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张 南回（2/2）
“我有在思考啊”
“是吗？那你觉得我为什么选择你而不是那名宠妾？”
“因为我更漂亮，而且我地位更高”
“所以呢？”
“需要明说吗？”雅琳冷笑一声“成就感”
“这就是我说你单方面依赖我，而你其实并没有资格认我为主的原因。不仅你的思想完全是社会的映射，你个人也缺乏谋定而后动的习惯。如果是我那个最笨的部下，她一定会反问我为什么来寻求答案。你可能觉得她这是和你一样不动脑的表现，但是她可没有像你一样直接甩出自以为是的答案。”
这话不太准确，渔椰可没有这么聪慧理智，不过渔椰似乎很适合做不用多动脑的工作，例如传达和执行自己的命令。
“那答案是什么？”
“你确定要和我那最笨的部下比笨吗？你不再努力一下吗？”
“唔，让我想想”
“慢慢想，关于立法打击那类恶徒之事如何？”
“我劝了他几次，他也去反映了，但是至今没听说有相关旨意”
“唉，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眼中装不下世间疾苦，看来天水帝国也并非能长治久安的国家。这也是雨青国不得不制定一大堆排斥外来人口政策的原因，因为相较各国，雨青国实在算得上守法者的乐土。”
“可能因为上面忙吧”
“可能吧，不过你竟然真的去办此事了？我以为你会不理或者故意搞砸，甚至考虑过你破罐破摔去抓我的可能性”
“看来无意中又成为某人的提线木偶了？我发现你这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真是令人无法信任”
“你因未见世面而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我若不虚实结合忽悠，你真的能认同我的说法去做我希望你做的事吗？而我所希望你做的事或者说与你做的交易，又有哪条是为了害人吗？高谈阔论也好，妖言惑众也罢，虚实真假归根到底不过是手段，重点应该在于结果”
“哼，结果是你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点”
“那你倒是告诉我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不要忘记我是隐藏身份而来，而你不过是不能见客的笼中雀”
“没有那么夸张，我也逛街的”
“是，在无数护卫之下吧？”
“就当你说的对吧，你说说我与她的不同吧，我认真请教”
“慢慢琢磨吧”
于此同时，几道身影避开正门口镖师，从德维居所的后院翻墙进入。片刻之后，空气略微浮动，几道身影似乎遭到撞击一般闷哼一声便倒地。城内有人收到赠送首饰的事使得某些人对德维居所有所猜测，只可惜纵使夜深人静的时候，纵使德维没在家，那所院子也不是外人能闯的。水龙连入侵者的面罩都没揭开，因为德维根本没兴趣管闯入者是谁，这个入侵者被水龙扛着翻过几条街道后扔在另一个街区的路边。他们的背后或许有指使者，但那又能如何呢？
破晓之前，德维唤醒沉睡的蝶红，让她在布片上写下一段话后又趁着天色不亮把它用石头包着再度砸向太子嫡长子的窗户。
“吾来天水帝国寻一故交，然其被恶贼所害，因其并非帝国通缉罪犯，吾不能随意伤人导致触犯律法。公子为帝国未来最有权势之人且院内戒备不足，吾便告知公子此事，公子果真派人抓捕了那伙恶人。今替百姓感谢公子，山不转水转，就此告辞。另，听闻雨青国向贵国派使相邀观礼，依照礼仪，吾猜贵国会派太子或太子的嫡长子或嫡长孙以示诚意并结交各国权贵，倘若选派公子前往，请公子切记在雨青国不可好色逞凶扰民，否则后果严重。”
这段话虽未表明身份却又令人遐想到雨青国，既表明了自己遵纪守法又嘲讽了对方法纪，顺便提醒了对方礼仪及雨青国法纪。不管那位怒斥守卫的皇族看到后怎么想，德维都打算在雷女城好好嘲讽一下对方的治安。
既然原本为拉拢未来皇帝家人准备的钱财不必在此地给予，那么德维也没必要把它们运回雨青国再给，反正他们在雨青国使用的也是那里的货币。不过若再跑去采购丝绸就面临着耽误翠寒之事的问题，而在皇城之内，德维唯一有过大笔交易的便是那家自诩天水帝国第一镖局的威远镖局。另一个麻烦事和丝绸商的交易虽然给予其十倍利润及预估的路费，但是使用金币结算及提出云雾山收货地就意味着丝绸商当场便能知道自己收了多少钱，而在皇城，对方还需要先行清点货币价值。就算想要省事找镖局，支付货款的搬运过程也太引人注目，再加上之前购船便已经很吸引各色人等注视，德维也不想因此被人影响带走翠寒的计划。再说在土匪被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之际使用天水帝国的银子而非雨青国货币采购送往云雾山的货，这不会有恶劣影响吗？云雾山不缺这点钱，雨青国也不缺赞助他国皇族的资金，但赔本买卖可不划算，所以这笔钱还是化为雨青国资产才合适。德维思索再三，最终决定把它们藏在郊外地下作为自己来天水帝国旅游的花费，反正回程只能跟着镖局慢悠悠前进，德维有的是机会偷偷溜回皇城玩耍。在解决翠寒问题这一压力后，德维不再需要固定住所，那也就意味着德维花钱不再有身份上的诸多顾虑。
