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 保温杯（1/2）
返回的德维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渝娇安排取消连接三越伯爵领的狼烟塔建设并派财务部和监察部的人去调查三越伯爵领和路经的宏社王国为此已经花费的人力和物料费用，然后由雨青国财政翻倍给予补偿，理由就是纳兰熙发誓不再南下及之前举动乃是违反中立国策的临时相助。
渝娇等大臣细细询问了这一路所遇之事，除了和蒲翼的私人谈话外，德维如实讲述了一遍。其实这些东西可以从星晨或慨歌等出行者那里问到，但他们想要了解德维的真实意图。从星晨那里听到的被刺杀之事的后续态度可大可小，而德维的意见是此后除了跟三越伯爵领这种邻近势力客套一下外，再往北那些势力完全没有再搭理的必要，风兰部落倒可以根据对方作为被动应对。
虽然风兰部落的物产不如南部诸国，但也具有特色产品，从商业角度来说应该有所接触。再说风兰部落的屠城乃是其野蛮习性导致，这和天星教的私欲化身有很大区别。
回来第二天把这些公事交代完毕，德维便准备去蝶红的乐坊询问她的婚嫁之事。德维没问过她想按哪个国家或地方的习俗办婚礼，也没问过她到时是怎样的流程以及需要自己做什么，毕竟本来也没想过参与这么深。德维感觉自己很难单纯以参礼的客人身份出席，看她当时那副热情激动的模样，德维感觉自己很可能要以她娘家人身份出席。
行至半路，心田一丝涟漪随即一道讯息化为声音，是孟秋传讯奈桃家的仆人去荆棘门信箱报信说如令重病，听闻德维回来的奈桃认为可能只有云雾山可以帮她。德维心中感到诧异，这个时候的雷女城应该没有疫情才对。
如令本来基本不识字，被送去初级学校的她其实更应该去幼童学校从零学起。但德维觉得她已经有生活费且当时急于和她们撇清关系，所以抱着她去学校就是玩的想法把她送去初级学校。后来德维闲暇时去关心这些人的学习和生活时也基本上都是一种姿态，其实德维并不是真的关心她们学习成绩。德维看向太阳，感觉今日气温对普通人而言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热，但仍然在舒适区，所以她应该也不是感冒吧？
心中疑惑的德维不能直接去奈桃家，那样可能会让人察觉自己知晓云雾山之事的速度过快，可能暴露自己的情报系魔法。最佳办法就是先去学校做出关怀姿态，然后从她同学那里知晓更多情况。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很多外地学生都没有回家。如令没有考上王国大学，她在奈桃代替外出的德维所给的不可违抗的建议下去了花钱就有机会得到入学名额的雷女城学院，当然费用最终算在德维身上。
要找她们得通过校门、宿舍区、女生宿舍区的三重安保审核，除了德维以外的人需要登记访客和被访者的信息且非本校师生、职员不得带兵器，包括老师在内的男子不得在没有学校陪同和审核的情况下进入女子宿舍区。当然紧急情况下只要有女性安保人员陪同并且事后核验必要性也行，否则私自闯入且无女生作保的人会直接先加上采花贼的罪名，即使事后有女生作保也仅限初犯例外。如果安保觉得对方身份可疑还可以在有女子接应的情况下要求安保人员全程陪同或者索性拒绝入内。
身为老师的德维唯一的关卡是女子宿舍区这道，德维每次找人都是翻墙或者请人代劳。门内的女安保都是习武的女子，就算武功再差也能打过不习武的普通男子，是立校时德维四处网罗的。这里其实没什么危险，除了夜间轮班执勤有点困外一点也不累，最关键是因为职位重要而属于学校正式人员，所以待遇虽然比不上镖师出差收入但很稳定。相比其它官身，老师待遇相对偏低，但相对旧时代，即使是待遇最差的官身也因为能够稳定获得收入还能用自尊而被人拼抢。德维记得当初缺人时还找了几个琴乐歌唱一流的花魁，她们甚至愿意自己出资赎身后在幼童学校赚只够温饱的钱，原因是收入稳定而人也尊严。她们在乎的所谓稳定不是指现在，而是指在她们年老色衰之后仍然有份赚钱的工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德维当时说做雨青国老师和做雨青国首相都是一样的官身，是受到攻击都会让凶手罪加一等的有尊严之人。德维也没用她们的钱来给她们赎身，还出资给没有自己住所的人找了住处。如今那些人在教育体系也是经过官考独木舟学生的老前辈了，和当年青楼的真假朋友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
