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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念花开,一念剑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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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西湖虽不复春夏之时的生机勃勃,却也有着它自己的独特之处,没有了鸟语与花香的西湖仿佛是一位不施粉黛的美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蓝天白云之下唯有这一片湖光山色,依旧美不胜收。而湖边孤独伫立许久的美人,同这片潋滟波光,如黛远山相得益彰,美的不分彼此,一袭白衣,目光远眺,不知心之所系,情之所依。

“俞师姐似在等人?”一位男子的突然到来在此刻显得是如此的突兀,不过似乎却没有打破俞潋滟欣赏美景的兴致。

“龙师弟许久不见,一切安好?”俞潋滟并未转身或者回头,便知道身后突然出现之人必然是龙英,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十六年未见,他们师姐弟二人无论相貌声音都有着不小的改变,所以仅仅从一句话的声音上判定一个人的身份,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天机神算,名不虚传。”以龙英的聪明才智,玲珑之心,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明白俞潋滟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来西湖找她,而这应该就是天机神算之能。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让龙师弟见笑了。”

“俞师姐过谦了,如若以师姐之能尚且只算雕虫小技,那师弟便有一事不明,请师姐赐教。”

“师弟但讲无妨。”

“请问师姐何为大道?”龙英眼光炯炯,神情热切,似乎所问之事其心中已有答案,只见龙英不等俞潋滟回答,便继续问道:“之于大师兄此种,守护一地,传承一派,上不负先人所期,下造福后生晚辈,忠信仁爱,克己复礼,可谓大道?”

“大师兄此生,所欲所求者简单而明确,因淡泊而明志,因宁静而致远,以手中三尺青锋与自身七尺之躯守护剑山三百年基业,所作所为皆无愧君子二字。”俞潋滟视贺子翁如同亲生兄长,爱戴有加,此番评价公允中正,任何人都无法反驳,不过俞潋滟却又接着说道:“不过大师兄之所作所为却又皆与大道无关,独善一身,偏居一隅,眼界与胸襟都无法装下这整个天下。”

其实龙英心中对自己的这位大师兄一直也很敬重,不过对其不问江湖事事的行事原则却不敢苟同,但从未想过身为一介女流之辈的俞潋滟与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谋而合,顿时对俞潋滟接下来的回答更加重视几分,想到这龙英便继续问道:“听师姐此言,所谓大道便是天下了?那么之于神刀门门主凌广之此种,一心想称霸武林,统一江湖,想必他此种作为定是俞师姐心中的大道了吧?”

俞潋滟嗤之以鼻,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如凌广之之流,他们眼中的天下只容得下自己的欲望,他们的所作所为阴狠毒辣,自私自利,与所谓大道大相劲庭,南辕北辙,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何谈大道?”

龙英听罢,对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师姐已经是十分敬佩,本来抱着拉拢之心,想得到这当世的天机神算,现在却已经不敢奢求了,这位女子已经不是十六年前那个把爱情当作自己整个世界的小女孩了,现在的俞潋滟乃是窥得天机的女菩萨,胸怀天下的女中豪杰。龙英恭敬的对俞潋滟鞠躬施礼,继续说道:“俞师姐见识非凡,眼光独到,龙英钦佩莫名,还恳请师姐不吝赐教。”

“其实龙师弟你此番出昆仑山,并不是想来见我吧?”

“以师姐神算之能,龙英不敢欺瞒,此次出山,本来是打算到南京找沈师兄的,不过先路过西湖,与师姐多年未见,龙英思念万千,便顺道来拜访下师姐。”

“龙师弟对我还是有所隐瞒,其实也不怪你,当年我们六人同在先师门下学艺,要数你我师姐弟二人交情最浅,如今要让你完完全全的信任我,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师姐莫怪,并非师弟有意欺瞒,实是师弟也有难言之苦衷。”

“无妨,有些事师弟也无需说,只是有些话师姐却不得不同你说了。”

“师姐但讲无妨。”

“沈师兄你不能杀。”

“什么?”龙英闻得俞潋滟此言,首先是惊讶,其次是愤怒,最后便只剩下担心了,他以为自己手下当中有人走漏风声,此等秘密若让他人得知,不仅会有损自己的声誉,更会使得刺杀不成,耽误自己苦心谋划多年的大事。

“师弟不必惊讶,更不必担心,沈师兄虽已经得知这个消息,却不会离开深宅,更不会有所防备,师弟你大可依原计划行事。”

“师姐此话何意?”

“因为是我告诉沈师兄,你要刺杀他,但是我又同时告诉沈师兄,他不必走。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沈师兄他相信我。”

龙英还是不解,但是俞潋滟并没有让他继续追问,而是反问龙英:“却不知龙师弟是否相信我?”