给威远镖局那么多钱的另一层含义是未来他们若不幸被翠寒之事牵连，这些钱算是赔偿，虽然可能那时他们也用不上了。不过无辜牵连别人总归不好，所以关于翠寒之事的另一笔支出便是不知有没有用的防患于未然。
白天静养的德维在宵禁之后先解决钱财埋藏问题，然后将那些很值钱但是很可能被失主发现后追责的来自强盗窝的珠宝分装在蝶红缝制的布袋。即使觉得它们落在土匪窝可惜，德维也不愿别人觉得它们与雨青国或云雾山有丝毫联系，否则那些土匪的逃窜同伙也许会对雨青国出远门的国民下手，这也是德维连栽赃人贩都使用银子的原因。
单单因为莲梦的事跑一趟并不划算，所以德维一开始就抱着顺便做些其他事的打算。作为一个国家的臣子对雨青国有不同意见这很正常，无论其出于尽忠职守还是揣摩上意或者有私仇，对于雨青国有不利政论的事是无法避免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如果这个人地位太高，那么就可能形成厌恶雨青国的派系进而对朝廷决策产生影响。对雨青国而言，既不畏惧也没有干涉他国的必要，德维更不可能闲的没事影响他国内政。可是难得远道而来一趟，若是不给雨青国捞点好处岂非辜负首相身份？
捧杀往往比直接打击更能摧毁对方的体系力量，德维的目标是一贯主张与艾利帝国这种大国友好，与天下习武之人携手共同应对武力过剩的雨青国的天赐亲王。在天水帝国提防雨青国的人很多，其中地位最高的几人在属天赐亲王最易影响皇族，并且他对雨青国的不友善态度已经明显到连短暂停留雨青国的使者都能察觉。在皇城这段时间，德维也明确察觉此人对雨青国的戒备甚至敌对之意。或许他是一名看穿最强势力的智者，或许他是热爱家族的忠臣，或许他单纯不喜欢分权给女子，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存在对雨青国不是好事，而天水帝国皇族内乱也不是坏事。
埋藏完钱币和大部分首饰后的德维先去与翠寒沟通出城细节，然后找玺蔌忽悠一通官员翠寒出事可能给他们一家带来的灭门危机，并建议她以府中曾遭遇贼人闯入所以不够安全的理由找皇帝请求就翠寒迎回皇宫。为了避免刀三自以为是的阻挠，德维建议她待刀三离府工作后直接去求见皇帝。皇帝并不是那么好见，但必须将态度传达到才能自保。这是德维给她出的主意，而她并不知翠寒也是准备今日出城祈愿，翠寒也不知玺蔌的离府是德维暗中帮她减少阻力。
早饭之后，蝶红三人跟随德维前往皇城最大的乐坊赏曲。德维前几日给一些人足够买下几十亩地的银子作为打赏，那些人并不包括此地乐师，因为在这富丽堂皇的建筑里，德维大可以出手阔绰而不令人觉得多么了不起。在这里有不少达官贵人及其家属。德维来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身边带着一个美女，对于舞者和乐师打赏阔气，这样的人自然引人注目，而戴着络腮胡的他虽然不主动结交什么人，但这些人都无意间成为他的人证，并且是令查案人为难的颇有身份的人证。蝶红三人及尾随护卫的镖师不知德维心思，只当他单纯喜好舞乐和美酒。此时住所虽无水龙戒备，但想要在内找到巨额钱财却也不易，不过蝶红三人本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财。
翠寒狐假虎威呵斥试图阻挠的管家，最终以自杀为威胁逼迫他们不得不允许她为女祈愿。在刀三接到消息时，翠寒已然出城，而那名人贩同样带着一无所知的部下前去祈愿。翠寒虽然身居冷宫多年，但理论上本该有一两件值钱的首饰却没有，此次她穿戴上德维秘密赠送的玉镯和金髻。她并不知道准备帮她的人是何人，只是按照德维要求尽量言行如常的完成祈愿并在稍微拖延后下山。下山途中，一伙人突然靠近直接把她敲晕后装在箱子里逃之夭夭。按照人贩对部下所言，此人穿金戴银必是富贵人家，所以应该带往郊外避开风头后索要赎金，至少后来捕快抓住的人这样交代。
听曲饮酒入睡的德维直到快午饭时才醒来，随后甩出一袋银子到舞者脚下，然后也不管她们怎么分红便带着众人前往酒楼用餐。德维带他们去酒楼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给镖师们点上售价不低的酒菜并让蝶红三人同桌吃饭，所以他在酒楼也属于很令人瞩目或者说令人妒忌的存在。出于安全考虑，那名人贩会带着翠寒往远离城区的地方跑很远后在山里躲避，翠寒也得过两天阶下囚的苦日子。
下午的德维一如既往回府歇着，刀三府则乱做一团，但还没到德维应当知晓此事的时候。到了深夜，德维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去找玺蔌打探情况，并吹嘘了一通自己的先见之明后承诺自己会帮她找到人，然后跑到雅琳那边宣称自己找的帮忙人透露翠寒被绑，所以自己要在明日假装不知然后上门询问后介入，随后便会正式带人离开。之前便告知她自己因为接不走翠寒而准备离开，现在又宣布正式离开，所以她若聪明便可发现端倪，她若不聪明也不能在日后说德维欺骗她。