德维正欲喊人时看见楠竹，这个丫头不知是喜欢学校还是逃避外面，当她知道燕来因为旷课而被德维带到学校要求重读并且锦洁也仗义的跟着留级两年后，楠竹也以和燕来做伴的理由要求留级。德维觉得锦洁虽然有仗义的成分，但更多可能是在校外也没啥事，而且她很喜欢学校；楠竹跟燕来宣称是姐妹，但实际上因为家族地位原因，燕来即使把她当丫鬟也没问题，所以她这理由肯定另有个人目的；至于以陪锦洁的理由留级的雅琳就更扯了，虽然锦洁感动的一塌糊涂，但德维觉得根本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锦洁的雅琳这么做只是想减少和天养接触时间。
“小马尾”德维乐呵呵的呼唤楠竹，她便大步走来“没去逛街啊？”
“嗯”楠竹非常文静，她的发型有一股头发很像马尾辫“我去图书馆了”
“你这么喜欢看书还上啥学？干脆退学自己开个图书馆，或者自己写书啊”
“老师说笑了”楠竹腼腆笑着“我没写书的本事，外面也没这么全的书”
“王国书店的书更全哦，可心家里的书店还藏了一套云雾山图书哦，只是梦婵不让卖它”德维说道“能看书的地方很多，做个小生意便数钱边看买来的书不是更有意境嘛？”
“嘿嘿，我也想，但是我没有雨青国国籍，开不了书店，我也没钱”
“国籍不影响你开店，做生意也没必要非得是书店，看你喜欢啥和会啥”德维说道“你要是真心喜欢这个国家，国籍的事根本不是问题，等结婚一定年限后让你丈夫给你入籍呀”
“可是老师你又不娶我吗？”
“你怎么和燕来一样赖上我了？”德维有点无语“我现在帮你入籍也不是不行，我就说是答应左风王的条件，然后去礼仪部申请一下免费入籍。关键是你真的喜欢这个国家吗？如果你更想回草原，那就没必要在国籍上耗费功夫，你爹让你监视我的任务可以再换个人”
“没有啦，哪敢监视老师呢”
“我又不怪你，你就说你未来想在哪里定居吧！说真心话，剩下的交给我”德维说道“既然你是因为我点名而留下，我就必须对你负责”
“我的话”楠竹纠结片刻“我当然更想留下”
“在草原，你可是宁远部落王族嫡系后辈，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在这里别说你，我那宝贝司凤还有被我拜托关注你们的奈桃都没什么人巴结。”
“但我还是被抛弃在这里了，那些人只是在讨好我的父亲和爷爷，更何况现在我们家族不过是风兰部落的附属。”
“就算这样，你们那边因为生存艰难而齐心协力，女人应该不像南方诸国一样悲催，更何况你肯定嫁入大户人家”
“没什么区别，都是身不由己的羔羊”
“你倒是想挺深，想不到草原还有你这样会思考的人”
“老师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嘛？”
“你看燕来就天天傻乐呵，天天不干正事，还傻乎乎的出国追敌军”
“我是不如她勇敢”楠竹低声说“燕来也只是想依靠老师吧”
“那简单啊”德维说道“回头你俩叫我太爷爷，我收你们为义重孙女好了”
“您这是想占左风王大人的便宜吧？”楠竹笑道“哪有这么认的，再说奈桃姐应该不愿意我叫她奈桃奶奶吧？您那些义女也不想现在就当奶奶吧？”
“一码归一码，各算各的嘛”德维笑笑“其实认啥都无所谓，认不认也无所谓，归根到底就是让你们感觉自己在雨青国有靠山，有人管而已。你俩要回草原，我可以请王国安排人护送你们回去；你们俩要定居这里，将来结婚时若你们父母不在这边，我可以你们父亲的身份代为出席。总而言之请转告燕来：不管你们和家人与部落是怎样的关系或感情，在我眼里你们只是你们，我希望你俩能无视家族矛盾成为真正姐妹。”