龙英无法回答俞潋滟这个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太过于神秘莫测了,对自己似乎无所不知,而自己对她却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这让一向谨小慎微的龙英一时之间无法决断。

看到龙英的沉默,俞潋滟心中便有了答案,她知道龙英绝非优柔寡断之人,此番沉默必定是还无法完全信任自己,只听俞潋滟继续说道:“师弟此行所要刺杀之人,其实并非沈师兄一人,如若我没有算错的话,还有一位应该是少林方丈普善大师。”

龙英听到此处已经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了,这个秘密他只是在心中有所谋划,并没有与任何人说过,甚至于这个行动都没有开始,已经不是手下中有人不忠于他或者是行动被人发现能够解释的了,唯一的解释便是:俞潋滟真的是算出来的。

俞潋滟并没有理会龙英此时内心的不解与震惊,而是继续说道:“其实他二人师弟都不用杀,沈师兄是不能杀,普善大师是不必杀。”

“请恕师弟愚钝,不解其中妙义,还望师姐明示。”

“之于普善大师的事情,其实很好解释,少林立派至今近千年,高手辈出,人才济济,而历任少林方丈无一不是德高望重,在江湖广享盛名之人,普善大师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僧,其不论武功,资历,声望,在整个武林都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倘若来日未明教西出昆仑,入主中原,普善大师的确会成为龙师弟的一大障碍。”当今少林方丈普善大师,年逾七十,内功精湛,对少林派的镇派之宝易筋经研习颇深,更得十二神器之镜缘禅杖,如虎添翼,武学造诣登峰造极,已臻化境,是当世武林公认的五位大乘之境的武学宗师之一。更难得的是此人佛法高深,度人无数,善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所作所为着实与其法号普善相当。俞潋滟此番评价极为中肯,却无法解释龙英心中的疑惑,随即便听俞潋滟继续说道:“但是,未明教所图乃是统一武林,建立江湖新的秩序,借此来消除门派之间的隔阂与纷争,并非为祸天下,涂炭生灵,普善大师并非固执己见,墨守成规之人,对于少林派,龙师弟应亲赴嵩山,拜谒普善大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想以龙师弟之能,定会取得少林方丈的信任与支持,此乃其一。”

显然俞潋滟并未解释完,但此时的龙英却早已按耐不住,对俞潋滟说道:“听师姐一席话语,茅塞顿开,感激不尽,龙英必将师姐所诲铭记于心,奉为圭臬。”

“龙师弟言重了,其实不杀普善大师的原因还有其二。”

“龙英愿闻其详。”

“少林派近几年内其实并不太平,普善大师的两位师弟,普惠与普明暗中勾结,囤积势力,妄图取普善大师而代之,此时的嵩山,表面上风平浪静,繁盛如昔,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十万火急。”俞潋滟那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虽一瞬即逝,却也被心细如发的龙英看得一清二楚,俞潋滟继续说道:“如此,少林派其实早已无暇他顾,内斗迫在眉睫,普善大师只能独善其身,保少林千年古刹不至毁于自己人之手,此乃其二。只此两点,龙师弟大可不必担心少林派与普善大师会成为未明教一统武林大业的绊脚石。”

听俞潋滟说完,对于少林龙英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他同时也明白俞潋滟心中所虑,无外乎是担心普惠与普明的势力将来太过强大,仅凭普善大师一人恐怕独木难支,而一旦在内斗之中,普惠与普明二人取得了对少林派的控制权,这传承了近千年的名门大派便要毁于一旦了。既然未明教进军中原已然势在必行,那当少林内战爆发之际,未明教的态度与立场对此事的结果便有了至关重要的影响,为打消俞潋滟的担忧,龙英此时便果断表明了态度,说道:“龙英明白,如若来日少林内乱当真无法避免,未明教也一定会全力支持普善大师,尽最大努力保全这千年古刹,师姐敬请放心。”

俞潋滟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位师弟早已经不是当年剑山上那个沉默孤僻,冲动偏激的少年了,如今的未明教之主未明子,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一言九鼎,绝不是那种反反复复的小人,今日能得龙英如此承诺,来日阻止少林派的门内之争,俞潋滟心中已然多了几分想法与打算。

接着俞潋滟继续说道:“而对于沈师兄来说,龙师弟切记,你不能杀他。”

“龙英明白俞师姐心中珍视我们六人当年共同学艺之情谊,不忍看手足相残,龙英又何尝不是?只是沈师兄作为当今武林盟主,位高权重,一呼百应,有他在,我未明教便无法完成一统江湖之大业。”

“龙师弟,你可知何为红尘三命?”