带着镖师的德维无法谎称自己在街头得到消息，但是玺蔌以雨青国人颇有本事的理由让刀三派人通知德维介入，这样万一还是找不到，那莲梦也只能怪她派的人能力不行。收到消息的德维便准备救人顺便返回雨青国，但是他突然发现带她们三人返回雨青国非常不妥。
雨青国首相、云雾山之主为一个奴仆千里迢迢跑到其它大国首都折腾，然后又带回青楼女子照顾，这在国民心中成什么形象了？瑶思这种本就背着风言风语的近臣会不会被人视为与青楼女子一般以貌取胜？原本作为德维部下颇为尊崇进而无视流言的她们能接受青楼女子获得如此待遇吗？当然他们肯定最终会臣服并接受，但是若不能让她们觉得自己高贵而特别，谁又会真的踏实效忠？可是留下她们也有问题，因为无论给予她们或者她们家人多少钱财，她们都无法守住，这也是有些青楼女子明明有钱给自己赎身而不这么做的原因。不考虑法律上的歧视与家庭成员的掠夺，也不考虑遇见贪官污吏或者地痞流氓恶霸单是她们有钱这个事实导致的安全问题便会很麻烦，这还没算她们在青楼待过的污点。就算她们远走他乡改名换姓，除非以寡妇自居，否则夫家一旦发现其非处子之身恐怕更会恼羞成怒。所以德维以自己需要奔波救人和返回雨青国的理由要求她们做出选择：留下然后获得一笔财富；前往雨青国然后最多获得一百亩荒地。前者可以回家也可以自生自灭，后者抵达雨青国后只能自生自灭，彼此不会再见。德维不想说实话刺激她们，所以以自己不敢让义女知晓去过青楼的理由作为最多带到雨青国便切断彼此关系的理由。看在她们这些天尽心讨好的情面上，德维详细给她们解释了去与留的利弊，遗憾的是三人都选择去雨青国当家做主而不是在这里依靠男子存活，这让德维感到颇为麻烦。反正只要表明不会对她们很好的态度，某些人应该就不会语重心长地说教吧？
确定甩不掉她们的德维以天水帝国太不安全的理由要求镖师们立刻带着蝶红三人去港口等待，自己前往刀三府中从那些下人口中问清出事地点后便独自出城。为了做出仓促离开的情景，租住的屋子里撒了一地铜钱和少许银子，德维命令跟随自己的镖师去告知他们的守门同伴可任取院内金钱以示慰劳。剩下的事便简单了，德维等到三日后的破晓前出现在翠寒所在小院并带走了她，现场留下了人贩及其主要干部的尸首和一些手足无措的倒霉蛋。然后德维从马厩找到一匹骏马，带着翠寒向港口狂奔，待他抵达时，乘坐马车的蝶红三人也已到达，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威远镖局的大镖头。那些顺便从人贩手下救出的人可以证明德维带走翠寒是因为救人，可是谁能证明镖局无辜呢？德维和翠寒进入港口和登船也必须经历查验身份的手续，这道手续也是镖局未来脱罪的凭证关键。德维使用了在乐坊私自借来的一名阔少的身份凭证，那名阔少本身属于性格恶劣之辈，他家的长辈也对雨青国持反感态度。翠寒则脱去贵重衣服和首饰，换上厚重的粗布衣服，以奴隶的身份跟随自己入港，然后找个酒店令其等待，在德维与镖头会面之后又购买了一个木箱。开船之前，翠寒躲入木箱，德维便举着箱子直奔港口，不等港务巡逻及镖师说话便纵身一跃登船直奔舱室。由于木箱并非很宽，所以德维在没有别人发现的情况下便把翠寒领入内室躲避，并且开船后也将自己居住舱室以有重要物品的理由禁止他人入内，翠寒的出恭也是在避开舱外之人的时候进行。如此一来，镖局自始至终不知此事，就算面临刑讯逼供也能自圆其说。
海上航行基本上挺顺利，他们这一路甚至连海盗都没遇见。快抵达嘉水港时，德维令翠寒再度进入木箱后打晕她，于夜间扛着木箱踏浪登陆后坐上等候在此的银蛇所驾马车，然后以正常速度抵达雷女城后唤醒翠寒带往首相府与莲梦相见。随后德维先回山中取了些银币，然后找到星晨直奔嘉水港。德维在离船当日曾告诉镖头只要把蝶红三人送到嘉水港便完成任务，无论船还是剩余物资统统归他们，所以德维的失踪只是令他们觉得德维神通广大及失去结交机会，而蝶红则依照德维嘱托以逃难寡妇身份在嘉水港住下等待德维到来。
德维在路上向星晨解释了自己由于需人租房及作为拜访将军府的侍从而随口答应安置她们进而不好意思不管的事件经过，并表示此行主要目的在于调查天水帝国是否有敌意而非为了莲梦。一番忽悠之后，星晨总算勉强相信自己对她们只是单纯利用而非有好感并且答应对她们的存在保密，否则回头一定少不了某些人的阴阳怪气。
德维没有直接入港而是由星晨去德维指的驿站找到人并接出，德维特意向令星晨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及她的义女身份，然后拜托星晨带着三名年轻的寡妇南下雨朵城的乡下买房置地。德维口述的理由是那里有肥沃的荒地可买，但真实理由自然是距离雷女城更远一点。将来她们可能发现德维的真实身份并发现德维在欺骗她们，毕竟星晨使用了真实身份，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们应该懂进退。