“此外，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入籍雨青国，并且还能过的很充实”德维继续说道“那就是考上官身，自动入籍。”
“那很难吧？”
“非常难，事实上基本上不考虑录用外国人，更何况宁远部落出身的你等同风兰部落背景，现在这可不是好事”德维说道“如果你和燕来拼命读书，成绩非常优秀，那么雨青国没有不录用你们的理由，毕竟品德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俩的品德肯定没问题”
“可是就算我们非常努力，竞争也很激烈，我们在班上排名都不靠前，更别说还有那个王国大学”
“所以说你们要非常努力，遇见官考就去试试，万一考上就直接去上班”德维说道“如果你们成绩很优秀，我建议你俩报考礼仪部，我愿意私下向官员们以你们可以联系风兰部落的理由推荐你们。但是你们必须谨记如果要做官，那你们就是雨青国的人，当雨青国和风兰部落利益冲突时必须选雨青国。如果你做不到就不用考虑这个方向，我会以你是我女人的名义出钱给你买王国国籍，等你们毕业后可以给你和燕来买个住宅还有店铺，然后随便你们做什么生意养活自己。”
等风兰部落占据北方，进入礼仪部的燕来专项负责风兰部落及风兰部落附属力量事务是一件对雨青国很有利的事。楠竹作为宁远部落的人并没有那么高价值，可是德维这么刻意关照楠竹肯定会刺激燕来，或许她会出于好胜心而主动拼命学习和考官，让她自愿提出考官和德维直接找她谈的区别太大了。
在确立风兰部落吞并北方更合适的思路后，原本只是备手的燕来价值急剧飙升。鉴于她虽然不可能继承权位却可能留在雨青国效劳，她和天养的价值便不分上下。只是和对待天养直接谈拢权力诡计不同，对待燕来还是保持高尚面目更好，毕竟和天养的戏也就演几年。
“那可能还是做您的女人更合适，我不想背叛任何人”
“只是名义上”德维补充道“国籍费我可以出，其它的你们尽量找理由问老家要，你们又不是什么穷人？就算我给你们买店铺和住宅也最多每人一套，你们和锦洁不一样，就连我义女都得不到锦洁那么多赏赐”
“她在你眼中这么好吗？”
“不是这个原因”德维不能说真相却又必须给出解释“因为云雾山一个前辈曾受到过幼年的锦洁帮助，所以这些钱财都是那位前辈用我名义所给”
反正锦洁头脑简单，她根本想不起自己幼年有没有帮助什么神秘高手，燕来问了几天也没让她找出答案却又没法否决。
“原来如此”
“如果我出钱的话，别人可能觉得你们是我的人，那你婚嫁可能遇见一些麻烦，搞不好得你们自己当户主去娶丈夫”
“虽然不打算嫁别人，但当户主也挺好，最少不怕被打”楠竹问道“只是直接说是你赏的不就行了吗？有必要这么说吗？”
“那我那些义女问我咋不给她那么多钱，我咋回答？我就那么点钱，见谁都给的话，真缺钱的时候咋办？”
“唔，义女吗？”楠竹嘿嘿一笑“你是怕义女要钱还是怕哪家姑娘缠上要钱啊？”
“不管谁要钱不都是我花钱吗？”德维叹道“过几天给你和燕来一些钱，你们可以试着搬出去住，逐步脱离那些人掌控。如果他们不允许，你们就说卧底我身边的阴谋得逞，想要创造更亲密一些的机会有利于监视”
“你把人家说成什么了？”
“这都是事实，如果在其它国家，你们这些间谍早被抓起来砍了，也就我看你们本事一般才放你们一马”
“所以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
“那就好好学习吧”德维想起正事“碎玉、如令这些人在宿舍的话都叫出来，我关心下她们学校生活”
“我去看看，不过应该都去奈桃姐家了”楠竹问道“用叫燕来吗？”
“燕来还不知道在哪逛街呢，算了吧”德维边说边在口袋摸索着掏出一个小袋“里面有些钱，算是我预约的稿费，等你写出好书哦”
“我不会写书啊”
“想写啥写啥，试试看”德维笑道“去看看她们吧，我等你”
“好，立刻去”
楠竹住的是数量有限的双人宿舍，雅琳和锦洁住的是住宿费很高且数量同样有限的单人宿舍，更多学生住的多人宿舍则是不收宿舍费。一些觉得宿舍不自由或者没仆人照料的学生会在校外租房，单人宿舍和双人宿舍那边的岗哨与巡逻还要更多一些。