龙英不知俞潋滟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却依然认真的回答道:“略有耳闻,红尘三命乃是世间最为奇特诡异的三种运数,分别是:天佑之命,阴桀之命和乱魔之命。”

“没错,这三种运数就连我们历代天机神算也无法推算,竭尽所能也只能窥得其中一二。天佑之命乃是人世间最为大富大贵的运数,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雄踞一方,称霸一时的乱世枭雄,几乎都是身怀天佑之命的人,此种人自降生起便由天佑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实属百年难遇的幸运之人。不过此种人的运数却是无法推算的,而是由身怀天佑之命的人自身决定的,是福是祸,均在一念之间,顺应天意则万事大吉,逆天而行则万劫不复,而此种天意变幻莫测,无人可知,所以身怀天佑之命的人,成则不可限量,不成则一败涂地。”

俞潋滟继续说道:“而阴桀之命相对于天佑之命来说便要简单一些,身怀阴桀之命的人自身与其他人并无二致,只是会给此种人身边之人带来连连不断的厄运,或怀才不遇,屡试不中,或有情人不得眷属,越是亲近之人所要遭受的磨难便越是艰苦。此种命数与天佑之命一样,实难推测,在其身边屡屡会诞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厄运,而眼见亲近之人的种种遭遇,将会大大影响其自身的思想与心态,在为数不多的身怀阴桀之命的人中,自尽与遁入空门者众,更有甚者神志不清,发疯癫狂。”

俞潋滟说到这里便有了一丝的迟疑,不知是对刚刚说过的阴桀之命的同情与怜悯,还是对接下来要说的乱魔之命的犹豫不决,然而这种迟疑转瞬即逝,俞潋滟话语听起来还是如之前一般无二,简明而清晰,却又饱含深意,平静而从容,却又潜流暗涌。

“红尘三命之中,其实要数这乱魔之命最为复杂与神秘,天佑与阴桀之命都还有迹可循,而这乱魔之命便真的是毫无头绪,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神鬼莫测了。要说天佑与阴桀之命百年难遇,那乱魔之命便是千年难遇。我受前代天机子之遗命,继承天机门户,而天机一脉的传承,已逾千年之久,历史悠久与少林不相上下,在这千年的时间当中,关于乱魔之命的记载寥寥无几,甚至没有一个真正可以确定的身怀乱魔之命的人。前代天机子天赋异禀,学究天人,是近十代天机子中最得天机之人,尤其精通推算预言之道,是此法千年以来的集大成者,而其在二十年前,闭关苦算,历经五年,耗尽全部功力与寿命,终于在临终之前,推算出这千年以来都未曾确定的乱魔之命的出现。”

龙英其实对这些玄之又玄的运数之说并不相信,他还是更加相信手中的剑与权谋算计,然而天机神算之名传承前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多数都是道听途说,不可尽信,但俞潋滟却绝非愚昧无知之人,再加之先前俞潋滟对于普善大师之事的神奇推测,让龙英也不得不对这运数之说相信了几分。故而龙英此时也对这前年难遇世间最为神秘莫测的乱魔之命产生了很大的好奇,问道:“敢问师姐,这身负乱魔之命的人是谁呢?”

俞潋滟看着龙英,眼神深邃,不悲不喜,亦嗔亦痴,感情麻木得好像在看一张桌子,感情浓郁得又好像囊括了三千世界。而龙英对自己这位风华绝代的师姐一直是敬而远之,尊敬的不仅仅是她师姐的身份,更尊敬其剑法的精妙与不输男儿的眼界与胸襟,但是其毕竟是那个男子青梅竹马的情侣,自己心中始终无法亲近,所以也只好敬而远之了,此时面对俞潋滟的目光,让这位一念决天下幸甚还是众生疾苦的一代明王,这位历经世事沧桑变幻无常的龙英,一时也觉得有些无法适从。还好俞潋滟的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多久,便恢复了正常,对龙英说道:“龙师弟,经上代天机子的五年推算,当代天佑之命有一,阴桀之命有一,乱魔之命有二,这千年不遇的乱魔之命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而龙师弟,当代明王未明子,你便是这其中一个乱魔之命!”

就在俞潋滟刚刚说完,龙英尚在惊讶之中不明所以之时,俞潋滟突然转身,一袭白衣翩翩而向西湖走去,双手轻抬,两袖慢舞,所过之处春光烂漫,万千鲜花竟然在这深秋时节次第盛开,一时间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自从沈风三人来剑山学艺之后,已有月余,吕阆每日忙碌了不少,平日里除去要打理剑山上上下下的各种琐碎事务以外,还要操心这三个少男少女的饮食起居,加之大师兄贺子翁向来不是个喜欢答疑解惑的师父,所以沈风三人如若在剑法上有了什么不解之处,身为师叔的吕阆也要耐心的一一解答。好在吕阆生性喜欢热闹,更是十分喜欢这三个孩子,便觉得这忙碌的日子也非常有趣。如若还是像以前那样,偌大的玉皇顶之上只有他与大师兄两人,终日连个能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吕阆反而觉得无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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