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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惊觉思念不露原来只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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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梨的脸更红,她的手抵在他胸前去推开他,哪知道在慌乱里一下碰到了他的手,甜筒“咔嚓”一声,碎断了。

“神经病——”她用力一推,薄臣野松开了她。

她唇上有种麻木感,被冰淇淋擦过,又被他吻过,冰凉的唇在此刻回温,唇上有些发肿。

薄臣野轻笑一声,“我是真有话跟你说。”

“……”

“我们重新开始。”

他升起车窗,细微的声音里,她听见了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空气中仍有草莓的味道在弥漫,那只甜筒擦过他的外套,草莓冰淇淋半融化,楚梨也不能不管不顾,她从包里抽了纸巾擦掉,薄臣野自然而然地接过,他落下车窗,外面正有个垃圾桶,他准确无误将垃圾扔进去。

薄臣野说完便启动了车子,楚梨一言不发,手攥着包带,她现在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口边,竟说不出口。

她对现在的他很没有安全感,她明白,自己的问题问出来,如果答案不尽她意,她又会缩进壳里,说不定会更畏缩。

车子停下,楚梨迅速下车,一眼都没看他,她从包里拿出门禁卡,正要贴上去开公寓大楼的门,却见薄臣野站在她身后。

“你过来干什么?”楚梨警惕,又将门禁卡收回来。

“衣服脏了,来处理一下。”

“我家没有洗衣机。”

“公寓配备洗衣机与洗衣房。”

薄臣野扬扬下巴,楚梨抬眼一看,大厅里立着宣传牌,上面清晰的写了每套公寓都配有洗衣机与烘干机。

“我下午还有事情。”

意思是不会纠缠她。

楚梨吸了口气,然后开门前警告,“只是洗衣服。”

“不然?”

楚梨将门禁卡贴上去,大厅的玻璃门开了,前台的对她微笑,公寓大厅有六部电梯,楚梨随意进了一部,薄臣野从身后迈进来。

电梯宽敞,他偏偏站在她的身侧,楚梨的目光盯着跳动的数字,这样封闭的空间中,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的控制着。

然而事实往往不如楚梨所料。

她以为就几分钟上了楼,然后让薄臣野去洗了外套再烘干送他走,全程应该在三十分钟内。

然而电梯里突然传来一阵烟雾警报声,然后电梯里的灯光瞬间熄灭,动荡了一下,瞬间停下,只有数字键还亮着浅光。

薄臣野走上前按了几个数字,电梯毫无反应。

“怎么了?”

电梯里安静窒息,瞬间一片漆黑。

“烟雾报警器,”薄臣野蹙眉,声音平静,“有时候房间里抽烟也会触发烟雾报-警器。”

这楚梨听林景澄说过,林景澄有在国外修了一年,常年抱怨国外宿舍的智障报-警器,半夜因为一个同学洗澡被触发,然后全楼的人被迫下楼站在马路上,结果公寓管理人员检查后发现是有个同学带朋友回来,俩人轮番洗澡,时间不免久了些,同学还在在浴室抽了根烟,触发警-报。

“会很久吗?”

楚梨声音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她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自然有种潜意识地恐慌。

“不会。”

薄臣野回她,磁性的声音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有浅浅的回音。

楚梨静默不语,靠着电梯的墙壁站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翻看,手机没信号,屏幕亮着浅光,她这么无聊地一直点着屏幕让光亮着,然而十分钟过去,电梯并没有复原地迹象。

“这里有报-警按钮吗?”她轻声问了一句,然后开了手机的手电,去照着电梯的按键,寻找有没有呼救的按钮。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在沉默着。

楚梨躬身去看按键,她的头发留长了,三年前他走之前,她的头发才到胸前。

这会头发都快及腰,她头发天生细软,扫过他肌肤的时候,又痒又勾魂,他总说她哪里都迷人,楚梨往往就来推他说他不正经。

她弓着腰,长发落向一侧,露出那截纤细的脖颈,手电筒的光隐晦不明,薄臣野看到她后颈上隐约有些骨节突起的浅浅线条。

她好像瘦了许多,他还没有仔细地抱过她。

“楚梨。”