“她们都不在”楠竹转了一圈跑出来“我猜可能去奈桃姐家里了，奈桃姐要求她们休息日多过去坐坐。”
“奈桃是觉得你和楠竹有叔伯看着，如令她们留下的亲人都是女子，所以让她们多去她家算是给她们撑腰的意思。她们和你们这些草原霸主的孩子不一样，缺少安全感”
“燕来是草原霸主的孩子，我不是，我充其量只是她家的奴仆”
“但燕来一直跟我说你是好姐妹，你这话可让她伤心啦”
“真的吗？”楠竹一愣，笑了“谢谢公子，不过不用骗我了，我会好好对她的”
德维听出楠竹的话有些落寞，于是进行解释，其实这都是德维的要求。除了奈桃外，学校也有德维或奈桃拜托的官宦子弟暗中照应或直接与她们做闺蜜，用的理由是她们家族对国家有贡献。
“真话”德维说道“好了，合理安排写书和学习时间，我先去奈桃家了”
“可是我真的不会写书”楠竹叹气“这钱还是拿回去吧？”
“就一给你钱的理由而已，拿着花吧，我也真的期待你的书”
“这个不用了，我有钱”
“花别人的钱不得看人脸色吗？以后你和燕来缺钱就找我要，大钱不给小钱不问用途”
“谢谢老师，那我收下了”
“要一起去奈桃家吗？”
“我不太好意思打扰奈桃姐，再说我衣服还泡着没洗呢”
德维一听就知道她是真不想去，想想她平常应该和其他人还有奈桃来往不是很多，所以觉得去奈桃家会很尴尬吧。
本想跟雅琳打个招呼的德维看楠竹这打算目送千里的架势，选择直接离开学校去奈桃家。这段时间天养带着春霞返回天水帝国，可是他真正应该带的是正室雅琳才对，身处国外的德维知晓后颇为无语。雅琳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据她说在知晓春霞女貌男身后就再没让天养靠近过她，而之前那二人更是把她气的忍无可忍而正式提出彼此只做外人眼中的和睦夫妻，私下就当对方是陌生人。他们这些烂事有极大可能影响小皇帝继位之路，但身在艾利帝国的德维就算知晓了也没法劝阻，更何况这种家丑本就不该告诉德维。
春霞并不是阉人却又如太监一般不被视为男人，其生活很容易带来太监一样的极端阴暗心理却不像太监一样被圈养。春霞这种人在世人眼里拥有极大的破坏力和极阴暗的心理，无论它们本人到底如何，世人很容易这样看待。在这种情况下，它的同类捏造伪证坑害其主人便会被世人理解和接受；它的同类因为憎恨而在青楼给它的客人们下毒也能说服旁观者；它的同类因为心情不好而暴走杀其主也不算怪异。春霞和它的同类作为食人恶魔的后代自幼被圈养，就算它们为被父辈株连而深感不公，但它们在受害者眼中只是恶魔的犯罪成本。如今这世界的人妖只剩春霞一人，虽然她尚未发现此点，但对于她憎恨和毁掉世间的心态并无影响。这个表面文弱甚至说懦弱的人妖不知不觉间和皇室直系太孙私定终身还拥有一个皇族血脉养子，只要搞定天水帝国的皇族高层，它的未来并不被天养掌握。
就像毫无感情的男女因政治背景而被迫绑定还得在人前维持恩爱形象一样，身为皇太孙的天养和他的春霞到底谁主谁仆或许也不好说？雨青国那么多阉人都应该视为对社会有怨恨的治安隐患，或许应该未雨绸缪降低一下现有的阉人人数。
德维直奔奈桃家中，一进院子就被迎出来的碎玉领进客房，碎心、清香和铁柱都在，如令则躺在床上想起身迎接却又起不来的样子。屋内飘着一股草药味，还有两个丫鬟在门外等候差遣。
“躺着就好”德维向打算起来的如令摆手，问道“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大夫说是气衰”碎玉一脸担忧说道“躺了好几天了，吃了不少药，感觉还是没好转”
“姐姐说派人去求助你了”碎心说道“老师是没得到消息吗？”
“没有啊？我去学校找你们，楠竹说你们可能在这里，我就看看你们最近咋样”
“那你给看看吧？姐姐说只有你能有办法了？”
“别听她胡扯，我哪懂医术”
德维说着还是询问起症状，然后看着药方琢磨，不久之后奈桃也走进屋子。
“来的这么快？赶紧看看她”
“我是来看她们学习状况的，我哪知道有这事？我又不懂医术，我只跟医仙学过解救难产的办法，然后闲的时候随便看过一些医书”
