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2/2)
他怎么还没被打死?
夕影抚掌大笑,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他越瞧赫连城越喜欢,就像曾经有个人也这样性格张扬,惹他念念不忘,哪怕记忆失了,本能的喜欢也还在。
“好孩子,继续保持住,不要失了初心。”
他拍了拍赫连城的肩,摁在伤处,疼地赫连城禁不住咬牙,胭脂双目惶惶,极不安焦虑,刚要开口请夕影手下留情,再一眨眼,却发现赫连城肩上难愈的伤彻底消失了。
哪怕是医仙,胭脂的师尊,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夕影不懂医,但他的神力精纯,治愈个伤口小意思。
胭脂喃喃:“公子究竟是……师承何派?”
夕影勾唇一笑,颠倒众生般的脸半是神性,半是昳媚。
“谁又敢做我的师尊?不过……我倒是缺几个徒弟。”
他目光微扫,游过一众茫然又热切的脸,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师尊怎么在这里,让徒儿好找。”
夕影暗笑,有人按捺不住了。
晦暗处,密林被拨开,少年渐渐踏入篝火能照亮的范围。
赫连允微愕:“这不是白影公子身边的小奴吗?他怎么也进得来?他不会是赫连家的血脉吧?”
“那倒不是。”夕影双眸微眯:“赫连家还没那个能耐,能诞出这么个……”
话未尽,被夕影笑着抿下。
……魔头。
顺利进来,果然是了。
苍舒镜浑身狼藉,都是伤,额角同样渗出血红,肩膀也创伤大片,布满藤蔓倒刺。
灵脉未彻底长全,灵力应是不能全部使出的。
这一路怕是遭了不少罪。
但他不觉伤口疼,心里更难受。
夕影对谁都能降悯,对谁都那么温柔,会笑,会给他们治伤……
苍舒镜亲眼看着,快妒忌死了。
那些目光中都带着怎样的觊觎,夕影看不见吗?
半张脸掩映在暗处,另一半暴露在晃动闪烁的光下,额角鲜血刺目狰狞,他的目光早已不是琉璃色,此刻暗沉地比极夜还黑,蓄积着浓深的阴郁。
目光颇为病态,一半是祈怜的哀求,一半是愤然的怒意。
赫连允颤声说:“你……你不是个瞎子吗?”
苍舒镜瞪他一眼,没解释,他懒得装了。
只咬着牙,可怜巴巴的,带着一股子柔弱委屈,像留不住花心肠老爷的姨太太:“师尊不是说只收我一个徒弟吗?怎么一转眼就要另收他人?”
夕影挑眉。
啧,这是又演起来了?
苍舒镜以前到底看过多少话本?听过多少说书啊?
师徒话本啊……
夕影不喜欢,苍舒镜叫过玉挽“师尊”,他听着膈应。
若搁在之前,苍舒镜断然不敢将醋吃得这么明显。
偏偏几日前,一场巫山云雨,打破僵局。
那□□好,夕影的本意是让他明白,自己断绝过往的决心,也为了试试看,心成琉璃后,还会不会因欲生情。
显然,夕影失败了。
身体在失,心也失了。
做到一半,他仓促狼狈地赶走苍舒镜。
苍舒镜在怔愕许久后,才发现其中端倪,哪怕夕影的心已成琉璃,哪怕他对世间的一切都无爱憎,唯独还会因苍舒镜而本能悸动。
他在夕影心中是不一样的!
他到底在夕影心中住过,夕影忘不了他的!
极度的卑微,以为此生站在夕影身后,再无走近一步的可能时,还能获得这样一个答案,苍舒镜兴奋地快要死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得了点什么,便得寸进尺。
他不满足于夕影心中有他,不满足于夕影的身体记得他,他还要更多……
目光阴鸷狰狞,又哀鸣祈怜。
逡巡四周。
明知夕影对他们没那心思,他却恨得牙痒,难受的要命。
特别是那个名叫赫连城的少年!
苍舒镜一看到他,便紧张地浮出莫名的敌意。
上次有这种危机感时,还是在极仙崖下的云梯前。
他亲眼看着那个同他一般穿着,同他往日姿态一般模样的沈悬衣,缓缓走到他面前。
他站在沈悬衣身边,看起来就像个赝品。
这种令人浑身发憷的感觉,又来了。
那少年轮廓俊俏,鬓若刀裁,剑眉张扬,一双眼坚毅若金石,难以撼动。
夕影喜欢这样的?
他竟然主动和那少年说那么久的话,还帮他治伤,还想收他为徒!
夕影到底想要什么啊?!
苍舒镜急昏了头,迭步冲到夕影面前。
幽瞳颤抖不歇,想说什么,又没立场。
只能钻个空子,扑通一声跪下,靠着这幅少年姿态,又伤地颇为严重,娇气委屈地撇嘴:“师尊给他们疗伤,我也要,我伤的很重的,你看。”
他一把扯开破烂衣裳,露出大片肩胸。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脸颊轮廓伪个稚气未脱,倒也合适,只这一身紧实的肌肉,颇让夕影头疼。
肩头的伤狰狞不堪,血肉模糊,布满了毒刺。
偏偏那伤口一旁还烙着未消的牙印。
夕影:“……”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瞧见了。
没人会猜到夕影身上,但那牙印确实是夕影留下的,那夜,迷乱之际,哪儿还能保持理智?被逼到极处,本能地学着动物,啮咬下去。
谁知,那一口,咬地也太狠了些,好几日了还未消。
夕影悄悄红了耳尖,却不动声色道:“滚去河边洗干净,浑身都是血,脏死了。”
他要把苍舒镜赶出人群,别再被人看出端倪了。
真是一点都不知羞!
苍舒镜乖乖走开,脚步却顿了下,可怜巴巴地眼一抬,跟要哭不哭的犬似的。
“不要丢下我,等我回来。”
“……”夕影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头。
苍舒镜进秘境,本来就是他的计划,他还有事要问他,自然不会离开。
他都答应了,人还不走,衣服也不好好穿。
算了……
这衣服都被苍舒镜扯烂了,穿也穿不好,怎么着肩都得露出。
夕影叹了口气,解开自己的斗篷朝人丢去。
“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苍舒镜捏着雪白的斗篷,其上还氤着夕影身上的气息,他愣了下,忽地灿然一笑。
“师尊教训的是。”
外人看来,他们确实很像师徒了。
苍舒镜犹豫了会儿,小心翼翼地说:“我这就去洗干净,你……你能不能别……”
“什么?”
“别再说我脏了……”
他抿着唇,孤注一掷般,说完转身就往河边走。
生怕再像以前一样,听到什么钻心刺骨的嗤嘲。
夕影茫然地眨了眨眼,忽地想起: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苍舒镜“脏”。
他浑身沾血时,说他脏。
他满腹算计时,说他脏。
夕影甚至误会过,以为苍舒镜和玉挽不清不白,说他身体脏,心也脏。
到后来,夕影懒得在意了,更不记得这事。
偏偏,一个“脏”字,却成了苍舒镜的心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