他叫她,声音在这样的黑暗中压着一股浓浓的情绪。

楚梨身子一顿,她没抬身。

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按键。

金属的墙壁,映着他的部□□影。

他又是沉默了一会,叫她也好似是她的幻觉。

她的目光仔细地看过按键,看到呼叫按钮,按下去,毫无反应。

“三年,我很想你。”

她直起身子的那瞬间,听见他又启了口。

他站在那,目光落在她后颈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词:思念蚀骨。

小时候常看到汤显祖的一句诗说,惊觉思念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那时总觉得思念入骨好夸张,可现在,薄臣野盯着她后颈的隐约浅影,一闭眼,就想起某日亲昵后的深夜,他揽着她的腰,无意识地抚摸着她脊背。

浅浅的月光落在她的脊背上,他吻了又吻。

她在睡梦中推他,撒娇似的呢喃。

以往那些回忆,都在某个瞬间涌入脑海,连带着想起她柔软的肌肤触感,对他撒娇时的软糯。

思念并没有多么的汹涌,它只是偶尔的侵袭,然后唤醒回忆,在心上肆意纵火。

薄臣野只觉心口像被什么缠紧,呼吸不畅快。

思念不止入骨,思念只是扔下火种,烧到心里发痛,烧到呼吸难耐,教人痛苦却不能言。

楚梨转过身看他,她的手垂着,拿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她看到薄臣野微垂的目光,他站在那,然后抬起眼看她。

“对不起。”他是犹豫过了几分,然后又说,“是我不该扔下你。”

楚梨从来没听他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哪怕是在十几岁最张狂的岁月里,他也从不说这三个字。

在她的眼中,薄臣野是骄傲的,他从不会低头,关于那些不算好的过往,哪怕是在落魄时,他从来都不曾示弱。

楚梨常常以为年少时的他像一头危险蛰伏的凶兽,他冷淡,但目光危险,有时有种狠戾,后来重逢时,他眼光更冷,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话。

又或者是外界目光中的他——

哪怕是在三年里他的负面新闻满天飞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抨击他、踩他一脚的时候,他也从不曾低头过。

犹记得这三年里,有一个外国媒体蹲守,拍到一张他的照片,是偷拍,他出现在某个公寓楼下,显然察觉到了这个偷拍,眼神充满戾气。

哪怕那会好多谣言传他被赶出薄家、传他现在即将被起诉法庭,他的眼神仍然高高在上,充斥着一股厌恶与森冷。

而现在,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薄臣野声音低低,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楚梨眼眶发酸,心里更是难受。

她很想问一句,你过得怎么样。

可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电梯外面传来了声音,“hello,有人吗?”

楚梨知道是工作人员来了,她拍了拍电梯门,用英文回,“有人,两个人。”

外面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他们有没有异常,然后得到了确认后让他们保持冷静,说电梯没有事情,只是楼层有人开趴触发了烟雾报警,电梯也自动停工。

楚梨应下。

那工作人员又说了些什么,然后过一会,电梯里的灯重新亮起,电梯平稳地重新向上。

楚梨站在那,却觉得世界都有了几分不真实。

电梯在她的楼层停下,楚梨走出来,刷开开门。

“洗衣间在这边。”

楚梨拉开一扇门,想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衣服,但手伸出来后她又迅速收回去。

然后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薄臣野将风衣塞进洗衣机清洗,他从洗衣房出来,却不见楚梨人在哪。

她的逃避,是肉眼可见。

他想忽略都难。

这时,他听到卧室那边传来了一阵声音,应当是楚梨接了个电话。

“好,他们晚上八点到是吗?好,我去接。”

洗衣机停下了工作,薄臣野走进去,重新将衣服放入烘干机,英国这样阴雨连绵的地方,几乎每个洗衣房都会配备烘干。

不过十几分钟,风衣被烘干,他取出来换上。

而后走到了楚梨的卧室前,他敲门。

楚梨拉开门。

“记得吃药。”

他说。

“嗯。”

楚梨应了一声。

从门缝里,他看到了那束紫色的满天星,插在玻璃杯中,放在她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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