“那能否请医仙前辈帮个忙？”
“医仙云游四海，不在山内。即使在也不可能帮她，云雾山人不喜和外界打交道，帮她的唯一可能是随缘偶遇”德维这么说着还是将手放在如令手腕，诊脉之后摇头“看症状和脉象，这药方并无问题，最多三日就该有气色才对”
“三日？都躺了快一个月了”奈桃叹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年纪轻轻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唉”德维叹气，看着一脸沮丧甚至有点绝望的如令摇头“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我用治疗难产的办法看看她”
“别胡来”奈桃连忙阻止“她可没怀孕”
“傻瓜吧？”德维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顺产还是难产是怎么判断的？我以气为刀和盾都是胡来吗？我是想用同样方法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哦，那就快点呀”
“别催，这里还有个大问题”德维叹气“除了家庭地位比较高所以不在乎丈夫看法的女子以及十分在乎妻子生命的男子请求，并且我又因为认识而不好意思不给面子，否则我不会帮忙做解救难产的值守。现在使用这个办法诊断等同我要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也许对她婚姻不利”
“人都要没了还管那么多”奈桃无语催促众人“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我在这里看着”
“这是如令的事”
“不要”如令脸色有点难堪“等我洗完澡再说”
“你这丫头”奈桃正要生气，突然想起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顿时恍然大悟“我叫丫鬟烧水给你洗，其它人都跟我去前屋”
“唉”
德维叹气，然后被奈桃拉出屋子。
“干嘛叹气？”
“你不懂”德维看看奈桃以及同样好奇的碎玉等人，然后有点郁闷的说道“其实洗不洗都一样，体内污秽又去不掉”
“啊？”
“我既然能诊查体内异状，你们觉得那些污秽能绕过吗？它们能凭空消失吗？”
“你是说？奈桃一愣，思考片刻“好恶心”
“我就说说，你就觉得恶心，你可曾想过我救那些难产孕妇以及被你们要求检查健康时的感受？”德维郁闷说道“明明很恶心的场面，你们偏偏觉得我占了便宜，还介绍我去帮你们的朋友。”
“好啦，别说了，好恶心”
奈桃无语捂着耳朵，碎玉他们窃窃私语几声也都反应过来，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只是说说你们就觉得好恶心，可是真正办事的却是我”德维看着众人叹气“就今天这事，说出去又是我占了如令便宜，实际上你们觉得我在她身边可能有这种心情吗？其实每次救过难产孕妇之后，相当一段时间看见她都有一种挺别致的心情。你们要是想体会可以去茅房挖点，然后放眼前细细端详一天”
“好啦好啦”奈桃推着德维往前走“你最辛苦啦，不说啦”
“嗯，以后这种破事别叫我了”
“以后再说吧”奈桃边推人边说道“我会让她们帮如令处理好，进屋歇歇吧”
“我不是说今天，我是说以后谁难产的话另找医生，别烦我”
“以后再说嘛”
“那些人还说我占谁谁便宜，你说谁在那种时候能有心情？”
奈桃也有闺女，她可不想在这事上含糊。当然她也觉得德维挺不容易，但她决定选择性无视。碎玉等人跟在旁边也明白德维意思，但她们不太敢随便插话，再说除铁柱外的女子想到难产这种可怕危险也期望有人能救。