在星晨带着一马车钱币出差为三人买房、入籍并购买了百亩荒地返回后，德维又令她带着钱币、奴仆跑了第二趟以帮蝶红把田产数量扩大到三百亩而其它二人也扩大到二百亩并且名下有了干活的奴仆。即使星晨答应保密，翠寒终归知道自己在那边有女仆的事，只能忽悠一天算一天了，作为教育工作者的红蔻实在是越来越过于正经，而且是以忠诚为名以说教为武器的正经。
返回的德维已经得到役染出事的正式通报，但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所以德维除了做出感慨的表情及上门安慰紫晴及流萍外也不打算多做什么。最多让渔椰根据她的意愿帮她说媒或者让渔椰帮她找前任说和。紫晴对于所谓和解非常不满，但德维巧舌如簧东拉西扯一大堆社会影响后，她便无奈的接受了。
在瑶思跑腿下，翠寒和云静也获得了户籍，翠寒获得了一处院子，但她们二人也就这么多赏赐了。德维给了莲梦宅院、二百亩土地及捕快的临时工身份，在此基础上能够再花钱给她母亲和女儿入籍便已是特别恩惠，更何况给莲梦和翠寒的院子位于地价越来越贵的雷女城。德维诉说了自己为此事花的钱财之巨，把蝶红三人的花销也一并算在她们身上，说的三人似乎感到山一般的压力。不过德维要做的事太多，所以在安排她们见面并诉苦后便没空再找她们。
一段时间不见，梦婵再没有那种仇大苦深的愤恨眼神，但是态度仍然不佳。德维以山内将有大事所以不适合外人居住的理由把她带到瑶思府上，然后令瑶思叫来可柔姐妹后宣布自己即将非常忙碌，所以没功夫再管梦婵是否还要找茬。不过德维表示自己乃是胸怀宽广之人，所以破例为梦婵入籍并给予一个院子，同时也在给予可柔姐妹赏赐之外又给予可柔一笔开店专款。在宣布她们今后不犯罪则对过去既往不咎，犯罪则与他人一视同仁后，德维便不再逗留。临走之时德维表示若梦婵真的心存正义，不妨像莲梦一样给星晨当助手做临时捕快。期间她们作为临时工没有直接执法权而只能在星晨授权下行动，但是毕竟是难得的匡扶正义的机会，也是进一步了解雨青国的机会，不是吗？
从瑶思这里出来，德维找到香芸并说了同样的话，不过她们三人作为星晨助理的临时工将既没有官身也没有王国俸禄，通过星晨送去的俸禄还因为德维不定期神隐而无法保证。德维觉得她们如果尽职尽责，那么将来调去给渔椰做临时工部下也不错，毕竟星晨这种几乎官场最底层的捕快助理在社会上实在没啥面子。
虽然言语之上颇为强硬无情，但没过几日莲梦便收到一笔据说是云静读书的专款，瑶思早已获得了比所谓惩罚支出更多的回报，甚至悄悄给蝶红送了一笔开店钱和芍药与牡丹的读书费用。香芸捉摸不透没关系，德维时常给她的女儿云思呵寒问暖，她已经完全变成德维在香芸身边的小密探。受到德维拜托，分家出来的锦蜜在渔椰带领下去见了流萍并与她结拜为姐妹，然后邀请她搬回雷女城居住。流萍虽然顾虑重重却还是同意了，她对于德维的感激已经达到愿意为德维做任何事的地步，但真不知她若知道自己这倒霉一梦也是德维促成该是何种心情。
天水帝国的太子的嫡长孙作为前往雨青国的使者出发后没多久，天水帝国的边境城市、港口城市以及除皇城外的大城市有时会出现一个出手阔绰而来历神秘的人。此人总是接近宵禁时才出现在青楼、乐坊之类的地方并在宵禁解除后立刻离开。除了铜钱和银子支付酒菜乐舞钱外，他会从袖中掏出装有看上去就很值钱的珠玉宝石首饰布袋打赏。如果有人能够跟踪他或者汇总其打赏共性就会发现所有的布袋都使用了同一种材料，它们全部是蝶红日间劳动的结果。
香芸与莲梦很快胜任星晨跟班的角色，而梦婵连半天都没待下去便跑到首相府看书，因为她觉得这样跟着星晨在街上晃的样子既不伦不类又颇为羞耻。德维也没功夫管她，在星晨投诉后便听之任之且工钱照发。到了十月初，天赐亲王家族所拥有的几家典当行已经陆续低价收入一些非常贵重的珠玉宝石首饰，当者都是生面孔且都未回购。十月中旬，有人深夜在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座中型城市的贫民区敲响户主的破门，并留下“天赐亲王、救苦救难”的语句和一些铜钱或碎银后跑掉。
十月末，德维在雨丘城省的省长即官方职务城主的浩翔、雨涧城城主茗渔、雨虹城的波谣三名老将中间思索再三决定由浩翔晋升农工总长，不过他并未立刻公布决定而是做了一些保障庆典。首先任命星晨为庆典安保第一责任人，要求她在海苫和浩翔指挥下全权负责安保协调工作；要求波谣暂停工作并前往雨丘城省协助浩翔管理庆典，波谣与浩翔并列为第二责任人；任命原天水帝国公主现雨青国捕快莲梦以临时工身份担任星晨助理并成为庆典安保的第二责任人。
这个任命公开了莲梦身份，既宣告了与天水帝国割裂又宣布了雨青国庇护。对雨青国官员和百姓而言，一名公主得到提拔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事，不会显得那么突兀。对于莲梦自己而言，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被重用。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德维在召集高官及庆典负责人所开的会上明说星晨这个第一负责人只是挂名，既不用做事也不会追责，而她和浩翔、波谣并列为安保第一责任人，真正的第二责任人是海苫和烈奴。
