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至日（1/2）

皇上拉过沈容青的手，细细地摸索着她的指节。果然才刚入秋，她的手便马上变得凉冰冰的，往往寒冬腊月，她总要汤婆子不离手，双手才勉强能暖些。

二人并未说话，风吹落叶，烛影晃动，过了许久，皇上才开口：“那三年里，城安和元嗣都过得很好。”

前世里她是城安公主和大皇子元嗣的生母，后面幽禁若虚山三年，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沈容青好像心里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般，猛地抬头，双眸放大。果然，皇上什么都知道了，皇上也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吗？

见她并未回答，皇上另一只轻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颊，“朕知道你什么都不说，自是有你自己的顾虑。既能重来一次，朕定不会让前尘往事，再重蹈覆辙。”

又是什么前尘往事？又是什么重蹈覆辙？重生了近半年，她困在这福元殿的小院里，仍未知道前世为何而死，不知道到底谁想害她，不知道这些话真真假假，心里一团乱麻，脸却愈发地红，变得滚烫。

“皇上......”沈容青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有些哽咽，“嫔妾不知道，不知道该信谁...”

烛光乱影，他将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入怀中，怀中一团滚烫，他用力抱紧，“别怕，朕会给你答案的。”

什么答案呢？沈容青的眼前一片迷茫，低头一看，竟是泪珠滚落了下来。先前在若虚山的三年再苦，她都不曾哭过，重生一回后再茫然，她也不曾哭过，可如今陷入这熟悉的怀里，她却忽而觉得心很痛，比当时喝下那杯毒酒后还痛。

他柔声哄着，“朕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不会让人再伤害她？可他呢？连他，她也是从不信过的。

“嫔妾......”沈容青欲言又止，心里翻江倒海，她的脑海里闪现出过去的无数画面，那些画面中，每一个都清晰得仿佛是昨日才发生的。

他亲昵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将她的发簪取下，漆黑如瀑的头发顺流而下，皇上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发丝，甚至有些颤抖。久别重逢，依依相惜。

他从前就很喜欢她将头发放下，轻偎在他的膝前，他静静地抚着她带着茉莉花香的头发。仿佛窗外的流云与夜雨都静止了，时间唯他们二人。

沈容青如今依偎在他高低起伏的胸膛，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可是她再也找不回从前那份温存，只觉得一腹心酸意涌上心头。她不是不愿信任他，而是不敢信任他，她从前就是太信任了，才死过一回。

她的手臂缠绕上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胸口，皇上觉得胸口一股湿润，低头只见她眼角的两道泪痕，他不由得伸手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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