待到丫鬟们给如令洗漱完毕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德维进入房中以情报搜集魔法中的低阶探测魔法进行诊查，结果发现她的问题在这个世界无解。如果要帮她，德维必须使用与医药或物理手段无关的力量，但用那种力量对人体改良属于忠心部下的特权，而如令显然不配。对除了忠心部下之外使用力量往往是含有杀机，就算是精神和思维影响这种当时不伤人的手段也会导致对方成为必杀目标。如果未来有以医药或物理手段治疗的手段，那么那种手段在现在的人看起来可能比想象还要离谱吧？如果只是以自己力量做辅助，以医药和物理手段为主，强迫自己将她视为重要部下进行帮助并选用最适合对外人讲解的手段倒也不是不能救她，可是如果其它人闻讯都来云雾山求救，那德维岂非只能在“冷血无情”和“整日忙碌”中二选一？
也许应该直接表示自己没有办法，德维虽然看似温柔斯文，但其实放弃如令甚至门外的义女奈桃对他而言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做到。问题在于给自己办事的瑶思她们也可能遭遇这种危机，届时自己如果救了她们就会导致今日不出手被人质疑，而不救她们又有违善待自己部下的原则。再者说她好歹是那个帝国皇族后裔，虽然这么多代过去后其血脉应该稀释到聊胜于无的程度，但她可是雨青国正式认可的帝国后裔，见死不救在未来影响很恶劣。所以考虑到未来的可能性，对于此时此地此状态的如令应该救，但又必须得令其它人无法以此事纠缠。
首先是救她的手段将选用对自身力量使用程度最低且自己力量对她身体除治愈外无任何遗留影响，这也意味着这个过程会像高科技时代的技术一样非常繁琐。其次是鉴于自己的核心部下都是女性，而绝大部分家庭统治地位都是男性，云雾山外闹事那些也基本上是富贵男性，所以只要表示治疗方式只适用女性就能直接削除一多半潜在麻烦。但剩下群体的绝对数量还是不少，所以该选的借口还得想想。至于其病因也得换个说辞，反正她们什么也不懂，倒不如换个和后续治疗在形式上更连贯的。
“老师，我怎样了？”
见德维没有紧缩踟蹰不语，如令心情紧张，直到看德维准备说话，她才迫不及待发问。
“唉”德维叹气，起身出屋让等候的奈桃等人进来“所谓气衰其实只是表象，如令的那些药不用吃了，毫无意义”
“那应该怎么办？”
碎心迫不及待询问，她们几个作为患难姐妹关系不错。
“无解”德维摇头“以我这些年在王国书店看过的诸国医书可以确定当今世界的医疗水平拿她没办法。她体内不停产生毒素，如今体内已无干净之处，想救她只能彻底并针对性修补病变之处，你觉得有这水平医生吗？”
“那云雾山医仙呢？”
“医仙及其门下水平较高的徒弟都可以做到，但让他们救云雾山外之人则不可能”
“你不能帮忙拜托一下吗？”奈桃于心不忍说道“你可是云雾山之主”
“你姐还是国王呢，你咋不去拜托她？”德维说道“云雾山内有长老会，虽然其权力不如我，但若其意见一致却能更换云雾山之主人选。云雾山内的事不是外界可以置喙的，指望云雾山内的人出山救一个对云雾山毫无价值的人更不可能”
“那就真没办法了吗？”碎心看着一脸绝望的如令，她忧心忡忡跪下“一定有什么办法吧？如令还很年轻，她一定会报答云雾山的，我也愿和她一起做牛做马报答您”
“嗯？”德维有点诧异碎心举动“你倒是挺有情义”
“大家相处久了哪会没感情？”
奈桃悄悄观察德维脸色，发现他并无不耐烦的神情，所以选择继续帮如令求情。德维拜托她们姐弟多关照这些人后，奈桃虽然开始时只是做做样子，但实际久了也有感情。不过如果德维真的觉得不帮忙并且感到厌烦，那她会立刻转为劝说这些人接受事实，毕竟和她们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
“云雾山内外的医者都不可能救她，一边是不愿出手，一边是出手也白搭”德维说道“因为如令是女的，我倒是有一法可以帮她洗髓换血，只是有些问题不好解决”
“什么问题？还有父亲大人解决不了的难题吗？”
奈桃一听就懂这是打算救了，所以立刻顺着询问，如令也重燃希望看向德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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