“我想想你们会尽力，但敌视雨青国的人可能会千方百计破坏甚至暗杀负责的官员。当你们尽职尽责却出现确实不能说你们失职的事件时，王国照样需要处理官员来给百姓交代，星晨做第一责任人可以减轻对你们的惩罚。同时敌人的暗杀目标可能会首选星晨而非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安排星晨负责任何实际工作，她也没这个能力，她唯一的工作就是替你们背黑锅。但是如果是因为你们失职导致的问题，该怎样处罚绝不轻饶。”
“这样安排并非因为星晨比你们厉害或者比你们重要，而是她作为雨青国首相最宠爱的义女为国家做出的牺牲。”
“安排莲梦的职务并非因为她的身份，也不是与她有何特殊关系，而是我认为她确实有这个能力，具体如何就看表现吧。”
除了星晨和奈霖露出明显不满的表情外，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对意见，只是波谣对于自己的安排有些不解。奈霖想必是因为说星晨是最宠爱义女而不高兴，星晨自然是因为当众说她缺乏能力而不开心，只能私下说好话哄了。
德维需要一个能随时替自己私事跑腿的人，这个人之前是瑶思担任，现在是星晨，但恐怕很快星晨就不合适了。无论她选择传统婚姻还是招上门女婿，结婚后的她肯定不可能随时出远门，同时随着活蹦乱跳的青春期步入稳健，她可能对于四处跑也不再有激情。到了那个时候，让她做捕快明显有点对不起她，德维需要给总是辛苦奔波的她另谋出路。一开始想过安排她去渔椰那里，可是再一想，渔椰哪管的住她？再说渔椰部门同样少不了抛头露面和大量运动量，德维也不想她太辛苦，否则真不好意思见瑶思了。现在给她挂名说是让她背黑锅，但真实目的却是给她刷政绩，只是暂时没人想到德维深意罢了。虽然不信任香芸，但也没必要跟着星晨继续晃悠，她被德维安排去跟着庆典区域管理渔椰打杂，事实上星晨挂牌的安保力量也该归渔椰管，只是她能力不足，所以由渝娇这个本该监督指导的角色成为实际全盘总指挥。至于梦婵，对工资从不拒绝的她整天不是在可心开的旅馆就是在可柔开的客栈，就是从不上街干活。可柔曾经设想的提供书籍与茶的商业模式最终化为提供茶、小吃和住宿的驿站，把理想变现终归不是易事。对于雷女城的人而言，开客栈是当下最赚钱的模式，但是要想持久赚钱却不能单靠这一样，所以她们姐妹在自己的店里尝试卖小吃，霁舞搞了点心店，就连翠寒都在帮莲梦张罗一个火锅店。她们那些人在云雾山待的越久、心情越平和、态度越认真就学到的做糕点、小吃的办法越多。霁舞学到的花样最多，但教她们的基本上都教过瑶思等人，所以到底做什么还得看她们个人兴趣，例如蝶红就跑来搞了个乐坊。德维本来不愿与蝶红以真实身份正式会面，但又觉得她们被自己远道带来却被孤苦伶仃扔到乡下可怜，所以暗中帮她们在那边开店的基础上，德维犹豫再三后还是悄悄过去劝说她们不要错过这个赚钱好时机。雷女城的产业早被瓜分殆尽，给霁舞等人的店面都属于新建，德维拜托星晨出面多卖几间备用并送给蝶红一间。
星晨从蝶红那里听说德维不肯带她们去雷女城的原因是彪悍义女阻挠后便站在她们一方，所以德维最终还是坦诚了身份及当时的苦衷。雷女城现在堪称寸土寸金，就连只租不卖区域都不晓得私下转手拉升多少租金，早年购买产业的人在外来人口和财富增多的前提下根本不愁卖。
十一月，德维要求正在全心全意考察规划区乃至雷女城安保的莲梦和烈奴一起拿出一份军改方案，大致目标是在现有官身和支出不变的前提下将王国军与治安军融合为一体，在维持边境巡逻和内地防匪目标的前提下将人力尽量向军田开垦及要地防御方向靠拢。德维要渝娇与秋然一起商讨在不损害现有粮库储备及依赖云雾山的前提下新建一个规模足以满足全国百姓三月口粮的新粮库。虽然渝娇和秋然都不觉得这是用“顺便”就能描述的事，但德维以不限时间和明年再考虑也行缓解了她们的压力。香芸跟着渔椰晃荡，她深刻的见识到德维所谓“渔椰可能能力一般”的含义，明明应该是大权在握的庆典负责人，实际工作却是四处检查卫生甚至打扫卫生。香芸真有种跟她混还不如像梦婵一样专心赚钱的感觉，可若单纯为了赚钱，她还不如回老家歇着。其实她们这些人绝非她一人家中不差钱，或许别人的家族财产不会给女子，但香芸在家并不委屈。香芸不知别人选择留下是因为无法回去还是不想回去，她自己留下的原因已经复杂到她自己都难辨真假，云思泄露的情报并非全部真实，至少云思就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星晨找貌美女武者之事，云思也不知道香芸带上她冒险并非香芸本人意志。有时香芸难免会想若云思的父亲还活着，自己还会答应走这一步吗？答案是肯定不愿，所以或许真该如云雾山之主一样把罪过归咎于丈夫的愚蠢吗？就算要刺杀，那也不能在敌人有戒备心的时候，在香芸心中，梦婵十足一个蠢货。可是这句话到底算理由还是借口呢？香芸觉得就算有十足把握，自己恐怕也很难下决心出手，尤其在听了他那些忽悠之后，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看雨青国的法律，那样就不会如此轻易认同他的忽悠。
