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新年（1/2）

学生们纷纷回教室，等待着班主任最后的训话。

很快操场上人就散进了，冬日暖阳下的塑胶跑道上，只剩下乔清隆和步南非、苏长欢、凌城城等人。

“凌城城，还有你们这几头蒜，买分开心吗？”乔清隆嘴里叼着根吸管。

步南非虽然已经给作弊集团吃了定心丸，但被这么直接了当地发问，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只有和乔清隆做过交易的凌城城临危不惧，反而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乔老师好啊。”

“可以买车了高兴吗？”乔清隆记得，凌城城的父亲答应过她，只要能拿到一个看得过眼的成绩，就给她买一台双开门跑车，“这次期末考试你们是通过买分过关了，那高考呢？高考比期末考试的戒严比期末考试上了好几个台阶，你难道还想考作弊过关？”

凌城城摊了摊手：“是啊，有什么不可以的？这种事情看起来大逆不道，但是老师你知道的，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乔清隆翻了一个白眼：“小小年纪，不要随便就以为看透了世界的规则，你还嫩着呢。”

“是吗？老师，你知道补习班吗？”凌城城双手甩在身后，轻轻踱步出来，“我有上我们班老师的补习班哦，她啊，会在补习班上给我们泄题。接下来一场考试考什么，在补习班上全都有。这可是官方的‘花钱买分’。乔老师，人人都在作弊，以后会有更多人作弊。后知后觉的人只会被淹死，有的人死在学校，有的人厉害点，在学校里苟延残喘着，一步一步爬进真实的世界。他要么看到世界的运行规则，臣服于它，要么被杀掉。乔老师，我语文很差，数学很差，英语很差，化学很差，物理很差，但我会赢，我们都会赢。”

乔清隆一时竟无法反驳她的观点，转而看向步南非。

步南非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他。

凌城城如果真的赢了，那输的人不止是乔清隆，还有步南非。

步南非把凌城城当做加速世界的推进器，但与此同时，他也只是凌城城用来买分的工具而已。如果他不好用了，凌城城完全可以换个人去买。

凌城城在塑胶跑道上踱着步，突然挥挥手，招引着作弊集团回教室：“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是南非、乔老师，期末考试谢谢你们咯。”

乔清隆看到作弊集团离开，将目光转回到步南非身上：“下一场考试你想怎么玩？过完年开学，有一场摸底考试，但这场考试根本无人重视。离现在最近的是春天的期中考试，你想对那场考试下手吗？”

苏长欢弯腰前倾，鼓着腮帮子说：“不是哦，接下来发生的可是盛宴，很有趣的，乔老师可不要错过了。”

“盛宴？你们想干什么？”

苏长欢轻轻走到乔清隆面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仿佛雨水飘零，泉水叮咚：“真正的规则就像深海中的巨蛇，悄无声息地吞吃一叶一叶孤舟。我们只是要把这条尘世巨蟒拉扯到海面上。每个人都如此痛恨着这条蛇，但是现在，我们将提供蛇背上的特等席，只要你伸手，就可以乘着它泅渡茫茫大海。”

冬天越来越冷，乔清隆和乔瑾都不想出门了，天天窝在毯子里打游戏，看动画片。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除夕。

乔瑾裹着毯子，坐在窗口的地上看侦探小说。突然，他放下小说站了起来，“哗”地一声打开了窗，任由冷风灌进屋子，把窗帘扯得翻涌不息。他抓着窗沿，半个身体探了出去：“哥哥，快来看啊！”

乔清隆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扯着毯子站起来：“兴奋个什么？楼下那家包子皮死厚的早餐店着火了？”

“不是不是，哥哥你快来看，快来看！”乔瑾兴奋地招手，大声说，“下雪了！”

碎雪乘着风飘进房间里，像绒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没想到正好落在除夕。

乔清隆裹着毯子走到窗口：“大惊小怪。不知道要下多久，要是积了雪，都不方便出去买菜。”

今天是除夕，虽然不回家过，但怎么招也不能再吃外卖了，不然一点年味也没有。

为了避免大雪封路，乔清隆穿上黑色大衣，提前出去买菜。

碎雪纷纷扬扬地往下落，乔清隆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进了超市推着车，买了一大堆熟肉。没错，大过年的，他竟然买了一大堆熟肉。什么烤鸡啊，酱鸭啊，卤牛肉啊，买得特别欢快。之后象征性地买了点水果蔬菜什么的。

除了这些，当然少不了可乐、薯片和火腿肠。好像过年和平时也没声区别嘛。

乔清隆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一边大呼小叫地跟乔瑾说“搭把手”，一边用身体撞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墨香味扑鼻而来。

“哥，你回来了。看我写得春联怎么样？”乔瑾扬起他挥毫写得春联，一瞬间血红和墨黑在乔清隆眼前翻涌而动。

对联漫卷如云，不停的展动着乔瑾挥毫写下的两句话——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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