。”

他中间几个字说得特别轻，许嘉音没能听清。

“我一直想着要去救他们。返回的路上，我们向去时路过的聚居地一路求过来，没有人能够帮上忙的。”陆江明的脸上闷起一片红，“都沦陷了，不可能找到的。”

在前往林中村的路上，他陆陆续续诉说了自己一路从西边逃回来的经历。原本沿路的人类聚居地，全都出现了被暗影感染的情况。

越是靠近“西边那块地”，人们受到的感染越是严重，很多地方甚至兴起了新的信仰，对暗影的信仰。

人们将暗影视作神明的馈赠，异化程度越高，越是能证明那就是神选之子，就像冯家村曾经对白霜的态度一样。

而那些保持原样的人们，会遭到排挤。情况轻一点，只是被赶出村子，情况严重的，会沦为食物。

许嘉音忍不住想起黑风原吃人事件。看淮姨的样子，显然也联想到了这件事。

在暗影泛滥之前的混乱中，人会被当作食物；在暗影泛滥之后的“信仰”之中，人竟然还是食物。

她无力去指摘谁，只是心中又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人，也许一切都不一样呢？

许嘉音恍惚听到有人说话，似乎在喊她。

她似乎是应了一声，才惹得淮姨扭头看来：

“音丫头，你这脑袋，该不是被水给泡坏了？还是之前烧糊涂了？怎么呆愣愣的，应什么呢？”

淮姨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反倒是让她清醒过来了，她摇摇头说没事。但在淮姨的几番坚持之下，她还是被留在祠堂之中休息了。

之前的桌子板凳还是好的，酒菜也还是他们当初离开时的样子。

许嘉音这才清晰地意识到，林中村已经没有居民了。这一点，之前只是有这么个念头在，现在亲身感受，竟莫名觉出几分萧条来。

没有人的世界，似乎显得索然无味。且不提村长和其他村中村民是如何对待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只看村民之间互帮互助，氛围应该是顶顶和谐的。

现在她不过闲人一个，左右没事干，便靠着观察祠堂打发时间。

村里不过大半个月没了住民，这间祠堂的屋顶已经被风刮坏，豁开一个大口子。祠堂内部零零散散掉落着些枝叶和泥瓦片。之前桌案上供着的彩陶像碎裂开来，彩陶的身体粉碎，只剩下完好的头部正正地摆在碎片之中。

这状况，显然是刻意为之，否则这陶土烧制的脑袋，不可能保留得如此完好。

许嘉音心中微微激动起来，这样岂不是意味着，林中村还是有“人”在活动的？不拘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竟十分期待见到对方。

祠堂里的蜡烛的燃烧程度不一，但大部分都见底儿了。

大概是他们离去后无人管这些，只任由风吹灭了些去，剩下的二就那么燃烧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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