十一月中旬宵禁前，天水帝国多名医者在同一晚上遇见陌生来客，对方以天赐亲王生辰日近的理由要求他们以贺寿名义义诊一个月，这名来客预留了足够他们忙活两年才能赚到的钱。天赐亲王闻讯虽派人调查却并未制止，某些典当行收到的名贵宝玉已经进入亲王府。
这几日，红蔻的战舞训练组织了数次彩排，治安军的明暗哨遍布雷女城大小街道，众多外国使者开始到来并占用雨青国财力，不过随行商旅贵族也丰富了雷女城财富。为了便利货币兑换，除边境城市设立兑换处外，雷女城也设立多处官方兑换点来兑换金银铜，同时荆棘门外也增设一处兑换点来限期兑换多种有用货物，例如金银铜铁锡棉丝麻粮，只是明确写明兑换价比王国兑换价要低，并布置了治安军清场维持秩序。由于德维表明为了便利外使而特别无限收储兑换，所以王国货币消耗速度极快，海苫不得不经常准备人带着物资来荆棘门兑换。虽然荆棘门对王国兑换采取了王国与民间同汇率兑换方式，但由于荆棘门检验价值更精准且对杂质估价，所以兑换金额总是与他们账目不准，这令负责记账及负责监察的部门无比焦虑和忙碌。
网格化管理已经将瞭望木塔和治安军巡逻队蔓延到荆棘门，不过沿途安全更多还是靠云雾山震慑。不怎么常用的有轨马车本可以提供更快速搬运服务，可是想到换马车搬运的麻烦，护卫军宁可使用普通马车多跑两趟。和港口至雷女城的马车发挥巨大作用相反，西郊这条有轨马车在过了新鲜劲后便显得有点失败，所以护卫军接到了在庆典前拆除并平整土地的任务后迅速搞定。
可能是云雾山丛书魅力，选择前来的使者来早的情况比比皆是。可惜德维没空接待他们，渔椰也有自己的生意，虽然没有瑶思等人精明，却也开了饭店、客栈、茶馆等相对普通的生意。王国明确禁止官员本人出入赌场、禁止官员本人及其名下奴隶经商、禁止官员直系家属及其名下奴隶开设赌场、人贩生意、放贷生意，合伙经商或者投资入伙视为本人经商。当然这挡不住胆大而精明之人，只是王国无人案发，德维自己也懒得调查罢了。
十二月初，有官员向天水帝国皇帝举报天赐亲王似乎失礼了。理由是天赐亲王向大家展示的家中美玉乃是赃物，虽不知其是与夺玉马匪有关还是以杀马匪的高手有关，其都可能拥有一些强力部下，其又以钱财收买人心，综合种种，有些失礼。
十二月中旬，拍卖所分批出售皮革、羊毛线球、锡器、冻肉、火腿、香肠、五十套云雾山丛书。
想要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收拾一个王爷需要谨慎，但如果这个皇帝已经多疑且对王爷有许多不满，那事情就变得任性起来。
十二月二十日，雨青国发布了雷女城室外禁携兵器及室内严禁斗殴的三十日禁令。禁令要求所有王国官员、捕快在雷女城出行必须随身佩戴腰；所有需要手持兵器的士兵、捕快必须组队巡逻和佩戴农工部紧急赶工发放的木挂牌，并且木牌必须醒目；所有人员在雷女城地界禁止骑马，马车速度不得超过行人速度；所有无公务人员无论国民或游客一律禁止在室外手持兵器，但允许穿戴护具和以背挎等不直接握兵器的方式携带；室内斗殴从重处罚，包括殴打其名下奴仆也视为斗殴；违反以上规定的雨青国官身开除，非官身则由士兵、捕快进行制止，除斗殴给予罚款外，其余不做惩罚，但是斗殴、厮杀发生现场引来云雾山战者注意且未手持兵器者及正在动手者将被无论缘由优先格杀。
禁令除了要求在三十日内保持街头巷尾通告外，治安军被要求日夜巡逻时提醒违禁之人，礼仪部的网格管理员们还有捕快也被要求深入客栈、酒楼要求店家广为宣传禁令。至于何为战者还无人知晓，他们从高官那里得到的唯一情报是战者属于云雾山不喜外人一派，等待其出来执勤时尽量莫扰。
雷女城主城内外通过木桩辅助已经用麻绳相连挂起了一串串灯笼，只是它们在夜间并未启用。禁令发布次日，治安军沿麻绳灯笼串固定岗的固定岗大量增加且被要求日夜交替做到不能间断，部分治安军充当了点灯人每天下午集合前往荆棘门口取出鱼烛再分散前往各处点灯，基层军官则划区值守。除了点灯环节外都已排练半年，站姿不标准的及玩忽职守的都在两次警告后直接驱逐治安军，各地支援的捕快也与雷女城捕快一样承担了内城巡逻任务，被德维暗中要求以最为年轻貌美者作为神女乃至圣女选拔要求后的当年圣女巡回也提前选出圣女后，由她们的礼车空车走了几圈进行卡时间演练。无论本地还是外地支援的治安军与外地捕快的营寨都临时设立在云雾山远离荆棘门的一处荆棘墙附近，每隔三日便向营寨投放粮食、蔬菜、水果与肉，这些兵士除了以茶代酒外的伙食标准超过了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所能做到。为了避免居住在城内的捕快、网格管理乃至基层军官、捕头等负责维持秩序之人心理失衡，城内四方挑选空地设立了四间免费食堂。起初只针对维持秩序之人，毕竟在德维眼中这里除了食材丰盛点外，治安军伙头军的厨艺实在一般。为了避免食材被人偷卖导致士兵待遇遭克扣，德维要求烈奴亲临各食堂找伙头军讲话并动员士兵们监督食材不被克扣偷运也不能被故意浪费，因为露思监察部人有点少且不适合做此事监察，所以财政部便派出驻场记账官。首先对免费食堂提出不满的是瑶思，因为无俸禄官身网格管理员有权进入食堂令她手下负责管理他们的拿俸禄官身有些嫉妒，并向上反应自己也应该算维持秩序之人。其次是书店、竞技场等曾经在渔椰手下混过的各部借调人员找渔椰这个云雾山管理处处长表达了羡慕之情及自己也在尽职尽责。红蔻、渝娇也替部下表达了同样的羡慕，德维是没想到教师、工匠和维持秩序有什么关系，红蔻甚至还替学生申请福利。食材自然不缺，但是这些人都来食堂吃饭，那商业老板可就哭了。德维思索之后增设六处食堂，允许雨青国各部俸禄最低三档官员可以凭身份凭条在身着官身的情况下自备餐具于食堂用餐且不得打包，学校、雷神教神社则可以在治安军送去食材后自己的地方免费用餐。到了十二月初，雷女城学校被要求提前放假，师生们自然失去了免费用餐的特权，而这些地方则被征用开设新的免费食堂并将免费用餐范围扩大到外国使团、被从外地召来王城的官员及其家属和随行人员，除了使团中手持请帖者和外地官员中手持召见函的本人可以去首相府改造的食堂吃饭外，他们的家属、随行人员在其带往礼仪部获取用餐木牌后被安排集中于两所学校用餐。虽然首相府食堂的味道比不上街头饭店，集中用餐的学校里也不区分贵人或奴仆，但免费的东西还想多好呢？许多官员家属宁可花钱购物也不愿去人堆里挤，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穷人，而且他们的专用饭店明显伙食比捕快们的差很多。在首相府改造为食堂后，渔椰的办公地点就只剩城堡那个办公室，而她每日最大的工作就是在街上煞有介事的瞎逛，然后去荆棘门口溜达一圈。由于云雾山封山，所以许多官员拜托她找德维转述工作，但她也不一定能见到德维。
十二月二十三日是外地官员抵达王城的最后期限，他们本人多住在驿站或朋友甚至上司家中，仆从大多被安排去食堂居住兼打杂，云雾山断续补充的睡袋和被褥使他们不至于着凉。这日傍晚，王宫举办招待官员的夜宴，而在开宴前首先是觐见司凤的仪式。在司凤说了一通客套话后，居于下席的德维宣布以雨青国首相兼云雾山之主身份为有功之臣授予荣誉。
“雨青国自三城国建立以来走过风风雨雨，颇为不易。雨青国与云雾山都很感激诸位付出，所以想给劳苦功高之人一点鼓励。”德维说道“雨青国从三城国扩张至今并非自愿，因此这个过程非常仓促，各地主官压力也很大，可谓日夜辛劳。雨青国感激你们，现授予十二城主雨青国十二时辰卫称号，希望你们未来继续努力。”
获封人是除老三城外的十二名城主，每人一把时辰宝剑、十二块时辰铂金腰牌、一张时刻纹真金面具、大小不等三块真金爵位官印。德维亲自赠剑和面具并为将时辰牌戴在他们脖子上。
“授予你们这个身份乃是王国对你们的认可，这枚官印上的名字乃女王陛下所书，你们可以将之替代自己私人印玺，腰牌也可以替代府上私人腰牌，就连佩剑、真金面具和白金腰牌都可以随意处置。你们切记王国所赠乃是荣誉而非作威作福的本钱，这荣誉王国上下为你鉴证，这些物件都是次要的。只是因腰牌和时辰爵位印上带有你们名字，为防被人冒用你们信息，若要出售请用锤斧毁之。”
“再次强调一下，这些荣誉给你们唯一的特权便是其代表王国对你们信任，还请谨小慎微，不可做出有损国格和违反法律之事”
“雨青国自老三城走来，奈霖前女王在被人误解的情况下与役染、少游你们几位大臣坐镇中央，三名老城主竭尽全力稳定地方帮中央试点新政，你们不愧稳定国家的基石。可惜役染做了一些蠢事且如今已经不在，所以今日无法给予表彰。奈霖、少游、秋然、海苫、渝娇、浩翔、波谣、茗渔，我授予你们卫国九星爵称号，卫中星爵奈霖先行上前领赏”
“役染家乡在雷女城南方，吾曾想将卫南星爵赠予役染，唉，吾便将此剑赠予同样是来自南方的烈奴吧。”
为奈霖颁奖后，德维深深叹息，这是必要的作秀。
“烈奴你虽然不是创业旧臣，但你所待的军方不仅面临危险最多，可能还因为雨青国特殊情况而颇多憋屈，所以我一直想专门对你进行表彰。今日请你以新人之身接元老星爵剑，以自身星辉庇护雨青国的苍生百姓”
烈奴作为奈霖之后第二名上前受剑者自是无比感动，由于封他含有封赏役染隐意，别人对他排在少游之前也无异议，只是这令烈奴显得更受殊荣，身为降臣的他激动的有些颤抖。唉，德维只是觉得有卫中星爵之后，四面八方星爵若不凑齐八人不够工整，而烈奴作为总长被冷落又有些不太好。烈奴之后众人依次上前领取奖励，德维特意独创爵位便是为了避免他们想到各国贵族而奢求更多。
“需要强调的事刚才对诸位时辰爵已反复强调，此刻便不多说。时辰爵诸位当时刻谨记为国、为君、为民、为天下而恪守职责，不负国之信任。”
“星辰于黑夜光耀四面八方，诸位星爵当如浩荡群星以睥睨天下的气势锐意进取，以自身星辉光耀万古，成为历史长河中不灭的星辰。”
德维之话语显然把星爵之含义拔高很多，事先得到消息而开玩笑说首相是日月，自己是星辰之人此时只觉自己浅薄。
“基层官员乃国家之基石，除他们以外的所有到场官员都可领取真金牌一块，希望诸位真金不怕火炼，莫要辜负自己人生。请依次上前觐见女王、报名领受”
站在一旁的端木带着一伙锦衣护卫端着的银盘之上放了堆叠的真金牌，上面只有司凤所书“为国为民”四字而无姓名，显然德维做了万一有人不在，自己就挪用腰牌的打算。今天来此的官员很多，但此刻人们更关注的是捧着剑站在一旁之人。雨青国封赏已经开始给底层官员，那么这十二把剑会给谁呢？应该不会是要惩罚谁才对？官员们各怀心思，获得宝剑的虽不便当庭拔剑却忍不住低头欣赏，司凤也端坐台上偷瞟那些宝剑，谁让这些宝剑连剑鞘都精美异常还各个不同。
“雨青国的封赐到此为止，承蒙女王陛下允许，我个人想在此占用大家一点时间”
德维的话使得窃窃私语的人群再度鸦雀无声，连司凤也看向他。所谓女王允许不过客套，司凤可不记得德维有跟自己商量过什么。
“昔日局势动荡，云雾山十二生肖卫前仆后继、英勇无双。如今天下太平，雨青国也以武安国转向以文治国，但云雾山十二生肖卫功绩不可忘。”
“经过云雾山内部讨论，现决定选出新一代云雾山十二生肖卫来协助雨青国女王和本首相治理天下。选中之人除了为国尽忠职守、不负女王陛下外，一旦触犯法律成为罪人，还将受到云雾山的追责。我在此提名人选，但你不必急于答应或否认，愿领者三日内前往荆棘门取剑即可，切记云雾山十二生肖卫之荣誉不可玷污，接受荣誉就意味着绝不可像某人一样视职责如泡沫”
“渝娇、奈霖、少游、海苫、秋然、瑶思、烈奴、红蔻、露思、渔椰、浩翔，你们十一人考虑好便前往云雾山，先到者先挑剑”
“属下不需要考虑”未等德维说完，本就情绪激动的烈奴立刻单膝跪地高呼“属下愿为首相大人、云雾山、雨青国赴汤蹈火，如若违法，愿以死谢罪”
“唔，不是死罪却以死谢罪是懦夫逃避责任所为”德维也没想到他如此激动，只好顺着话继续“你挑一柄你喜欢的剑吧”
“主上赐予什么，臣下便接受什么”
“啊，那你生肖是什么？”
“属下属龙”
“那就赐予龙卫宝剑吧”
德维说罢走向一柄金光灿灿的重剑，那繁复工艺与大量真金材料放在任何国家都是皇帝才能享用的礼仪之剑。即使在十二生肖卫剑中，龙剑也比猴、鼠显得有气势的多。在德维给他颁发龙卫官印和腰牌时，其余十人纷纷高呼示忠，对于龙剑被人得到也难免有些妒忌，尤其是渝娇、奈霖等本有权优先挑剑之人。不止生肖很可能重复，某些人比起自己生肖更喜欢有气势的生肖。
由于人员重合，表面上看除了时辰卫地位上可能低一档外，星爵卫应该比十二生肖卫地位更高，甚至外人可能觉得时辰卫都比生肖卫地位高，因为生肖卫不是国家所发而是特区所封。不过生肖卫有英勇前辈奠定荣誉，又有超然的云雾山认证，至少在场官员认为它份量更高。这个爵位所送之物与星卫和时卫几乎一样，区别是他们的面具乃是铂金面具。对于工匠而言提纯铂金很难，但是单纯加工就不难了。只要给予足够好的伙食与丰厚赏赐，工匠们便能竭尽所能。
德维眼看众人都表态接纳，便按照刚才所喊名次叫他们依次选剑，最终剩下一柄鼠卫剑。
“如果役染没犯糊涂，这第十二把剑应当由他所持，唉”
德维再度深深叹气，反正作秀又不用本钱。
“与女王情同姐妹的星晨在役染犯糊涂后时常替我前去关切，在他任职之时便对星晨颇为喜爱，甚至对我说过若非我认星晨为义女，他也一定要认。我个人也经常指使她替云雾山跑前跑后，虽是义女，但摊派的任务也着实辛苦。我想由星晨代表王国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接下此剑，不知是否有人反对？”
星晨无权出席此次会议，但在德维呼喊后，一直被要求在门外待着的星晨便满怀欣喜小跑赶来。
“今日所发器物大都是王国工匠所造，唯独所有佩剑皆我亲自锻造。虽然只是礼仪剑却也锋利无比，请诸位存放时小心保管，不可给孩童玩耍以免误伤”
就算没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谁又会傻到此时站出反对？授爵之后便是王宫举办的招待官员和家属的大型宴会，他们的家属早已坐在这里听歌多时。德维到来后先是敬了女王和全体几杯酒，然后对自己桌的教师说一些客套话后便以准备庆典的理由离开，现场气氛在德维离开后逐渐活跃起来。星晨本无权赴宴，但她此时以司凤姐妹的身份坐在他们桌前。德维自然也有家属专用桌，桌前坐的是麦假前雨青国各校自己评选的优秀教师。德维不知里面有没有舞弊，反正有这个形式以示对学校重视就够了。
这些铜锡合金的宝剑每把款式都不相同并使用了大量冷兵器所能想到的绝技，是现在工匠们在不受教导根本做不出的精美。获剑者配得上宝剑吗？压力与忠诚心同时抵达大部分人内心更深的地方，当然星晨除外，她此刻到处跑的欢快样子压根不像感到压力。也有对典礼心怀不满的，司凤时候就以自己至少当过县令又是女王，连个国家栋梁牌都没捞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